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一闕輓曲
「轟!」
「轟!」
高空之上,牧天和尚宇兩人,氣勢恢宏,恐怖的力量山呼海嘯一般激蕩,四周天地為之暗淡。
「一招,了結你!」
牧天一臉冷漠,深邃雙眸之中涌動的,是滲入到骨髓的殺意。
他從未有如此強烈的意願,想要殺一個人。
梟龍魔骨,無形之中增長了他的殺心。
「好恐怖的殺意!」
老三和老四兩人,神情震撼,難以置信地看著牧天。
他們也是身經百戰的人,見過無數兇悍之輩,但卻從未在任何人身上見過如此可怕的殺機。
這種可怕的殺意,並非是通過殺很多人而養成。
而是一種強大至極的心性,凝聚而成!
老三老四自認也是心性決絕之人,但他們自忖,還無法凝聚出如此可怕的殺意。
「逼人太甚!」
尚宇大怒,牧天的冷漠眼神,分明是殺定他了。
自踏入武道以來,他一直自視甚高,也從來都被人視作天才。
但現在,牧天分明沒有把他放在眼裡,屢次欺他,直接把他當成了軟柿子了。
他尚宇,何時受過如此輕視!
今天,就算拼了一命,也要讓牧天付出代價!
「轟!」
話音落下,尚宇全身修羅煞氣釋放,完美融於其天玄道紋之中,如同汪洋大海一般,磅礴浩蕩。
「只是這樣嗎?」
尚宇氣勢洶洶,但落在牧天眼中,卻只值得一聲漠然。
「臭小子,我撕了你!」
尚宇再次被蔑視,狂怒至極,一雙眼睛透著腥紅,好似一頭要吃人的凶獸。
「給我死!」
尚宇嘶吼如狂,直接飛躍而起,全身天玄道紋閃爍,華光璀璨,光芒萬丈。
「轟隆隆!」
虛空之中,轟鳴如雷,空間之中充斥著恐怖的氣息。
無盡天玄道紋在虛空之中匯聚,凝成一道巨大的魂印,煌煌威勢,壓迫天地。
「沒想到,二哥竟然能凝聚魂印!」
老三老四看到這一幕,心頭震撼莫名。
他們沒想到,尚宇竟然能凝聚出魂印!
但尚宇明明只有天玄巔峰境界,怎麼可能凝聚出魂印?
要知道,魂印一般情況下,可是只有三魂境強者才能凝聚。
「以血凝印,想法倒是不錯,可惜還不夠。」
牧天望著空中魂印,卻是冷笑一聲,絲毫不懼。
他一眼就看出,尚宇是以自身血氣為引,強行凝聚魂印!
但他這麼做,恰恰是最愚蠢的。
天玄道紋,本就十分強大,雖然比不得魂印,但也相差無幾。
而尚宇強行凝聚魂印,除了增強威勢之外,真正的威力,卻是增加不了太多。
畫蛇添足,事倍功半!
「你有血氣,我也有!」
牧天冷喝,梟龍魔骨劍鋒之上,血色瀰漫,淋淋血跡,融於龍氣之中,如同一片血色汪洋。
「吼!」
下一瞬間,一劍落下,龍吟驚天。
「轟!」
劍氣,龍氣,血氣,在一瞬之間凝聚,一頭血色巨龍出現,身軀長達數十米之巨,氣勢撼天動地。
「嘭!」
兩股至極之力,龐然對撞,虛空悶然巨響。
風雲席捲,天地變色!
「轟轟轟……」
「砰砰砰……」
「嗤嗤嗤……」
可怕的力量對沖,肆虐,吞噬,魂印和血龍,像是兩頭巨獸在角逐,生死慘烈。
「砰!喀喀喀……」
終於,魂印難以承受,崩然而裂,瞬間化作狂浪四散。
而下一瞬間,血龍掠空,兇猛撲下,鋪天蓋地。
「不可能!」
尚宇眼睜睜地看著魂印崩碎,腥紅雙眸之中充斥著難以置信的驚駭。
他想不通,自己以血凝聚的魂印,怎麼會被牧天一劍粉碎?
可惜的是,這個問題,他永遠也不可能知道答案了。
血龍落下,一切,歸於死寂!
尚宇,苦修羅王的義子,當場隕落,屍骨無存!
風,蕭蕭。
雲,舒緩。
空中凄厲的鬼笛聲,好似一闕輓曲,送別血腥。
「二哥!」
老三老四呆愣許久,才終於有了反應,驚叫一聲。
「該你們了?」
牧天猛然轉身,雙瞳冰冷如淵,沉沉盯著兩人,刺骨的寒意,竟讓兩人如墜冰窟。
「逃!」
這一刻,老三老四心中,再無半點想法,只有一個字,逃!
連能凝聚魂印的尚宇都死在了牧天手上,他們又怎麼可能是後者的對手。
兩人對視一眼,早已會意,身影同時動了,向著兩個方向狂奔而去。
他們很聰明,向兩個方向跑,顯然是想犧牲一人,保下一人。
但牧天,卻不會給他們任何機會。
「唰!」
「唰!」
梟龍魔骨在空中掠過,兩道劍芒如流星一般,飛射而出,精準無比,落下之處,一片血腥。
牧天對劍意的控制,早已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不要說兩個人,就算是十個人,也難逃他一劍。
老三老四,雙胞兄弟,臨死之前,連最後的慘叫都沒來得及喊出。
至此,苦修羅王的七位義子,除了陳七和一直沒有出現的老大外,全部死於牧天之手。
牧天身影一動,落在陳七身邊。
四周的修羅武者們,早已逃得沒有蹤影,大殿廣場之上,只剩下牧天,陳七,苦修羅王三人。
而此時的苦修羅王,早被羅剎鬼笛折磨的不成樣子,全身一道道血口外翻,鮮血淋淋,好似剛剛經歷過凌遲之人,還剩下最後一口氣。
鬼笛之聲,也在此時停了下來。
「義父,臨死之前,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陳七嘴角掛著笑,陰翳無比,映襯在他那張千瘡百孔的臉上,更顯陰森可怖。
他沒想到,一切竟如此簡單,比他預想得輕鬆多了。
「陳七,你我畢竟有父子之情,饒我一命吧。」
苦修羅王終於得以喘息,聲音顫抖著,竟是開口哀求。
螻蟻偷生,他不願就此死去。
若是就這樣死了,實在太不心甘了。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新收的這位義子,竟能在短短半月之內,毀掉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
他想報仇,所以他想活下去!
「父子之情?」
陳七雙瞳一顫,不禁笑了起來,道:「苦修羅王,這句話從你口中說出來,你不覺得很好笑嗎?」
說著,他指著自己的臉,冷冷道:「你可還記得,我的這張臉,就是拜你所賜。」
「而你,之所以如此培養我,也不過是想佔據我的身體而已。」
「你說,面對你這樣的禽獸之父,我是不是該讓你血債血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