第212章：活下去
「呸！真是晦氣！」沈強扯掉了變音器，將帽子脫了朝地上一砸，整個人很是憤怒。
他系著安全帶，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撞傷，只是被玻璃碎片給飛濺刮出了兩道小傷口，可是現在不僅車子毀了，顧非煙也是這奄奄一息的樣子，半死不活的，他今晚還怎麼爽？
想丟手不管了，沈強朝著被撞得有些厲害的車子走去，可是上了車，他看了看地上蜷縮著的顧非煙，突地又重新走了回去，眼眸中漸漸燃起了醜陋的慾望。
既然這樣了，也不用去另外找地方了，就在車裡辦了她，讓她知道他的厲害！
想著，沈強臉上浮現淫邪的笑意。
顧非煙很疼，很疼。
渾身跟散了架一樣。
「呼，呼呼……」她大口大口喘著氣，有種五臟六腑都移位了的噁心感，頭上的鮮血打濕了眼眶，她費力的睜著眼睛，看到一片沒有什麼星子的夜幕。
就在這時，一雙鞋子出現在她的視線之中。
沈強蹲下身，扯住她的頭髮，「賤人，就算你今天要死了，老子也要上了你！反正老子幹完這一票就要出國了，誰都找不到老子！」
迷糊中，顧非煙感覺自己被沈強從一堆玻璃碎片中拖出來，他把她拖到乾淨一點的地上便是一丟，像是丟著一條死魚一般。
接著，他便俯下身開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那張因為常年抽煙又不注意清潔的嘴巴臭烘烘，使勁在她頸側啃著，像是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惡獸，讓人覺得噁心無比。
他還一邊說著話刺激她，「聽說你早就被戰墨辰那小子玩過了，讓你爸爸我玩玩怎麼了？老子養你就是想養來玩的，結果你情願給別人上，也不給我上，你說你賤不賤，啊？」
「你逃啊！就算有那個老傢伙護著你，你也逃不過我的手掌心，我今天就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哈哈哈……」
沈強得意的狂笑著，手已經越發不規矩了，顧非煙的襯衣被扯得不成形，牛仔褲的拉鏈也已經被解開，眼看著……她氣得渾身顫抖，卻艱難的抬起手，輕輕環住了沈強的頸部。
猛然怔了怔，沈強意外又驚喜，粗鄙的問道，「怎麼，小浪貨，被老子摸得受不了了，想要了？」
想要？
對！想要送他上路！
握緊了手，顧非煙突然抬起上身，一個用力便將手中的東西狠狠朝著沈強的脖頸處刺去，因為剛才有環住他的脖子做確定，她直接將東西扎入了他頸部的大血管之中。
只可惜……
匆忙中，她拿起的那一塊玻璃碎片太小了，也不夠尖銳，用力還不夠……
「賤人，你居然敢傷我！」沈強捂住劇痛的脖子，一摸便是一手血，好在刺得不是很深，他豐富的打架鬥毆的經驗告訴他，他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確定了這個，他頓時火冒三丈的想要給顧非煙一點教訓。
扯住她的頭髮將她從地上扯起來，他一耳光便拍上顧非煙的臉，只打得她口中溢出了絲絲鮮血，顧非煙反抗著，兩人很快便撕扯到了橋樑護欄附近。
沈強將她壓在護欄上打，瘋狂得像是一條瘋狗，顧非煙漸漸承受不住。
她咬著牙，也不想沈強好過，在他再度打過來的時候拼儘力氣一腳踹在他雙腿之間，疼得他下手也更加沒了分寸，一拳打在她的肩上，她身子朝後一仰便朝著河水中跌去。
身體失重的那一刻，看著沒有什麼星星的夜幕，顧非煙心裡竟然有種解脫般的放鬆感。
不過短短几秒的時間，她便跌入了水中。
冰涼的水將她包圍，刺激得她有些混沌的意識驟然一醒，她不會游泳，雙手胡亂的撲騰著，灌了幾口冰冷的水之後，竟然不知道怎麼抓住了一個硬硬的，帶著點鐵鏽的東西，頓時死死給抓緊了。
隱藏在黑暗中，顧非煙咬著牙，死死撐著。
她想著，這應該就是她唯一的生路了。
能活著，她還不想死！
腦子飛快的轉動，她知道她不能這麼安靜，太安靜了，就是嫌疑。要是沈強發現她竟然找到了一條生路，說不定會下水來想方設法弄死她，畢竟都已經到這個程度了。
如果說之前只是極深的過節，那麼現在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沈強肯定不放心讓她活著！
顧非煙也不知道溺水之人是什麼情況，她只能根據本能想象的，先用手重一點打著水花，慢慢的手上不用勁了，水花越來越小，最後，歸於平靜……模擬著死亡。
幾分鐘之後，她隱約聽到沈強罵罵咧咧的在說話，可能是打了一個電話出去，因為距離遠，而她現在的狀態也很不好，她聽不清楚他究竟跟誰打的電話，也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
不過，她很快便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這是一個好消息，意味著沈強走了。
確定沈強離開之後，顧非煙也沒有馬上想辦法往岸邊去。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她不會游泳，現在還受著傷，根本不可能憑著自己的本事平安到岸邊去。
理智的思考著，她覺得自己不如在水裡就這麼呆著。
借著暗淡的月光燈光，她看向自己手中抓著的東西，發現她現在抓著的有鐵鏽的金屬是橋墩上突出來的鐵橫欄，從上到下有好幾排的那種。
只要她一直抓著這東西，就算她不會游泳，活下來的機會還是很大的，更何況……她發現，她背著的挎包竟然還在身上，也就是說，她的手機還在身上！
天無絕人之路。
剛才她的手機不能用，多半是車子上有什麼東西屏蔽了她的手機信號，現在沈強開車走了，她也能跟外通訊了。
彷彿為了印證她的猜測一般，顧非煙腦海里剛冒出這個念頭，一陣悅耳的鈴聲便悶悶的響了起來。
顧非煙連忙一手抓著鐵橫欄，一手艱難的拿出手機，手把手機捏得緊緊的，就怕手機掉到水裡找不到了。
好在手機上有掛繩，她把手機掛在脖子上之後，終於放心了。
看了看屏幕，是戰墨辰。
「小煙，你現在哪裡？」
「墨辰，墨辰……」接了電話，當男人低沉中帶著焦躁的聲音傳來，顧非煙的淚水便洶湧而出，不知不覺喊出這個從沒有喊過的親昵稱呼，不過，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你現在哪裡，怎麼樣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你快告訴我！」
顧非煙抽噎著，「我查一查，我查了地圖再告訴你……是沈強害了我，他開著車不知道把我帶到哪裡了，車裡可能還有屏蔽信號的東西，我聯繫不上你，我，我跟他搶方向盤，從車裡摔……摔了出來，墨辰，我覺得我可能堅持不了多久了……你快來找我，快點……我現在就給你地址，馬上給你……」
又激動又害怕，顧非煙的話說得很斷斷續續，好在戰墨辰大腦轉速很快，聽懂了。
因為聽懂了，他的臉色更加陰沉得可怕。
他一抬手，讓身邊的人開始動作，努力讓聲音保持冷靜，用安撫的音調說道，「小煙你聽我說，你現在好好照顧自己就行，不用費力給我找地圖定位，我在你手機里裝過一個追蹤器，現在有信號了，我能根據這個找到你。我一定會儘快趕到你身邊，你乖乖等著我，嗯？」
「我怕我堅持不住，墨辰，我在水裡，我一身的傷，我覺得我可能會抓不住東西了，要是滑到水裡，我就要死了……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給我報仇，不要讓沈家人好過，顧明珠也不能！」
她憤怒的說完，戰墨辰卻更火大的吼了回來，「你都死了，我為什麼要為你報仇，你覺得我時間很多嗎？蠢女人，你想報仇就別死，必須自己來！」
「可是……」
「沒有可是，顧非煙，我不准你死，不準！你聽到沒有？！」挾帶著重重氣勢，戰墨辰的聲音像是一顆顆隕石，沖入顧非煙的耳膜中，狠狠砸入她的心田。
「……好。」顧非煙點了點頭。
她也不想死，可是，她真的很難堅持。
「顧非煙，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你最好給我活著！如果你死了，我不僅不會讓沈家人好看，我還會讓他們活得好好的，報復你這麼不負責任就去死的任性，你聽到沒有！我說道做到，你知道我從沒有半句虛言！別跟我說你沒有辦法，任何時候都有辦法，只看你怎麼把握！」
顧非煙當然知道他說的話都會兌現，他就是這樣的性格，她不由得就急了。
然後，她又聽得戰墨辰的聲音緩和下來，低低的，幾乎是帶著幾分哀求的說道，「煙兒，答應我，一定要堅持住，我……我不能沒有你，絕對不能！」
「……」顧非煙咬著唇，「我答應，答應……我不跟你說了，我得想想辦法，你快來找我，聽到沒有？」
堅持說這麼久的話，她都覺得自己堅持不住，快暈過去了。
「好！」戰墨辰沉沉應了。
掛了電話，手機屏幕亮光熄滅。
黑暗和恐慌同時朝著顧非煙洶湧襲來，她怕黑，怕疼，不會游泳……可現在什麼都佔全了。
顧非煙忍著心慌和疼痛左右看了看，腦子飛速的轉動著，她想著，現在這處境，她在水中，隨時有可能暈過去，她還能找到什麼活路呢？
單單靠著意志力堅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