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退婚提親

  牧天站在洛家大堂之外，並未直接進入，而是停在原地。


  他在打量洛雄山和那名白衣男子，而後兩者，也在打量他。


  「洛家主，你覺得此子如何？」


  大堂之上，一襲白衣的白長生，遠遠地看著牧天，饒有興緻地問道。


  「牧天？」


  洛雄山愣了一下，隨即一笑，道：「一條臭水溝的小泥鰍而已，白大人怎麼問起他來了？」


  「哦？」


  白長生嘴角扯動，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笑道：「洛家主看他是小泥鰍，我卻看他是淵底潛龍，只待一朝破淵，便能發出驚世龍吟！」


  「這……」


  洛雄山驚得愕然愣住，嘴巴張大，不知該說什麼。


  他萬萬沒有想到，白長生竟然對牧天評價如此之高。


  白長生乃是來自蒼龍學院的人，身份神秘，地位非常高。


  他對牧天的評價，堪稱驚世駭俗！


  「好了洛家主，讓他過來吧。」


  白長生微微一笑，淡淡道。


  「牧天。」


  洛雄山反應過來，喊了一聲。


  牧天昂首而來，信步走入大堂。


  「牧天賢侄，自從牧家出事，你有三年沒來洛府了吧。」


  洛雄山掃了牧天一眼，坐了下來，手裡端起一杯茶，品了一口，道：「伯父近幾年實在太忙，一直沒有去看你，你不會怪罪伯父吧。」


  「洛家主，我來退婚。」


  牧天古井無波，等洛雄山說完，這才淡淡說道。


  「噗！」


  話音未落，洛雄山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蹭地站起，尖叫道：「你說什麼？」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牧天竟然是來退婚的！


  「退婚！」


  牧天一臉平淡，手中亮出一紙婚約，目光直直地盯著洛雄山，道：「這是我父親和洛家主，當年為我和洛紫雨簽下的婚約。」


  「若是洛家主沒有意見，我便當場撕碎。」


  「從此之後，我與洛紫雨，再無半點關係！」


  「你……」


  洛雄山雙瞳驟然一縮，整個人獃滯住了。


  自洛紫雨進入蒼龍學院的那一刻起，他心裡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如何才能毀去當日婚約。


  現在，牧天來退婚了，他卻覺得有些不真實了。


  難道是洛家列祖列宗開眼，眷顧洛家後人嗎？

  而此時，一旁的白長生暗暗觀察牧天，心中震撼不已。


  他察覺到，牧天的眼中，深藏著光芒。


  而牧天的心，穩如山嶽！


  他無法想象，一名少年，竟然能如此沉穩。


  這種穩，他只在為數不多的幾個老怪物身上見過，此刻出現在一名少年身上，讓他感到不可思議。


  接著，洛雄山還沒從狂喜之中反應過來，牧天便直接將手中婚約撕碎。


  「牧天，你……」


  洛雄山看著地上的殘屑，如夢初醒，看向牧天的眼神竟有些驚恐。


  他以為，牧天會將這一紙婚約，視作救命稻草。


  但牧天，卻像對待垃圾一樣，將婚約撕得粉碎。


  此刻，洛雄山原本應該高興，但他卻感覺有一團氣憋在喉嚨，咽不下吐不出，非常難受。


  「洛家主，我來洛府第二件事。」


  緊接著，牧天沒給洛雄山反應時間，說道：「提親！」


  提親二字，他說得很重，很堅定。


  「提親？」


  洛雄山眼神一顫，怪叫一聲，剛剛咽下肚的茶，竟然一個翻滾，倒退到嗓子眼了。


  他雙目一瞪，低吼道：「牧天，你搞什麼名堂？剛剛退婚，立馬又提親，這分明是戲耍本家主！」


  「洛家主，我退婚是真，提親也是真。我退的是洛紫雨，提的是洛兮。」


  牧天看著暴怒的洛雄山，眼中沒有半點波瀾，平淡道。


  「兮兒！」


  洛雄山再次怪叫，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都要飛出來了。


  牧天的話不多，但每一句落下，都讓他有地獄天堂的落差。


  他做夢也想不到，牧天竟然要向洛兮提親。


  先是退婚洛紫雨，接著提親洛兮，牧天這是瘋了嗎？

  洛紫雨和洛兮都是洛家小姐，但地位卻有天壤之別。


  洛紫雨是正妻所生的嫡長女，而洛兮是丫鬟所生的庶幼女。


  整個洛府，沒人把洛兮當成大小姐，只是把她當成一個地位稍高的丫鬟。


  更重要的是，洛紫雨乃是天之驕女，而洛兮則是個懵懂無知的小女孩。


  一個九天神凰，一個屋檐家雀，高低優劣，一看便知。


  但牧天，偏偏要捨棄神凰，選擇家雀。


  如此舉動，在任何人看來，都是傻子瘋子。


  但他牧天，偏要傻一次，瘋一次！

  你陪我三年，我便護你一世周全！

  「牧天，你當真要向兮兒提親？」


  片刻之後，洛雄山稍稍冷靜，神情卻是森寒起來，冷冷問道。


  此時，他感覺，牧天退婚洛紫雨提親洛兮，分明是有意羞辱洛家。


  「這是提親禮。」


  牧天眼神平淡如水，直接將手中鐵卷擺在洛雄山面前。


  「這是……」


  洛雄山看到鐵卷，雙瞳熾熱一顫，貪婪之相顯露無疑。


  「牧風九劍訣。」


  牧天依舊平淡，道：「當初你和牧家聯姻，不就是為了這個嘛。」


  牧風九劍訣乃是牧家祖傳劍訣，在牧天心中，重如山。


  但洛兮在他心中，重如天！

  「牧風九劍訣！」


  洛雄山顫聲開口，一張臉因貪婪而變得扭曲，雙手止不住顫抖，接過劍訣之後，仔細地看了起來。


  黃階高等劍訣，這可是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的至寶啊！


  「洛家主，我的提親，你同意嗎？」


  過了一會兒，牧天淡淡問道。


  「同意，同意。」


  洛雄山這才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收起劍訣，一臉堆笑地點頭。


  「洛家主，接下來的半個月，我要住在洛府。」


  牧天看著洛雄山，淡淡說道。


  「可以，可以。」


  洛雄山喜不自禁，甚至沒聽清楚牧天的話，直接點頭。


  白長生看著牧天，若有所思。


  牧天走進大堂之後，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很果斷，很清晰，有條不紊。


  但在果斷的背後，卻又有著某種目的性。


  白長生在牧天的身上嗅到了血腥味，他猜測，後者殺了人，來牧府避難。


  「若真如我所料，那此子不僅心性堅毅，心思更是縝密。」


  白長生心中暗暗驚嘆，眼神微熱，分明在期待著什麼。


  「家主，大事不好了！」


  就在此時，大堂之外奔過來一道身影，一名家丁連滾帶爬地來到大堂之上，氣喘吁吁。


  「發生什麼事了，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洛雄山狠狠地瞪了那家丁一眼，冷冷呵斥。


  「家主，出大事了，梁家的人，把洛府包圍了！」


  那家丁一頭冷汗，喘著粗氣說道。


  「什麼？」


  洛雄山雙目一瞪，怪叫一聲，聲音尖厲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