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年忍辱

  神風城，牧府靈堂。


  「三年了，殺父之仇，滅門之恨，牧天未曾有半刻遺忘！」


  牧天跪在靈堂之上，望著一個個靈位，堅毅雙瞳，怒焰狂燒。


  三年前的今天，他此生銘記！


  暴雨滂沱之夜，鮮血染紅牧府。


  一夜之間，牧家全族被殺，只剩他一人活了下來。


  「小畜生，聽清楚了，我叫唐北冥！」


  「是唐北冥廢了你的元脈，留你一條狗命，讓你像狗一樣活著！」


  「牧星辰的兒子，只配像狗一樣活著！」


  「小畜生，你想報仇，就來聖龍古都找我，我唐北冥等著你！」


  這個聲音，這些話，如魔咒，刻在牧天腦海。


  唐北冥！

  這個名字，如鋼針，如利刃，扎在牧天心頭，讓他悲痛，讓他恥辱，讓他堅韌。


  就是此人，滅牧家滿門，殺牧天父親，廢牧天元脈，讓牧天生不如死！


  牧天知道，唐北冥讓他活著，就是為了折磨他。


  但他，絕不屈服！

  他告訴自己，既然活下來了，牧家的仇，就一定要報！

  他發誓，有朝一日，一定會踏上聖龍古都，手刃唐北冥！


  許久之後，牧天緩緩站起，身軀卻有千斤之重，每一個動作，艱難而痛苦。


  當他完全站起，全身已是大汗淋淋，一張臉煞白如紙。


  「牧天哥哥，你怎麼自己到靈堂來了。」


  而在這時，輕靈悅耳的聲音響起，一道嬌俏身影出現，扶住牧天。


  「兮兒。」


  牧天看著眼前少女，勉強露出一絲笑意。


  洛兮，神風城洛家二小姐，十四歲，五官精緻，膚白若雪，亭亭玉立，清純活潑。


  牧家被滅門之前，牧天和洛家大小姐洛紫雨有婚約，他經常去洛府，便認識了洛兮。


  洛紫雨比牧天大五歲，洛兮和牧天年紀相近，所以牧天反而和洛兮在一起更多，也更親近。


  牧家滅門之後，所有人都對牧天避之不及。


  甚至就連他的未婚妻洛紫雨，也從未出現過。


  反而是洛兮，每天都來看他，陪在他身邊。


  患難真心，洛兮的這份情意，牧天銘感肺腑。


  「牧天哥哥，你累了吧，快坐下休息。」


  洛兮扶著牧天到靈堂外小院坐下，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絹，一點一點地給牧天擦汗。


  「兮兒，謝謝你。」


  牧天看著眼前女孩，嗅到少女特有的體香，心頭一陣溫暖。


  這三年，多虧洛兮的陪伴，讓他冰冷的心，始終保留一絲溫暖。


  「牧天哥哥，這些鐵塊是什麼呀？」


  這時，洛兮突然掀起牧天的褲腳，看著後者腳踝上的鐵塊問道。


  「沒什麼。」


  牧天嘴角扯動，迅速把褲腳拉下。


  「哦。」


  洛兮點了點小腦袋，一臉乖巧，不再多問。


  牧天的身上，不止腳踝，還有小腿，大腿，腹部，腰部，肩部，以及其他一些部位，全都有黑色鐵塊，加在一起足足九十九塊！

  這些黑色鐵塊，由九幽玄鐵打造而成，每一塊有十斤重，全部加一起，接近千斤！


  也就是說，牧天的身上，背負著千斤之重的玄鐵！

  而他，是一名元脈盡廢之人。


  難以想象，元脈盡廢之下，每天背負著千斤玄鐵，這是何等毅力！


  這些玄鐵，自牧家滅門那天起，牧天就帶在了身上，未曾有半刻離身。


  因為這些玄鐵，是用來恢復元脈的！

  「三年了，算算時間，我的元脈也該恢復了。」


  突兀地，牧天嘴角扯動一下，眼神明亮了幾分。


  按照他與雲老的約定，背負玄鐵堅持三年，就能恢復元脈。


  「牧天哥哥，我要走了，要是讓爹爹知道我在這裡，又該罵我了。」


  片刻之後，洛兮站了起來，依依不捨。


  「嗯。」


  牧天點頭，心頭涌過一陣暖流。


  他當然知道，牧家滅門之後，洛家便不想跟他有半點沾連。


  但是洛兮還是每天來看他，為此挨了她父親不少罵。


  「牧天哥哥，我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洛兮對著牧天淡淡一笑，揮揮小手，轉身離開。


  牧天微微點頭，目送洛兮。


  「嘭！」


  但，就在此時，一聲悶響傳來，小院木門被一股狂力轟開，直接碎了。


  「牧天，給本少爺滾出來！」


  隨即，兇悍霸道的聲音傳出，一名華服青年踏步而來，身後跟著兩道灰衣身影。


  「梁子興？」


  牧天目光微沉，看著眼前的青年，有些驚訝。


  梁子興，神風城梁家的三少爺。


  三年前，牧家，梁家，洛家，並稱為神風城三大家族。


  現今，只剩下樑家和洛家。


  三年前的牧天，是神風城第一天才，不足十三歲，便打通了體內九道元脈。


  那時的梁子興已經十七歲，經常找他比試，但每次都被打得滿地找牙。


  牧家被滅門之後，牧天再沒有見過梁子興，沒想到後者會突然出現。


  「牧天，你這元脈盡廢之人，還真是命硬，苟延殘喘了三年都沒死。」


  梁子興盯著牧天，陰毒之中帶著冷蔑。


  看到昔日凌駕在自己之上的第一天才，變成了廢物，他心中有一種變態的興奮。


  「有事嗎？」


  牧天眉頭微皺，冰冷開口。


  「簽字。」


  梁子興嘴角抽搐一下，同樣乾脆，扔給牧天一張紙。


  牧天伸手接過，看到紙上所寫，一張臉頓時一沉，眼中涌動著森寒氣息。


  洛兮轉身來到牧天身邊，看到紙上寫著：牧家牧天，自願解除與洛家洛紫雨之婚約。


  「這，這不可能。」


  洛兮一下反應過來，失聲叫道。


  「牧天，洛家已經同意，跟我們梁家聯姻。」


  梁子興掃了洛兮一眼，沒有理會，然後看向牧天，冷笑道：「洛紫雨很快，就會成為我大哥的女人，你若是識相，就趕緊簽字！」


  「洛紫雨想退婚，讓她自己來！」


  牧天猛然抬頭，一雙眼睛盯著梁子興，聲音低沉的令人心悸。


  「刺啦！」


  話音落下，手中的紙，撕為兩半。


  他豈能不知，真正想悔婚的人，是洛家，是洛紫雨！


  「哼哼！牧天，你元脈廢了，骨頭倒還挺硬。」


  梁子興看著牧天，不禁冷笑，道：「看來本少爺不給你點兒顏色，你是不會簽字了。」


  說著，他目光一轉，陰毒地看向牧家靈堂，低吼道：「來人，給我砸了牧家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