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遭遇百川雙絕
荊簡點點頭，就當柳病樹是想要還自己人情，而不是因為被人吐槽長得老。
柳病樹也本就不老。
九年前他成為九武尊的時候，才二十五歲。如今他三十四歲，面相一直沒怎麼變過。
但他的氣色很差，相比起十八九歲的學生，的確老了些。
而白瓶兒身邊的幾個男性隊友的眼神，大魔王不陌生，甚至是想當熟悉。對於這種想要找自己麻煩的面孔，他見過太多。
大概見了三百年。
在「挑戰魔王」的時代里，不乏有這種男玩家帶著女玩家，穿上一身神裝想要炫耀的，裝備的價值體現在通關副本的效率上，所以總會有一些玩家認為自己做足了準備，可以挑戰大魔王。
所以為了節約時間，荊簡決定主動製造一個讓他們裝逼的機會。只是他們總是把握不住。最後氣急敗壞的罵起了大魔王，罵起了深娛這家公司騙氪。
荊簡希望他們這次能把握住機會，在白瓶兒面前好好展現雄性的魅力。
打贏柳病樹，可比在挑戰魔王里打贏大魔王要容易的多。
……
……
夜已深。
柳病樹是一個很小氣的人，得罪了他就別想跑。
所以詭術系的天之驕子林景，這個擅長陣法的詭術新生，被困在了一重他重來沒有見過的陣法里。不僅被打得懷疑人生，還被打得懷疑自己的天賦。
作為陣法系詭士，他在陣法上被打得一敗塗地。
對方破解自己的陣法就跟喝水一樣簡單，幾聲咳嗽，那些靈氣破體而出，精準無比的破開了陣眼。
而自己卻被對方隨手一個陣法困住，毫無頭緒，也無從閃躲，只能任由柳病樹那看似孱弱的拳頭，將自己打得面目全非。
不僅僅是林景，白瓶兒隊伍里的輔助系，也被柳病樹給暴揍了一頓，且被困在了斷靈陣里。
詭術里極為高深的陣法，能夠製造小範圍空間，隔絕靈氣感應。比斷靈石效果還強。
空有一身輔助本事，卻施展不出來，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柳病樹像葉問毆打小朋友一樣，打得林景和自己毫無還手之力。
最後白瓶兒回過神，饒是她空有境界，不怎麼懂實戰，也看得出這病大叔和自己這群學生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
她遞出豁免卡牌，等同於舉了白旗，但柳病樹才不理會，依舊沒有解開陣法。
她只好向荊簡求情。
荊簡點點頭，畢竟同學一場。
自己好人做到底，給了他們幾個裝逼的機會，哪怕失敗了，也讓他們全身而退嘛。
所謂一條龍服務，便是這樣。
荊簡收過了白瓶兒遞來的豁免卡片：
「這個人情還完了。我們已經成功打劫，作為良民，說話要算話。」
柳病樹咳嗽了幾聲，停住扇耳光的手，手指變換了幾個術式，便要解開陣法。
「我沒有什麼天賦，讓你見笑了。」這話是對荊簡說的。
荊簡笑了笑，居然很默契的明白了柳病樹的意思，他內心感慨，這小九武尊還真是心眼小。他配合道：
「這幾個陣法布置的確實不怎麼行，不會真有人會被這樣的陣法困住吧？不會那個人還是修行詭術的吧？不會吧不會吧？」
荊簡學起了林柒。
為了教導林柒，他自己也親自己像阿卡司請教過如何陰陽怪氣。
陣法里的林景身心受到了極大地創傷，在白瓶兒面前被一個藥罐子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他顏面上掛不住，如今又被羞辱，昏了過去。
柳病樹自覺重病纏身，命不久矣，醫生說要盡量順心意，不要為小事煩心。這話的本意是讓柳病樹遇事莫計較。
但柳病樹理解的意思是，遇事莫憋著，一定要及時發泄，所以他不覺得自己是心眼小，這是排解內心的煩擾。
白瓶兒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
一切就好像反過來了。
原本該是荊簡被他們幾個欺負，自己替荊簡求情來著……
現在反倒是荊簡替自己一行人說話。
白瓶兒內心五味雜陳，自己好像……在荊簡面前總是不夠順心。
明明別的男生面前，做什麼事都會得到配合的……
臨走之前，柳病樹認真的掩飾了一下：
「我本不該對你們幾個小輩下手太重，實在是還人情這個事情不能馬虎。」
白瓶兒的隊友哪裡敢反對啊，如今這個隊伍就剩他和白瓶兒完好無損，說起來這也得感謝這個病大叔製造了機會，忙點頭說道：
「是是是，您老人家說得對……」
柳病樹皺起眉頭，聽到了關鍵字眼，沉默了幾秒后，無奈嘆道：
「今晚夜色不錯，你就留在這裡好好欣賞夜色吧。」
柳病樹帶著荊簡走了。
臨走時候他撤開了陣法，放出了林景等人，卻又施展了一道陣法，將白瓶兒最後一個幸免於難的隊友給困住。
白瓶兒看著荊簡和那個病態大叔頭也不回的離開，心裡竟然有些失落。
……
……
七日生存測驗的第一日就這麼過去。
接下來的兩日，柳病樹一直沒有走。
得知了柳病樹是誰后，薩井日林柒布景等人哪裡敢說話。
也不敢多想，為何去大龍澤取個水，還要帶上九武尊。林柒隱隱猜到了什麼，但也沒有說出來。
幾個人這兩日都過得安穩，柳病樹作為忘川山帶的陣法布置者，能夠通過與陣法的感應，得知整個生存測驗的進度。
大多數學生隊伍，此刻都困在了柳病樹留下的種種不同結構的復歸陣里。
而老師們作為追獵者，也異常的冷酷無情。他們已經淘汰了將近二分之一的學生，這才三日時間，就已經有半數學生被淘汰。
這種淘汰進度，放在以往是不曾有過的。
這些學生大多就是董年羙王珏這種水平的。
董年羙的確被淘汰了。
她的隊伍很弱，她又是隊伍里最弱的吉祥物，追獵董年羙的老師，儘管有心放點水，但架不住這個隊伍實在太菜，全隊五人，全部淘汰。
不過董年羙也不氣餒，她的想法很質樸。
哪怕自己的資質壓根畢不了業，只要能學會一點東西，將來幫著母親董慧文幹活，也是一份不小的助力。
尤其在妹妹董糯米被荊簡稱之為天才后，董年羙內心沒有一點點對妹妹的嫉妒，反而覺得自己家裡多了一個了不起的存在。
被淘汰后，董年羙就來到了忘川外圍，見到了周沉淵。
周沉淵負責接應這些淘汰者。
晚些時候，董年羙和周沉淵一起坐在火堆旁，聊起了天。
「聽說你有個妹妹。」
「啊，小周老師也知道……」
「阿卡司一共為兩個人開口過，一個是荊簡，一個是你妹妹，這個人做事不講規矩，且一次比一次不講規矩。」
百川大學的南校區，安排進荊簡，周沉淵覺得還能理解，雖然荊簡給她感覺頗為神秘，疑點很多。
但安排進一個五歲多的小女娃，周沉淵就覺得有些兒戲。過於不講章程。
「荊簡說我妹妹是修道天才呢！」董年羙雖然很喜歡小周老師，但還是要為自己妹妹說說話的。
「荊簡不過一個四劫境的小子，哪裡知道什麼天才。」
「是嘛……我覺得荊簡還挺厲害的。」董年羙倒不是替荊簡說話，而是確實覺得荊簡厲害。
雖然她說不出哪裡厲害。
有一句沒一句的，周沉淵和董年羙聊起了荊簡和董糯米。
周沉淵覺得有些蹊蹺，病尊柳病樹已經進入忘川幾天了，卻還不見出來，她原本還等著柳病樹告訴自己，到底是誰。
不過周沉淵也沒有特別擔心，就算是萬獸入侵，面對九武尊也得盤著。
……
……
越來越多的學生被淘汰，而隨著身體對水和食物的渴求，以及追獵者包圍網的縮小，也有越來越多的學生開始往大龍澤方向靠近。
這就像是一場大逃殺，學生們扮演生存者，而教師們扮演著毒圈。
毒圈不斷縮小，學生們活動的範圍也在變小。
強大的隊伍最終會相遇，為了能夠獲得生存資源，面對追獵者顯然是沒有勝算。所以從別的隊伍手中奪取豁免卡牌，成了每個隊伍都在考慮的事情。
唯獨——荊簡的隊伍沒有這麼做。
他們在大龍澤的湖畔外的怪石林邊上待著，慢慢消磨時光。
有柳病樹在，荊簡手上已經攢了不少豁免卡牌，不得不說柳病樹是一個很好用的工具人。
在九武尊里比較低調，不像阿卡司一樣，有著一頭好認的白毛。而且病懨懨的，總是會引起幾個眼力見兒不怎麼好的學生口出狂言。
以至於這幾天發生的劇情，就跟小說套路一樣。
荊簡都看的有些膩味。
這種膩味在第四天的時候被打破。
因為這一次前來的，不再是學生的隊伍，而是兩名老師，追獵者。
雲東流與牛大春。
荊簡有些詫異，為何追獵者這麼快找到自己一行人，還一來就是兩個？
隨即他猜測，應該是柳病樹刻意為之。
柳病樹不願意離開荊簡，想多看看荊簡，又不願意耽擱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布下一些線索，引來學校的老師。
雲東流與牛大春的確是被柳病樹留下的記號引來，他們更詫異，柳病樹這等人物，怎麼身邊是這麼幾個毛頭小子？
雲東流對荊簡印象頗深，這就是那個在自己課堂上，對於負重跑反向砍價的傢伙。
至於其他幾個人，他一眼掃過去，看到了王珏。
牛大春曾不少次感慨，勤奮的靈魂裝進了一個沒用的軀殼。王珏對於百川大學的老師來說，也是一個很有名的學生，笨名遠揚。
看著荊簡王珏，王五行大概就知道了這個隊伍的配置。
這麼幾個人聚在一起的隊伍，能夠深入忘川，活過這麼多天，他委實詫異。
牛大春說道：
「柳先生，引我們到這裡來，可是有事？」
「事情很重要，但不急這一會兒，你們是追獵者，他們是獵物，先忙你們的。」
薩井日直呼內鬼，林柒和布景也緊張起來。
荊簡看了一眼柳病樹，見柳病樹神情很平靜，也就沒有再問。
通過了第一年生存測驗的人，很有可能在下半年就會被派去參與伐獸之戰。
這是真正的死亡之地，每年有不少修行者出現，也有不少修行者死去。
這些死去的修行者……大多都是死在了伐獸之戰的戰場上。以往的死亡率很高，是因為很多實力不濟的修行者新生也參與了伐獸之戰。
柳病樹與這幾個年輕人相處幾天，感到驚艷的卻只有荊簡一個，那個念師小胖子也不差，勉強認同。至於其他三人，尤其是王珏，他很不看好。
今年之所以加大生存測驗的淘汰率，本就是對學生們的一種保護。
只是這些話，柳病樹不會說出來。
牛大春心領神會，雲東流也點點頭。
「既然如此，你們幾個，準備好與我和老雲一戰吧。」
和百川近戰雙絕對打？薩井日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直接遞出了一堆豁免卡牌。
「按規定，您二位現在不能對我們出手。」
「這卡牌乃是外人幫你們奪來的，算不得數。」雲東流說道。
柳病樹及時補刀：
「是我幫他們奪下來的，的確算不得數。」
荊簡還是那副樣子，不驚不躁。
薩井日可急了，這二位可是百川大學拳頭最硬的，身為一個柔弱的念師，他可不想與這二位為敵。
「老簡，咋整，說句話啊！」
荊簡點點頭，說道：
「王珏是我們當中最弱的。二位老師可同意？柳病樹，你可同意？」
雲東流和牛大春點點頭，同時有些在意，這荊簡對柳病樹倒是挺不客氣，柳病樹倒也不介意。
「一起打太麻煩了，不如你們挑一位，跟王珏比一場？如果王珏都能贏，那我們這幾人，也一併算通過。合情合理吧？」
薩井日脖子一歪，拉長了臉瞪大眼睛，指著荊簡。
合著我們中叛徒還不止一個？一種化身琴酒的悲情生出，薩井日壓低聲音：
「老簡，你瘋了！王珏，他不行的啊……你好歹換個境界高的啊！」
柳病樹來了興趣，事情的走向出於他意料。
牛大春對這個提議更是詫異：
「如果不是你瘋了，那就是這場對決有限制條件。」
「是得有限制條件。就一個。」
「什麼條件？」
「您二位作為長輩，不管誰出手，只能出三拳，三拳沒有打倒王珏，就算王珏贏，如何？」
（本章完）
~~~~~~~~~~~~~~~~~以下是目前可以公開的情報~~~~~~~~
命運卡牌：言出法隨。
絕世級命格，作為話癆的絕世級形態，能夠極大程度的改變宿主的命勢。
宿主在不經意間說過的話，會有極大可能應驗。
有可能預言中好事，也有可能給自己身上插滿旗子，成為一個冷漠的立flag機器。與一發入魂不同，言出法隨所影響的事件，必然是宿主親口說過的事件。到底是禍從口出還是福從口出，則看宿主本身運氣。
（注，此命格影響力極大，哪怕宿主不小心說隕石會撞擊地球，也有可能會應驗。）
而不管哪一種，都會使得卡牌產生大量命運之力，且為宿主帶來極大地修行增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