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楚之驚嘆

  方敬之身形一顫，連退數步，尚未站穩，鮮血已是染紅半邊身體。


  「這，怎麼可能？」


  他穩住身形，一雙眼睛盯著墨玄柯，顫抖的雙眸，是驚訝，是震撼，更有一種畏懼。


  絕殺之章，一曲終了！

  但，卻被墨玄柯破了！

  「金之烈陽，土之大岳，木之靈角，水之破浪。」


  墨玄柯目光微凝，四把劍懸於身後，深深看了方敬之一眼，道：「方敬之，你能讓我出四把劍，這一戰，你雖敗猶榮。」


  雖敗猶榮！


  簡單四字，似乎是對方敬之的肯定。


  但更明顯的，則是自身傲氣的彰顯！

  沒錯，在他墨玄柯眼中，能逼得他出第四把劍，方敬不應該感到失敗，而應該感到欣慰。


  「你……，噗！」


  然而，這欣慰的話，落在方敬之耳邊，卻是莫大的諷刺，他剛想開口，便是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年輕人，勝敗乃武道常事。」


  秦玄丘等人沒有說話，倒是楚易站了出來，說道：「你這一敗，對你未來的武道之路，未必是壞事。」


  「方敬之，易王殿下說的沒錯。」


  秦玄丘這才反應過來，笑了一聲，道：「我大秦武者，贏得起，更輸得起！」


  「嗯。」


  方敬之深吸一口氣，神情有所緩和，微微躬身應了一聲，便退到了一旁。


  縱然他心中有千般不甘，萬般不願，輸了就是輸了。


  正如秦玄丘所說，武道之路，贏的起，也要輸得起！


  唯有如此，武道之心，才能恆久而堅定。


  「易王殿下，大楚的天才果然實力強悍，這一陣，是我們遜色了。」


  秦玄丘臉色微微有些難堪，尷尬笑道。


  「不！」


  但，不等楚易開口，墨玄柯便看向牧天，沉沉道：「牧天還沒輸。」


  「這……」


  秦玄丘眉頭皺了起來，不由得看向牧天，臉上有些為難，但心裡卻是希望，牧天能繼續跟墨玄柯戰鬥。


  只要牧天跟墨玄柯再戰，無論輸贏，他都會很開心。


  贏了，自然非常好。


  輸了，牧天最好被墨玄柯所殺，或者廢掉！

  「牧天，你還能再戰嗎？」


  楚易目光微凝，看向牧天，竟是在徵詢後者的意見。


  「來吧。」


  沒有多餘的廢話，牧天淡淡回應，氣勢凌厲依舊。


  剛才他受傷不輕，但身為武者，他豈能畏戰！

  「牧天，你剛才受了傷，我若是跟你全力一戰，對你不公。」


  墨玄柯看著牧天，淡淡道：「不如這樣，以你現在的實力，若是能讓我出第五把劍，就算我輸。」


  「啊？」


  眾人聽到墨玄柯的話，都是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呢。


  出第五把劍！

  巔峰狀態的方敬之，也僅僅讓墨玄柯出第四把劍而已。


  重傷狀態的牧天，怎麼可能讓墨玄柯出第五把劍？

  難道在墨玄柯眼中，即便是重傷的牧天，也比巔峰的方敬之要強？


  方敬之臉色難看，原來在墨玄柯眼中，他還不如一個重傷的牧天！


  「牧天，你知道在我們大楚，墨玄柯被稱為什麼嗎？」


  牧天尚未回應，楚易突然一笑，問道。


  「不知道。」


  牧天搖頭，但他相信，墨玄柯在大楚同年齡段的武者中，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大楚之驚嘆！」


  楚易看了墨玄柯一眼，嘴角不由得揚起。


  驚嘆！


  兩個字，卻是千鈞的分量，莫大的殊榮。


  「大楚立國千年，天才武者如過江之鯽，不勝其數。」


  楚易聲音清朗，道：「但稱得上驚嘆二字者，唯墨玄柯一人！」


  千年！


  一人！

  這就是楚易對墨玄柯的評價！


  秦玄丘，孟啟良和韓九合，臉上是稍有的震撼。


  沒想到，墨玄柯的天賦竟如此之高，當得起驚嘆二字。


  而方敬之，則是有了一絲慰藉。


  對方是大楚千年一人，自己輸得不虧。


  「如此人物，竟沒有跟他交手，真是可惜！」


  楚崑崙則是心中痛惜，若是跟墨玄柯交手，才是真正的武之逆境。


  「牧天，不要勉強。」


  這個時候，韓九合傳聲給牧天，語氣有些低沉。


  他知道牧天很強，無論是天賦，實力，毅力，武道之心，都屬頂尖。


  但對手是大楚之驚嘆，而牧天又身受重傷，哪裡有半點機會？


  「韓長老，我有分寸。」


  牧天淡淡回應，然後一步踏出，一雙眼睛如利刃一般，鎖定墨玄柯，道：「我只出一劍，一劍過後，便分勝負！」


  「好！」


  墨玄柯感受得到牧天內心的堅定，不禁莫名生出一股澎湃之情，重重點頭。


  一劍之拼，既定勝負！


  「牧天，這一劍，我敬你之劍心，我的四把劍，烈陽，大岳，靈角，破浪，不會留情！」


  墨玄柯長衫飛揚，周身劍氣激蕩，四把劍齊出，氣勢如虹。


  「很好，我也一樣！」


  牧天嘴角扯起一抹笑意，身軀一震，一股劍氣，衝天而起，浩蕩如海。


  「好雄渾的氣息！」


  楚易目光微顫，根本沒想到，牧天在受了重傷的情況下，竟還能釋放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砰！」


  無形空間，悶然一響，兩人尚未出手，劍氣已在碰撞。


  「這兩人，一招定勝負，都要全力以赴了。」


  眾人眼神顫抖，目光灼灼，不自覺之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但很多人，還是在為牧天擔心。


  重傷之下，面對四劍全出的墨玄柯，牧天有機會嗎？


  「烈陽，斷獄；大岳，裂雲；靈角，蛇繞；破浪，斬月！」


  而在此時，墨玄柯的聲音響起，如洪鐘之鳴，響徹天地。


  「轟！」


  一瞬之間，金之璀璨，土之雄渾，木之荊棘，水之凌冽，爆發！

  「轟！轟！轟！轟！」


  四道劍影，同時出現，白金，黃土，青木，黑水，如四條狂蛇，伏殺而出，滾滾壓向牧天。


  「牧天！」


  楚崑崙等人眼神顫抖，全身神經綳得緊緊的，似乎連呼吸都凝滯了。


  「冰夷，天焰，混沌，浩然！」


  而在同時，牧天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每一道聲音落下，身上便出現一股澎湃的力量。


  冰夷龍印，天焰龍印，混沌元力，浩然劍氣！

  冰夷之寒，天焰之烈，混沌之虛，浩然之正！

  「鋒流蕩世，立天心！」


  四股力量爆發，牧天手中絕代昆吾破空，牧風九劍第三式再出，劍鋒所指，一道劍影凝聚，如蒼龍怒天，呼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