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六章：凜冬又來了
葉述還記得，面前這人是第一軍團副統領，曾經在江陵城牆上罵過他。
「你還能反抗么？」葉述皺眉問道。
「不可能的」老變態代替那人回答道。
老變態和郁明遠都記得，這些人被光能體抓住后，用某種奇怪的光不斷照射，身體的顏色就越來越淡了，彷彿，他們體內的顏色被排出去了。
次暗鬼的顏色，鮮血的顏色，五臟六腑的顏色，全都從渾身毛孔排出去了。
他們此刻就是個生物軀殼，老變態也說不清，只覺得，他們甚至不算是活著，他們也聽不太懂葉述的話，只是對那句總帥和第一軍團集合，有本能反應罷了。
他們也看不到葉述，連瞳孔都是透明的，只能夠分辨光和暗。
然而排出？葉述歪著頭，總感覺想到了什麼關鍵，倒是和此刻的事無關，而是他想到了那片紫色的海，至於眼前的這些傢伙……
「你是不是想害人？」老變態興緻勃勃的問道。
葉述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卻又點頭了。
他想試著用這些軀殼坑一把光能體，就像葉述曾經在江陵坑了火殤，用那幾千個餓鬼做誘餌，但如果做不了誘餌，那就寧可毀掉也不能便宜了敵人。
「讓我試試！」老變態撲向了那名副統領。
如果換成許清竹在這，肯定想研究下這些軀殼，試試能不能喚醒他們。
而老變態，葉述至此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只知道他是老變態，老瘋子。
蹲在地下建築里，曹惲正自言自語道：「這建築很短時間就造出來了。」
時間短，說明構造不複雜，不精密，另外沒什麼卵用，只是起某種輔助作用。
這建築本身沒有能量，只是那個光能體離開前，留下了一些能量，讓其自然發光吸引著那些外衣別跑太遠，另外稍稍增幅下，別被弱小的暗化蟲給吃了。
但如果黑暗被打破，大量的光能湧入，這個建築或許就有大用了。
曹惲還在地上畫了張圖，整個建築內部的光線折射圖，通過不斷的折射，凝聚並擴大光能的強度，曹惲感覺這樣有兩個用處。
首先是加速驅散黑暗，當黑暗紀元被打破，黑暗並不是一瞬間就完全消失的，畢竟那些暗元素已和地球上的各種物質相互融合了，是需要光一點點去驅散的。
其次是作為光的儲存器，大量的光會被儲存在這建築里，作為戰略必需。
「你還懂光學？」炎黃詫異道，曹惲點頭又搖頭。
他什麼都懂一點，所學很雜，因為他想做的事很多，但都不算精通。
他能夠判斷出，光能只要一進入這座建築，就出不去了，在其中形成不斷循環增幅，並儲存的效果，然而他無法判斷出這種設計的精妙所在。
但！他自覺可以打破這種精妙，打破後會怎樣？曹惲也不清楚。
或許，搞不好，有可能，曹惲深深低著頭，唇角一抹壞笑。
他又讓炎黃幫忙，在建築內部挪動一些鏡子，在不破壞整體的情況下。
至少別讓人看出來，他已破壞了這個整體的結構。
而上面，葉述則在清除那些外衣，僅留下第一軍團的人。
有那麼一瞬間，他們距離極近，一個在頭頂，一個在腳下，相隔僅百米。
但他們誰也沒發現誰，葉述並沒發現那個入口，兩個人錯過了。
天空中突然開始下雪，還不止西伯利亞，而是整個黑暗紀元，凜冬又來了。
也就是說黑暗紀元第二年快要過去了，葉述抬起頭望向天空。
應該沒有第三年了，比上次短了五倍左右。
「還記得上次凜冬前，您救了我。」袁承嵐笑道。
那件事他沒對任何人說，其實很巧，他本該死的，是黑暗女王伸手拉了一把。
袁承嵐吃了兩百顆暗核后，因為黑暗紀元的限制，他被驅逐出境了。
去了哪？就是外面，在茫茫的宇宙中，這就是黑暗紀元的設定，黑暗紀元是不管那些被驅逐的人類，究竟是死是活的，打破了限制本就該消失。
要不是黑暗女王恰好從空鍵中出來，拉了老人一把，他早已經死了。
就是這一拉，讓袁承嵐分辨出了敵我，雖然那次她都沒空對他說話。
「我能夠感覺到您是非常善良的。」老人笑道。
「葉述說的其實也不對，您不是懶得理我們，更不是將我們視為螻蟻，您只是覺得我們太弱小，無法保護好自己，您想獨自肩負起整個世界的命運。」
「但您不明白，命運無法由自己掌控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您知道么？葉述最近很消沉。」老人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曾經在江陵，他說過葉述永不會消沉，在他看來葉述就是頭牛，有著某種倔脾氣，會永不停止的往前走，但最近葉述卻不斷的說毫無意義，只能看別人臉色。
關鍵還不是葉述，而是連葉述都消沉了，可想而知其他人？
「你究竟想怎麼做？」黑暗女王反問道。
又補充了一句：「你說的話我能聽懂，憑心去感應你體內暗的變化，但我的話你未必能聽懂，畢竟你只是次暗化，沒有那顆核心。」
袁承嵐卻笑道：「我也懂一些，您忘了，我有您的暗血。」
他沒有暗核，但憑暗血的連接，能大致體會到黑暗女王的意思。
「您能不能，幫我們最後一個忙？」老人又道。
和光能體硬拼，老人感覺還有一絲機會，不敢說勝算，至少能拼。
但如果天空中再降下那一道光柱，就沒機會了，我們只有肌肉和火槍，打不贏對手的坦克和直升機，所以葉述也說過，要先毀了對手的運兵船！
「這個忙幫完后，您就什麼都不用管了，是生是死是勝是敗，由我們自己掌控！」
哪怕還剩下很多光能體，但關鍵是，反正您也拖不住了不是么？
當那道光柱照下來，袁承嵐就知道，什麼都來不及了，早一天和晚一天沒區別。
那還不如硬拼一場，至少，給我們硬拼一場的機會！
否則這場末日，未免太憋屈了。
那一刻，黑暗女王卻皺眉道：「你知道這樣做的代價么？」
她明白，袁承嵐是希望她能幫忙，毀掉那個棱形飛船，但太難了，不是她毀不掉，而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橙紅用完全體的生命去撞擊，也不過浮現幾道裂痕。
「我會死……」
僅這一句，袁承嵐就絕望了，只有這點是絕不可以的。
但心中依舊有一絲火苗，老人突然問了句：「您能不能，將力量借給我？」
這只是隨口一問罷了，老人也不知道是否可行。
這句話說完后，老人還無法自控的下墜，又忙不迭穩住。
他低頭嘆了口氣道：「麻煩你再堅持片刻，接下來很重要！」
老人的腳下，那隻鯨微微抬眼，又用力點頭，它只是恰好遇到了他，而此刻，它已看出了老人眼中的決絕。
老人並沒能離開黑暗紀元，只是在黑暗的邊緣，站在那隻鯨的身上。
黑暗外面只有身軀的一小部分，幻化出身形，隔著黑暗皺眉望向他。
「借？」她沉思了片刻，可以，但她搖頭了。
黑暗女王告訴袁承嵐，能量上限是不可能被打破的。
將五百毫升的水，強行注入三百毫升的瓶子，瓶子會粉碎！
但如果只借三百毫升的水，又毫無作用，就連橙紅都只能將其撞裂。
關鍵是那種粉碎，痛苦到難以想象，或許只有幾秒鐘，因為老人連暗核都沒有，根本承受不了太長時間，但那幾秒鐘對於老人來說，又漫長到難以形容。
當痛苦達到極限，意識會被延緩，數萬倍的延緩。
所以幾秒鐘的痛苦，老人會彷彿感受了足足幾天！
「沒有生命能承受那種痛苦。」黑暗女王如是說道。
「我可以！」袁承嵐想都不想的答道。
因為我早已不在乎痛苦了，我已承受過極致的痛苦了。
「但你依舊毀不掉的，連橙紅都做不到。」黑暗女王蹙眉道，老人卻笑了。
「我可以！」又一句毫不猶豫的回答。
「你們太強了，所以你們只注重強弱，很多時候都忽略了技巧。」
「葉述曾說過，當實力不夠強，卻又想戰勝強敵，就只能憑技巧。」
手心裡，那一絲黑炎彷彿在流淌，袁承嵐自信滿滿。
或許並不如葉述的撕天，但他的技巧同樣無可匹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