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鋃鐺又入獄
打不過不代表逃不走,動手之前蘇清流就知道自己不對手,之所以還留在這裏,自然是對全身而退有著一定把握。
順便,他想看看趁著交手之際,能不能再套出些額外的信息。
很顯然他成功了。
吾天選在出手之時,嘴巴與那副邋遢模樣極為相稱,一直喋喋不休嘮叨個不停,時而咒罵妖族,時而予以鄙視。
特別是當他那惡腐之氣被蘇清流掃出一個窟窿之後,他叨叨的頻率越來越快了,自然,手上的動作也是越來越狠。
“妖族走狗,好好的人不當,今天吾某人便叫你嚐嚐化屍火玄功的厲害!”
砰!
一團妖異火焰打了出來,狹小的茅草屋頓時被映的滿壁幽藍,溫度不但不升,反而更降了幾分。
“雜碎,身在福中不知福,你還真以為當了妖族走狗便能榮華富貴?今兒吾某人便好好告訴告訴你,走狗的下場!”
幽藍屍火更盛,哢哢之聲大作,肉眼可見的,屋內空間迅速冰封,冰棱如參差爪牙不斷遞進,留給蘇清流的落腳之地,須臾便隻剩下牆角一隅。
“狗賊,你還不束手就擒,難道非要吾某人將你凍成冰屍?!”
似乎是想要抓活的,吾天選並不急於殺傷蘇清流,否則憑他的手段,牆角不至於還留有落腳之地。
蘇清流突然就放棄了抵抗。
轉而麵露調侃,“慢著,我聽你字字句句都是會妖族不滿,怎麽?你一個屍修還有愛族情懷不成?”
如刀冰棱瘋狂壓迫,卻是在幾近眼前時豁然而至。
吾天選眉峰跳動,明顯是被蘇清流方才的那句話給激怒了。
“無恥賊人,老子最恨的便是你們這種伐邁,自己個兒背叛祖宗,反還調侃人忠義之士,你們他媽的良心和臉皮都被狗給吃了不成?!!”
邪修罵叛徒,這景象也真夠好笑的。隻不過,如果說之前那幾句還聽不出來什麽,那這一句的話,蘇清流是真的聽出他的憤慨之意了。
難道這家夥是邪修裏的一個異數?
“我之前就說過,我並不是妖族聖女的人,你不信,我也沒辦法。但我現在倒想問問你,作為一個邪修,憑什麽就滿口大話,跟我這兒擺什麽忠義之態!”
“老子是他媽屍修,不是邪修!”
上了頭的吾天選暴怒出手,話聲落下,冰冷猛的迸發,直接將那牆角的最後一隅也徹底冰封。
蘇清流早有準備,手肘砰的一聲擊碎牆壁,人便搶在屍火凝固之前閃了出去。
哢,哢哢!
剛閃開攻擊,他便看到整座茅屋都被撐的支離破碎,無數道幽藍冰棱穿破牆體屋頂,支棱著橫探出來。
“狗賊,你給我受死!”
屋內,喝聲如雷,冰棱隨之爆碎,茅屋化為齏粉。
塵土與冰屑激蕩中,吾天選衝天而起,身形如炮彈一般轟落下來。
實力差距擺在這裏,蘇清流是根本躲不開這煉體煉到近乎極致的速度的,當他有所反應發動隸魂術的時候,透骨寒氣並著似能穿金裂石的拳峰,已然襲到胸口。
砰!
護體元息瞬間崩碎,五髒六腑在這一刻都似扭曲起來,蘇清流整個人如敗絮一般倒飛出去,撞塌院牆猶有不止,在胡同裏滾了幾遭,又把一顆大樹撞的簌簌落葉,這才停止下來。
若說感覺,隻一個字,暈,天旋地轉的暈,腦子裏嗡嗡作響,近乎一片空白!
這煉體大成僅是普普通通的一拳,便是比控氣境凝聚所有元息所爆發出的力量,還要恐怖!
不過好在蘇清流的搏殺經驗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他知道自己擋不住那一拳,所以壓根也沒擋,隸魂術下,本就是一無魂屍修的吾天選,直接被他控在原地,目光呆滯一動不動…
一個懵一個呆,聽聞聲響而趕來的小鎮百姓都圍成一圈了,兩人還沒緩過勁來。
“這人是誰啊,保長那麽好的脾氣竟然都被他惹怒了。”
“不曉得呦,估計不是什麽好貨,之前我看他還去了薈萃樓,結果被人家趕出來了。”
“那就是惹是生非的混球嘍?來來來,哥幾個幫把手把他綁了,那個誰,你們去看看保長咋樣了!”
百姓七嘴八舌分頭行動,不一會兒,蘇清流便被五花大綁搞成了粽子一般。
而吾天選那邊,因為是無魂屍修,所以隸魂術也不可能對他起到太大作用,百姓們一叫,他自然而然便蘇醒過來。
“人呢?人呢?!”
吾天選輔一屬性,第一時間便是氣衝衝的滿哪兒找人,那個苟娘養的人族敗類,今兒不把他抽筋扒皮,都他媽算他手懶!
抱著如此的情緒,吾天選經由百姓帶領,直奔鎮外而去。
因為保長家的房子塌了,所以百姓們把蘇清流綁到了鎮外的一處荒地,此時烈陽當頭,蘇清流被一大群人圍在當央指指點點,不知道還得以為他是個落了網的敗類呢…
“人便在這?”
吾天選的聲音響了起來,旋即那邋遢的身影排開人群,再一次出現眼前。
蘇清流想說話,一開口卻是咳出一灘淤血,這哥們下手是真的重,絲毫不用懷疑,他胸前那片肋巴骨,應該是全都折了…
“雜碎!狗賊!說!妖族聖女派你到這兒,究竟要圖謀點啥!”
吾天選一把薅住蘇清流衣領,滿臉的憤怒難當。
蘇清流苦笑,到得現在,他已經能夠確定這家夥真不是一般邪修了,反倒多半是那種被人迫害落得屍修之身,不但沒自暴自棄,反而還很是勵誌的加入了薑金衣手下,做起了一名值得稱道的人族先鋒。
說他是先鋒自然一點也不過分,此乃妖族境內,甭看瀘陽鎮雞犬升平,可就跟藏在大火當央的一簇野草一般,風向一變,還是避免不了瞬間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你說不說?”
“不說是吧,好!來人,給我上刑!”
蘇清流真不是不說,也著實無話可說,因為之前就說過,他也不信啊…
刑到不是什麽大刑,無非幾個百姓持拿扁擔一通暴打,百八十杖下去人人冒汗,然後收手再問。
“行行行,我說我說,我是妖女的人行了吧…”
蘇清流無奈至極,身為控氣元息,凡俗百姓的暴打他倒是承受的來,但一直這麽下去也不是那麽回事呀,不妨先順著他們,好歹也是個說話的辦法。
因為潛意識裏已經認定他是反叛狗賊,所以蘇清流被迫“認罪”之後人人喜笑顏開,旋即吾天選再一下令,百姓們便又連拖帶拽的把蘇清流給押了回去。
妖族聖女的人啊,來頭不小,得好好關著,千萬不能叫他跑了!
本著這樣的想法,蘇清流的第二站便落在了一處地牢,他自己尋思尋思都挺想笑的,堂堂縱橫大帝,轉了個平凡之身,三天兩頭的蹲大獄,這還叫不叫人混了?
“朋友…”
“誰是你朋友!”
大獄昏暗,蘇清流想跟那由百姓臨時“客串”的獄卒搭搭話,結果一開口就被人懟了回去。
“成,這位忠義之士,我想問問,你們保長呢?能不能把他叫來,我有話要說…不是,是要交待坦白。”
“哼,保長忙著修房子呢,沒功夫搭理你!等著吧!”
“不,修房子比得到妖族的消息還重要嗎?薑金衣派他來是幹嘛的?”
“滾一邊去,少在那自作聰明,你這廝無非就是想從我嘴裏套話,以為我瞧不出來那?!”
呼…
此情此景,蘇清流除了歎氣真是一點轍兒都沒了。
暗處,某個不知內情絕難發現的暗室中,吾天選神色嚴肅抱臂沉思,片刻後低聲道:“荊兄,關於此獠,你如何看待?”
被他稱作荊兄的男子奇瘦無比,是那種真正意義的皮包骨頭,而且此人眼睛很大,跟這身板兒一搭,乍一看便跟骷髏一般,論長相,著實是有些駭人。
不過他長得駭人,身上卻有股子沉穩端正之氣,聽了吾天選的話之後並不急於回答,而是微微思索片刻,這才道:“且再關些時日看看,他若真是妖族聖女的探子,身上便必然藏著聯絡之物,四下無人時極有可能會與妖女聯係,倘若能把妖族聖女引來並擒下,對於薑大人那邊,應該能充當一個很重要的底牌!”
吾天選撇了撇嘴,“荊兄啊,要我看咱就直接屈打成招就是了,還…”
“那叫嚴刑逼供。”
“你這…明白我的意思就成了唄,嘖,還糾正我一下。”
“不是我糾正你,而是你現在代我行保長之職,很多細節都要注意的,你要知道,咱們瀘陽鎮看似風平浪靜,可實際上有多少雙眼睛正盯著呢,稍有不慎…”
“哎得得得!又要開始說教,咱還是先說眼前這事兒吧。”
“眼下按我的意思就是等,不過在等的過程中你不可掉以輕心,妖族聖女隨時有可能出現,而你我二人聯手,能不能將其擒住也並非定數,所以封天陣的陣眼,要時刻保持一種隨時能夠開啟的狀態,懂了嗎?”
“我懂我懂,荊兄你放心就是,但凡妖女敢來,吾某人必叫它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