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文試開場
鹿鳴台極為寬闊,上首擺好了供各國領隊之人就坐的椅子,下首則是一塊空曠的場地,供第一場文試的人比試。
三國的人紛紛落座,不多時,負責主持比試的天樞閣之人就出來了。
那是一個很年輕的男子,以髮帶束髮,一身水藍色錦袍,氣度儒雅風流。他朝喻闌盛、謝陵和玉昭寒微一頷首,臉帶笑意揚聲道:「各位長途跋涉來到臨安,齊聚於此,為的就是這十年一度的三國聯賽。此次與以往不同,在三國出的獎勵之中,天樞閣將會追加三塊來之不易的山河圖,分給拔得頭籌和第二名的國家,想必大家都已經清楚了。在下天樞閣凌至,負責主持這第一場的文試。話不多說,第一場文試,開始!」
隨著他的話音一落,三個國家參加文試的人魚貫而入。文試分為兩場,一位作詩,二為言辯。
作詩,顧名思義,就是由天樞閣出一個主題,再由參加文試的人在規定時間內作出一首詩,出彩者勝之。這一場,每個國家的十個參加文試的人都要參與。
場中已擺好桌椅,三十人紛紛落座。凌至見差不多,開口道:「請題。」
一個侍從捧著一個捲軸進了場上,將其高掛,束著捲軸的絲線隨即被解開,捲軸嘩的一聲落下,露出裡面的內容來。
偌大的卷面上,一個筆法遒勁的大字躍然紙上:樞。
凌至微笑道:「請各位於一炷香之內做出一首七言絕句。」
將寧候在傅棲遲身側,看著場中的人或凝眉思索,或蘸墨落筆。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隨著一聲清脆的鳴鑼聲,有侍從上去將三十人的紙全部收起,交到了上首幾名看上去就很有學問的夫子面前。
這幾個夫子都是天樞閣找來的當世大儒,負責當場評閱所有人的試題,以保證公平公正。三十人的的試題不多也不少,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評閱完了。
「最終結果,有五人未能成詩,故此失去資格。另二十五人,祁國九人,慶國八人,宸國八人。此半場祁國略勝一籌,故下半場祁國可多派一人。」凌至宣佈道。
下半場言辯,才是這場文試的重中之重。言辯,換言之就是舌戰,同樣由天樞閣出題,國家兩兩出戰,分三場舉行,決出最終勝負。三個國家各派五人,上半場贏的國家可多派一人。眾人拾柴火焰高,多派一人就意味著多了一分勝出的機會。
當然,每場言辯也都是在規定的時間內,要不然爭得沒完沒了,豈不是耽誤時間。
之前傅棲遲就曾經告訴過將寧,因為中原最好的書院泓山書院就設在祁國,受其影響,祁國文風盛行,因此在文試當中還是有很大希望勝出的。
果不其然,在上半場作詩之中就初露苗頭。
她一眼掃過另外宸國和慶國的人,只見他們都屏息凝神,全神貫注地盯著這場比試。不過那也是自然,因為這次的三國聯賽可是關係到山河圖。
在她出神的一瞬,沒有看到天樞閣的凌至,悄悄地朝傅棲遲眨了眨眼。
他的動作很隱蔽,場上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傅棲遲察覺到了,卻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凌至見他如此,自討沒趣的摸了摸鼻子。
將寧心神又投到場中去,這次文隊的人基本都是泓山書院的院生,極為有才華。這果然不是蓋的,她看到本來有些怯場的書生在下半場這言辯中談吐自如,侃侃不絕,更有甚著,更是同對方爭得面紅耳赤。要不是鳴鑼聲響起,估計能擼起袖子直接和對方掐起來。
不過看這勢頭,祁國八成是贏了。
三場比試很快也過去了,最後一點鳴鑼聲響起,凌至站在場中帶笑宣佈道:「至此第一場文試結束,根據諸位的表現,在下宣布,拔得頭籌的是——祁國!」
玉昭寒眼中喜色閃過,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昭華也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凌至繼續道:「第二名是慶國,第三名是宸國。今日文試到此結束,請各位回去,待到三日後,城西寒山塔前,我們將會進行第二場武試。」
他說完,就朝三國領頭人一頷首,如同來時一般,翩然離去。
宸國那邊,喻闌盛臉黑如碳,怎麼會這樣,這次文試他心中雖有些底數,祁國很有可能會摘的魁首,不過這沒關係,得個第二名,以後的兩場他們肯定會追回來的。但他怎麼也想不到,第二名竟然被默默無聞的慶國摘去,他堂堂宸國居然屈居末尾!
他眼中帶著些不明的意味掃過慶國那邊,然後垂下眸子。
哼,不過是個生母不詳的小小質子,如今竟然搖身一變成了慶國的攝政王。不過謝陵他再有雄心壯志,慶國那種屈居於北地蠻荒的小國怎能與他宸國相較,不過是蚍蜉撼樹罷了。
謝陵又豈會沒察覺到喻闌盛的目光,但他只是神色如常,眼含冷意的看了傅棲遲一眼,轉身離開了鹿鳴台。
隨侍小心翼翼的湊上來問喻闌盛道:「太子殿下,回行館嗎?」
「回。」喻闌盛道,冷哼一聲,「叫今日參加文試的這群人來見我。」
說完,拂袖離去。
玉清婉看著他,眼中複雜之色一閃而過,目光往祁國那邊看了一眼,也站起身來跟著他一同走了。
將寧察覺到她的目光,心中疑惑漸起。
剛剛,玉清婉在看傅棲遲?
這場中的人的神態傅棲遲都看在眼中,尤其是謝陵那飽含霜雪冷意的一眼。
他的心中冷嗤,將寧現在已經是他的妻子了,謝陵就算再看他,他也不會輕易放手。
他的眼神落在將寧身上:「走吧。」
將寧心神有些恍惚的點了點頭,被他一路牽著上了馬車,還有些心不在焉。
「怎麼,還在想他嗎?」他冷冷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將寧回過神來,皺眉道:「什麼?」
傅棲遲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半晌唇角輕輕一勾,卻滿是譏誚的弧度。
「你不會開始後悔,當日成親的時候沒有跟他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