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重返北地
雖然蘇清流已經有如此之大的把握確定摩羅迦就是左文閣，但礙於眼下的情況，還是不能直接攤牌，畢竟，邪修聖使和妖族金侯的身份可是性質完全不同的，後者還可以理解為立場發生了改變，而前者卻完全就是步入了邪途。
當然了，如果摩羅迦真是左文閣，那麽很顯然，剩下那三位聖使就是其他三位金侯的可能，便也是相當之大。
“抱歉聖使大人，卑職沒有想到這件事對您來說竟是如此……”
蘇清流彎腰拱手，他剛才的話語，讓得摩羅迦情緒十分激動。
雖然，激動在某種層麵上屬於好事，因為激動才會失言，否則蘇清流也不可能更進一步的了解到對方的真實身份。但就眼下而言，如果徹底把摩羅迦惹毛了，可絕對不是什麽聰明之舉，畢竟，蘇清流現在的一切推斷，也還就隻是推斷而已。
所以他還需要跟在摩羅迦身邊進行進一步的確認，同時也要搞清楚四大賊究竟懷著什麽樣的心思與動機，更主要的是，他需要去往北地，阻止那場正在發生且擴大、以至於如果處理不當，都有可能影響整個世界格局的中原浩劫。
“唉，與你無關，不過是本尊陷入舊事之中罷了。”
摩羅迦歎了口氣，旋即擺了擺手沒再說話。
蘇清流也不著急追問，既然摩羅迦已經指定他跟隨前往北地，那麽他以後便會有很多的機會去挖掘那些秘密，超之過急的話，反而會露出馬腳導致功虧一潰。
蘇清流便是再度拱手，然後退了下去。
看得出來，關於縱橫的那個話題，讓得摩羅迦的心情十分不好，他許久都是沒有在說話，眾人自然也就是安靜的候在一旁，等待著他的指示。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摩羅迦是才是收回了那望天出神的目光，轉為平時那副隱藏在麵具背後，讓人猜不透的玩世不恭的神情。
“走吧，陣法已經運轉了這麽長時間，相信如無意外，穀中應該已經落下帷幕，爾等隨本尊過去一觀究竟。”
“是。”
眾人應是，便是隨著摩羅迦返回山穀。
此處距離山穀並不算遠，但自從三天前他們離開山穀到得此地之後，便在沒有聽到過山穀中傳來任何聲息，這顯然不是山穀眾人保持了安靜，而是陣法之強，隔絕了內部的全部動靜。
蘇清流能夠想象得到，待會將會看到何等淒慘的景象。
然而，事實卻與他設想的不同，當眾人到得山穀外圍時，卻都是被穀中景象嚇了一跳，可以說除了摩羅迦之外，其他人都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隻見得，山穀當中一派平靜，花草樹木也好，各方人馬也罷，根本就沒有呈現出任何被陣法壓製的跡象，反而一個個很安靜的站在原地，粗略一眼看去，還以為他們隻是在對峙著而已。
不過隨著仔細打量，眾人便是發現了情況的不同，那些人的確是在對峙，可這種對峙，卻是根本沒有更進一步的意思，或者換句話說，他們如同雕塑一般，雖然看上去渾身上下並無任何傷勢，但實際上，卻已經被定格在了原地。
“聖使大人，這……”卞良率先開口，有些搞不清楚穀中的情況。
很顯然，就包括卞良在內，沒來之前也都是抱著蘇清流的那種想法，認為這穀中將會是修羅地獄一般。可到得眼前卻發現，穀中實在的“平靜”的過分。
摩羅迦並沒有回答他究竟是怎麽回事，隻是淡淡掃了幾眼之後，便是輕身道：“走吧，繞過摘星樓，直赴北地。”
“那他們？”話說一半，卞良又給咽了回去，因為他發現摩羅迦似乎有些耐心不足的樣子。
卞良不問，別人自然更不好去詢問，畢竟不管怎麽說，卞良也是跟隨摩羅迦最久的人，他不把話說完，肯定是因為心裏有數才是。
於是一行人便都沒再說話，而是跟著摩羅迦一路向北而去。
行出不遠之後，蘇清流回頭看了一眼，此時法陣陣腳已經被摩羅迦收回，而那山穀當中，自然也就是失去了束縛的力量，隻是，那些人仍然安靜的在那裏“對峙”著，沒有離開、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蘇清流便是有些納悶，不知道摩羅迦這究竟是什麽意思。
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因為隨著一陣微風拂過，山穀當中，便是有些一片灰塵飛揚而起。
那灰塵並不是普通的飛灰，而是由一具又一具屍體產生，或者更直接的說，便是那群人被風一吹，就直接化成了齏粉……
蘇清流這才意識到，摩羅迦這手殺陣的恐怖之處！
那些人，恐怕是直到死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甚至完全是死在不知不覺當中，可憐的是，即便是在臨死之前，他們卻還在與對方進行著對峙，而不知道真正的危險，其實是來自於這方法陣。
暗暗在心中歎了口氣，蘇清流便是收回目光，繼而跟緊了眾人的步法。
“怎麽了？”
見得蘇清流神色不太好，阿昀低聲問道。
“穀中眾人，已然化為灰燼，摩羅迦的那方殺陣，當真是恐怖至極。”蘇清流簡單的將剛才目睹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阿昀聽後，亦是震驚不已。
難怪，當初卞良在見到那麽多散修大能現身之後，仍是充滿了信心，甚至誇下海口說即便六巨宗掌座到此，也是不足為懼。
現在看來，雖然如果六巨宗掌座真的來了，這法陣未必能夠奏效，但對付起那些人，卻確實是遊刃有餘。
而且，稱得上不費吹灰之力！
因為，這與正麵廝殺不同，若是正麵廝殺，摩羅迦雖強，但也未必能夠同時對抗那麽多散修大能，可在這種情況之下，便是散修大能再翻一倍，他也還會是殺的個輕輕飄飄……
不得不說，邪修之術雖然為人不齒，但厲害程度，卻也絕對不容忽視。
此次北地之行，到最後，極有可能便是會演變成直接衝突，對此，蘇清流和阿昀，都算是因此事而獲得了一定的警醒。
……
大約七天之後，北地已是遙遙在望，從上次離開青鸞前線拜入巨宗到現在，雖然時間隻過了幾個月而已，但卻讓蘇清流感覺極其漫長，好似已經有數年沒有回過北地。
看著眼前的一切，他並不覺得陌生，但卻有種異樣的生疏感，就好像，什麽都沒變，卻又什麽都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這種感覺，在氣氛的表現中，尤為明顯。
自古以來，本地都不算是繁榮之地，因為北地頻臨妖族不說，元道宗門亦是林立而無矩，這與中原的六大巨宗領銜相比，雖然沒有那種數家獨大霸占資源的事情，但卻也失去了該有的平衡，所以矗立在這裏的元道門派，大多每天都處於互相討伐之中。
因此一直以來，北地都是戰亂之地，即便是最為寬廣的官道之上，也是極難向中原那般，看到成群結隊如同長龍的商貿車旅。
當然了，也不是沒有，但很零星，總會給人以一些蕭條之感。
可眼下，情況卻有所不同，但不是說北地變得更為繁華安定了，而是相比與以前偶爾還能看到幾列商賈的情況，現在真可謂是空無一人。
眾人禦器而行，俯瞰下去，漫漫長途直至盡頭都是沒有半個人影，便是官道附近的一些城池農舍，都顯得毫無生氣，好像是居民早已搬離了此地。
“難道北地已經提前爆發了大戰？”
蘇清流不由如此暗想，可仔細一想，卻又不是。因為如果是戰亂所致，無論城池和農舍，便都不該如此板正，而是該有保守摧殘的痕跡才對。
但很顯然，城池隻是無人而已，並沒有任何被攻打過的跡象，農舍這種毫無防禦設施的就更明顯了，如果真的是經曆過大戰，哪還能那麽完整的坐落在那裏，畢竟隨便一個就算是控氣境的元修的威力餘波，也足以將那些泥房草屋摧毀了。
而且，蘇清流可不是僅因為眼前這幾座民房就下的結論，而是一路走來所有城池與民房都是如此。
這無疑是在說明，北王庭也好、或者前線的青鸞衛也罷，已經提前對北地百姓進行了大規模轉移，所以才會出現這種空城無損的情況。
既然是先有轉移之舉，那便是可以證明，大戰即將到來，如果不出意外，蘇清流覺得，應該是阿圖姆的雪山大軍，已經壓境北地了！
蘇清流能夠想到這些，摩羅迦自然也能，他從腳下的空蕩城池當中收回視線，直接便是下令道：“邊境，全力趕路！”
眾人自是應是，大約又是兩天左右的時間，那連綿巍峨的群山脈絡便是出現眼前，而隻消越過這最後一道天然屏障，前方，就是一望無盡的巨大平原，同時也就是，人族和妖族千萬年來都在一直爭奪與守護的第一戰場！
蘇清流不知道摩羅迦為什麽要來這，但他總覺得，此次一行，將會有些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