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同意留下
傅棲遲不答,面色沉沉地坐下,對母子兩個說道:「說吧,你們不好好待在家中,怎麼偷偷過來了?」
傅闕偷偷看一眼自家娘親。
將寧笑眯眯:「想來就來了。怎麼,你有意見?」
「胡鬧!」他沉聲道,「你們是怎麼出來的?暗衛呢?」
將寧坦然坐下,晃著手裡的人皮面具悠悠道:「我的本事你不是都知道么?至於暗衛,我只帶了一個,天九他們還留在府里,估計現在已經發現我不在了吧。」
她好說歹說讓小曇留在府里假扮成她,才瞞過了天九的耳目。
傅棲遲閉了閉眼:「將寧,我這是要去臨安城負責三國聯賽的事情,帶著你不方便,更何況還有闕兒。再加上萬一讓別人知道了本來應該在瀾京的你們出現在了這裡,難保不會讓皇上知道,引出他的猜忌之心。你們趁著剛出了瀾京不多遠,還是快點回去吧。」
「爹爹,我不想回去……」傅闕說著,在看到傅棲遲的神色之後聲音越放越低。
「出都出來了,我就沒打算回去。」將寧道,「憑我的易容術,根本不會被人發現的。」
「你不會被人發現,那闕兒呢?」他反問道,「更何況若是你們隨隊伍一同前去臨安,路途遙遠,闕兒年紀尚小,萬一受不了顛簸之苦呢?」
「我……」將寧有些語塞,她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確實有考慮到阿闕,不帶上他是最好的選擇。可是他們才相認不多久,這一去就是將近兩個月,她實在是捨不得。再加上她和傅棲遲都不在身邊,阿闕的安全和飲食起居她也放心不下,索性帶著他一起來了。
將寧不說話,只是抬頭盯著他。她就不信,傅棲遲能將他們母子打包送回去。
她這一副「看你能奈我何」的無賴樣子,讓傅棲遲有些頭疼。他緊抿著唇,不鬆口。
「你執意不想我們去,難道是怕臨安有什麼洪水猛獸等著我們不成?」見他不說話,將寧對上他的眼睛,挑釁道。
其實她打定主意要去臨安城,不過是越謇為她留下的暗衛查出了些消息。
七年前,慶國攝政王謝陵還在瀾京做質子的時候,身邊有個醫術不錯的女手下,只不過後來便銷聲匿跡了。她的名字,叫沈如情。
將寧那時聽到的時候就皺起了眉頭,她過去竟然真的認識謝陵!想要吩咐暗衛再繼續查,卻一無所獲。
因此她才決定跟著傅棲遲去臨安。她得到可靠消息說,這次慶國派去臨安的人就是由攝政王謝陵帶領的。謝陵他,必然也是知道些什麼的。她到時可以隱匿身份去他身邊查探。傅棲遲不是不告訴她么,那她自己查總可以了吧。
傅棲遲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忽地輕笑一聲:「你想去?」
將寧點頭。
「想要留下來,那你們必須要聽我的話。」他的眸子微微的眯起,「否則,我就把你們打包送回去。」
他竟然還真想過!
將寧心中「哼」了一聲,應道:「好吧。」
傅闕見爹爹鬆了口,嗯嗯了兩聲開心的撲進他的懷裡:「太好了,爹爹你真好。」
將寧撇撇嘴:「娘親呢?」
「娘親也好,闕兒愛你們!」小人兒從傅棲遲懷裡探出頭來,笑逐顏開。
「小傻瓜。」將寧笑道。
傅棲遲輕輕地拍了傅闕兩下:「好了,坐下來一起吃著東西吧。」
將寧猶豫了一瞬,還是遲疑道:「闕兒他始終還是太顯眼了,你有什麼辦法嗎?」
傅闕聞言,也充滿希望的看著自家爹爹。
傅棲遲睨她一眼:「怎麼,原來你沒有辦法么?」
將寧氣結,瞪著眼睛看著他。
傅棲遲拿起筷子,慢悠悠的吃了一口菜之後才淡然道:「事發突然,我也沒什麼解決之法,只能隨機應變了。不過,你嗎,我倒是為你想好了一個身份。」
原來他也沒有辦法,那他剛剛還那種語氣!
將寧沒好氣道:「什麼身份?」
「唔。」男人沉吟一聲,「遠山隨我出行,侍衛是肯定不行了。貼身小廝不錯,你覺得如何?」
貼身小廝?
將寧呵呵:「我覺得不怎麼樣。」
客棧房間都被包了,將寧和傅闕也只能跟著傅棲遲睡在這個房間里。索性之前三人也在一張床上睡過,沒什麼不妥的地方,只不過這客棧的床比起府里的床窄了些,一家三口只得緊緊的貼在一起。不過這天氣漸涼,擠在一起睡的氣氛很是溫暖和諧。
傅闕畢竟是個孩子,時辰不早了困意上來不多時就睡著了。將寧半睡半醒之間,只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原本還是傅闕在她和傅棲遲中間,現在傅闕卻到了最裡面。將寧緊緊貼著那具灼熱的身體,一下子有些清醒了過來。
「你……」
她的聲音低低地,還未完全發出來就被人堵住了。男人的薄唇帶著和他身體一樣灼熱的溫度,在她的唇上輾轉反側。將寧被吻得有些發懵,腦中昏昏沉沉的,手竟然不由自主得環上他的背脊。
將寧瞳孔放大,清晰的映出男人深沉的黑眸。眸中濃的化不開的墨色讓她心都為之一顫。
感覺到男人的唇漸漸下移,流連在脖頸的上方,將寧心中有些慌張,小幅度地推搡著他的身體。
他停住了動作,眼中神色依舊濃厚,將寧卻又能從中看出他的清醒。
不知為何,她像是心神被懾,竟說不出話來。
「還沒想起來嗎?」男人的聲音沙啞又沉沉,如風一般的氣息拂過她的眼睛,鼻子,直至唇角。
將寧眼神如水,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他,問的是她記憶的事吧。她的確還沒有回憶起來。
他神色似悲似喜,唇又低了下來,這次只是吻過了她的髮絲,最終將她重重地摟到了懷中,像是再也無法分開。
「睡吧。」他終是如此說道。
將寧合了眼,慢慢地沉入睡夢之中。傅棲遲看著她的睡顏,像看一件失而復得的絕世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