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擠一擠
明亮的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顧惟夕，半乾的頭髮自然地垂在兩頰，帶著天生的自然卷，兒時的嬰兒肥已經褪去，顧惟夕情不自禁地往前探去，尋到那一處柔軟，輕柔地觸碰，小心的深入，一點點攻城略地。
蘇嬿婉毫無招架之力，身體漸漸向後倒去，拿著相冊的手鬆開，雙手向前，摟住顧惟夕的脖子，隨心而動，慢慢地迎合著。
情勢越來越不可控，正要往不可逆的方向發展時，顧惟夕的手機在褲兜里不解風情地響了起來。
兩唇相離，顧惟夕雙手緊抱蘇嬿婉，靠在蘇嬿婉的懷裡微微喘著氣，緩了幾秒，這才雙手撐在蘇嬿婉的兩側，看到蘇嬿婉紅透的臉，笑得眉眼彎彎，低頭在蘇嬿婉的額間親吻了一下，啞著聲音，「我接個電話。」
蘇嬿婉一把推開壓在身上的顧惟夕，跑回浴室吹頭髮。
蘇嬿婉用手扇了扇，企圖降低臉上的溫度，吹風機「嗡嗡」的聲音響在耳邊，還是聽到了顧惟夕的聲音，簡短的打招呼，一連串的數字。
頭髮本來就快乾了，不到幾分鐘，蘇嬿婉就梳著頭髮走了出來，自然的大卷，經過吹風機的蹂躪后，蓬了起來，襯得一張小臉更加的嬌小。
「誰啊？」
「楚天，問我身份證號。」
蘇嬿婉微驚，楚天給顧惟夕打電話本就不平常，還問顧惟夕的身份證？
「大舅哥要給未來的妹夫訂機票，誠情難卻啊。」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顧惟夕，很不要臉的解釋。
夜晚，顧惟夕側身抱著蘇嬿婉，兩人擠在一張小床上。
蘇嬿婉埋在顧惟夕的胸口，鼻尖是和她一樣的沐浴露清香，淡淡的薰衣草香，讓人不由自主地放鬆了神經。
就在顧惟夕即將入睡的時候，胸口傳來蘇嬿婉小小的聲音。
「明天陪我去看看我爸吧。」
顧惟夕放在蘇嬿婉肩頭的手，緩緩下滑，落在蘇嬿婉的後背處，輕輕拍了拍，「好。」
床太小，被子也太小，顧惟夕和蘇嬿婉兩個人抱著睡了一整夜，結果蘇嬿婉在半夜被熱醒四五次，接著兩人鬧騰了好久，直接導致第二天兩人的精神都不怎麼好。
想著白天還要去看望爸爸，蘇嬿婉愣是沒有賴床，到點就醒來了，甚至比顧惟夕醒的都早。
「你再睡會，我去買早餐。」蘇嬿婉掀開被子，輕手輕腳地下了床，附在顧惟夕的耳邊輕聲說了句。
凌晨六點的G市，晨光微露，街頭巷尾都還沒有完全清醒。
蘇嬿婉拿著錢包，沿著記憶中的小路走向當年讀書的地方。尚未亮起來的天空，穿著校服騎著單車的學生，清清涼涼的空氣，甚至連學校門口熱鬧的早點鋪子都是記憶中的模樣。
他們都沒有變，只不過在這條路上上下學的人群，換了一撥又一撥。
沿著香味尋找到記憶中的燒餅店，店門口已經排著一個小隊，店老闆還是以前的那個小阿姨，劃開蛋液的姿勢依舊那麼帥氣。蘇嬿婉不由自主地彎了嘴角，站到隊伍的最末端，老老實實地排著隊。
買了自己喜歡吃的蛋卷，顧惟夕喜歡吃的燒餅，再到隔壁的小鋪子買上兩杯純豆漿和油條，蘇嬿婉對今天的早餐甚是滿意。
回到家中，顧惟夕已經洗漱好，正站在門口等她，屋內餐桌上已經擺好了碗筷。
顧惟夕看到蘇嬿婉手中提著的東西，微微詫異，「你去學校了？」
蘇嬿婉笑得燦爛，「想過去碰碰運氣，沒想到他們還開著，六七年過去了，竟然只漲了五毛錢，真是良心商家啊！」
「從這走到學校，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吧，早知道這樣，我就應該起來下麵條的。」
蘇嬿婉得意地眨眨眼，「我知道一條小路，下次帶你走走。」
顧惟夕走上前，輕輕颳了下蘇嬿婉的鼻樑，「你就是個小土地。」
下午三點回X市的飛機，上午要去墓園，還要去醫院一趟，時間緊迫，兩人匆匆忙忙的吃了早餐。
收拾好東西，蘇嬿婉和顧惟夕鎖上門，往外走。
「婉婉？是蘇家的婉婉嘛？」剛鎖上門走了沒幾步，身後就傳來一句用家鄉話說的問話。
蘇嬿婉回頭，原來是住在隔壁的鄰居奶奶，拄著拐杖站在門邊。蘇嬿婉走上前，笑著打招呼，「李奶奶好，我是婉婉。」
鄰居奶奶的年齡大了，耳朵有些聽不清，「啊？是婉婉那個孩子嘛？」
蘇嬿婉提高了音量，「李奶奶，是我，婉婉。」
李奶奶一手拄著拐杖，眼睛睜得老大，仔細看了看蘇嬿婉，最終確定站在她面前的確實就是她看著長大的女娃子，開心的一手拽住了蘇嬿婉的手，「真的是你啊，哎呀，好久沒看見你了，你怎麼一直沒回來啊？！」
蘇嬿婉有些慚愧，推說工作太忙。
李奶奶努了努嘴，拍著蘇嬿婉的手，「工作再忙也不能不回家啊，你爸走了以後，就你媽一個人在家，不安全，進進出出的就她一個人，看著都可憐啊。這幾年，你媽的身體不是很好，你見著她了嗎？」
蘇嬿婉頓了一下，聲音低了下去，「嗯，我見著她了。」
「好好好。」李奶奶嘆了一聲，連說三個好，「父母和子女哪有什麼隔夜仇，這次回來，是不走了吧？」
蘇嬿婉的笑容略有些僵硬，不知道如何作答，正猶豫著，旁邊的顧惟夕開了口。
「李奶奶好。」
李奶奶看著蘇嬿婉的眼睛這才往旁邊移了移，才看見蘇嬿婉的旁邊還站著一個活人，渾濁的眼睛亮了一亮，「這是婉婉的老公？」繼而轉向蘇嬿婉，「結婚了也不告訴李奶奶一聲，這就不像話了。」
蘇嬿婉忙否認，「我們還沒結婚，還沒結婚。」
顧惟夕上前摟住蘇嬿婉的肩，笑呵呵地說道：「預計年底辦酒，到時候李奶奶一定要來喝杯酒啊。」
「好，好，好啊。」
「李奶奶，我還要去看看我爸爸，我就先走了。」
李奶奶拍了拍蘇嬿婉的手，「去吧，記得常回來看看。」
清晨的陽光下，李奶奶的身影略顯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