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當頭一棒
父子！
看著眼前的牧天，秦皇神情竟有些恍惚，彷彿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牧星辰。
或許，有些東西，真的是深深烙印在血脈之中的。
牧天和他的父親牧星辰一樣，正義，堅韌，執著，無畏，可以為了心中信念，不顧一切！
此刻，秦皇腦海之中，出現了過往種種畫面。
曾幾何時，他跟著牧星辰，行俠衛道，仗劍天下。
那一段時日，是他一生之中，最充實，最自在，最難忘的日子。
但之後，他做了秦皇，整日忙於政務，心也慢慢地變了。
牧天的一句話，你讓我太失望了，如當頭一棒，竟讓他有醍醐灌頂之感！
這些年，他真的做錯了嗎？
為什麼他的兒子們，會變成他當年最痛恨的人？
是帝王之家的無情，還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太失敗？
「蕭長展，把牧天送到雪氏葯庄吧。」
許久之後，秦皇頹然開口，一雙眼睛有些渾濁，整個人彷彿一下老了很多，連帝王之氣都淡了許多。
「陛下，這……」
蕭長展抬頭看著秦皇，一時語塞。
把牧天送到雪氏葯庄，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牧天殺了秦玄墨，就這麼算了？
牧天殺的可是一名皇子，而且剛才還對秦皇如此無禮，怎麼秦皇反而變了一種態度呢？
這還是那個君王一怒，血染山河的皇者嗎？
「孤累了。」
秦皇嘆息一聲，不知是不是真的累了，身軀竟有些佝僂。
「是。」
蕭長展趕緊答應，起身準備送牧天去雪氏葯庄。
「不用你送，我來送我家公子。」
但這個時候，一道凌厲身影落下，卻一柄利劍，釋放出危險的氣息。
他不是別人，正是燕山劍屠！
「大膽狂徒，敢在陛下面前無禮！」
蕭長展臉色一變，怒喝一聲，準備出手，卻被秦皇攔下了。
「你是，封家的人？」
秦皇看著劍屠，眼神有些古怪，沉聲問道。
「封家，封不離！」
燕山劍屠封不離自報姓名，看向秦皇的目光，十分冰冷，分明涌動著一抹殺意。
「封不離？」
聽到這個名字，牧天不禁目光一凝，臉色為之一變。
獨孤一鋒的昔日首徒，那個跟在大楚三皇子楚孤辰身邊的劍者，叫封不棄。
封不離，封不棄，這兩個名字，顯然有關係！
難道他們，是兄弟？
怪不得，第一眼看到封不離的時候，牧天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封不棄。
但是，為什麼這兩人，一個在燕山成了劍屠，另一個卻跟了大楚皇子？
「封家逆賊！」
蕭長展雙瞳陡然一縮，臉色劇變，暴喝一聲，一眾暗衛齊齊站起，氣勢狂放，瞬間鎖定封不離。
「來啊，相殺啊！」
封不離卻是絲毫不懼，低喝一聲，劍氣縱橫，霸道而凌厲。
「退下。」
但秦皇卻是十分平靜，擺了擺手，讓蕭長展等人退下。
「陛下，他是封家叛逆，決不可留啊！」
蕭長展眉頭皺起，提醒秦皇。
「退下！」
秦皇臉色一沉，低喝一聲，威勢外放。
「是。」
蕭長展非常不甘，但還是乖乖退下了。
「你們走吧。」
秦皇深深看了一眼牧天和封不離，輕輕嘆息一聲。
「秦皇，今天不殺我，一定會後悔！」
封不離卻是一臉陰冷，沉沉開口。
就算秦皇不殺他，他也不會有任何感激，反而更加怨恨。
當年，秦皇以反叛之名，將三萬封家軍屠殺殆盡，並且將封家一百一十八口滅門。
而他，當時在邊軍歷練，才僥倖逃過一劫。
屠家滅門之仇，豈是能輕易放下的！
「也許吧。」
秦皇頹然苦笑，跟望日那個以手辣著稱的君王，截然兩樣。
「公子，我們走。」
封不離不再停留，轉身帶著牧天離開。
牧天眉頭皺了皺，看向秦皇的眼神，有些疑惑。
他也不知道，怎麼盛怒之下的秦皇，突然就冷靜了。
當初在皇宮的時候，第一次見到秦皇，他就感覺有些熟悉，彷彿在哪裡見過。
而此刻，這種熟悉的感覺，更加強烈。
但他就是記不起，到底在哪裡見過秦皇。
兩人沒有耽擱，即刻離開永王府，前往雪氏葯庄。
牧天身受重傷，再加上使用九龍獄天禁術，龍脈遭受反噬，幾乎有崩裂之象。
秦皇顯然看出了這一點，所以讓他去雪氏葯庄。
「牧大哥，我真的錯了嗎？」
望著牧天離去的背影，秦皇腦海之中出現的面孔卻是牧星辰，這麼多年，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懷疑自己。
當年，正是在牧星辰的幫助下，他才得以登上皇位。
但他，卻沒有像自己承諾的那樣，成為一名仁君。
若是牧星辰還活著，看到現在的他，一定會很失望吧。
很快，牧天等人來到雪氏葯庄。
雪承華早已料到牧天會來，早早在葯庄外等著，將牧天等人迎進葯庄。
牧天永王府一戰，整個皇城的人都看到了。
只是，後來在王府發生的事情，並沒有多少人看到。
毫無疑問，經此一戰，牧天的名字，在皇城更加響亮。
「師兄，我來為你檢查傷勢。」
雪無後也早早等著，把牧天帶進一間房間，讓其他人都出去了。
「師兄的元脈，竟然如此強大，受到這種程度的衝擊，居然沒有崩碎！」
雪無後檢查牧天的元脈，心頭震撼無比。
他活了百歲，第一次見到有人的元脈，能強大的這麼可怕的程度！
從牧天元脈的傷勢，他就能判斷出，元脈所受的衝擊有多大。
這種衝擊，不要說與牧天同等級的武者，即便是地靈，甚至天玄武者的元脈，恐怕都難以承受。
但牧天，竟然硬生生地承受了下來，甚至元脈還在緩緩自愈！
恐怖！可怕！
驚世駭俗的恐怖！令人髮指的可怕！
接著，雪無後又為牧天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下其他傷勢，確定後者沒什麼大事，這才放心下來。
「師弟，我的傷勢怎麼樣？」
牧天見雪無後檢查完了，勉強一笑問道。
「沒什麼大事，我給師兄拿一些藥劑，服下之後，能幫助你的元脈儘快恢復。」
雪無後笑了笑，說著拿出幾個藥瓶，遞給牧天。
「謝了。」
牧天接過藥瓶，一個個打開，各自服用了一些，臉色頓時好轉了不少。
這些藥劑藥力很強，一看就知道是高階藥材煉製的，價值不菲。
「師兄，外面跟你一起來的那位紅衣姑娘，好像被人下了魂咒啊。」
雪無後看著牧天，突然眼睛骨碌碌一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