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重見天日
青鳶在天牢中呆了三天,這期間內,每日都會有大夫前來換藥,除了從不與之對話,身體零零碎碎的傷口倒是都已結痂。
沒有人告訴她外面的情況,更沒有人會來探望她,彷彿被全世界遺棄在這裡,每夜的夢魘都更為凄厲。
第四日清晨,天牢里突然衝進批侍衛,不由分說打開牢門,將她拉扯著要帶出去。
「你們是誰?要帶我去哪!」
青鳶對這場面下意識的膽顫,拚命掙扎要逃脫,可又哪是眾多侍衛的對手,最終被幾人架起塞進牢外馬車。
直到一路顛簸停下,她才真正看清,眼前這金碧輝煌的建築,竟是盛國的皇宮!
「姑娘請隨我來。」一宮女打扮的婢子迎上前來:「二皇子在等您。」
「蕭然哥?」青鳶詫異道,連忙抓住她問:「他現在狀況怎樣?傷好了嗎?」
「姑娘莫急,待會自會見到。」那婢女不再多言,轉過身便沉默領路。
青鳶身上還穿著囚衣,心中無數個疑點卻不知從何問起,只好跟在身後,警覺其中有詐。
誰知那婢女領真將她領到座名叫長信宮的地方,推開間屋門,裡面床榻間躺著的正是蕭然。
「蕭然哥?」青鳶連忙跑上前,見他臉色慘白,卻還意志清醒。
「鳶兒?真的是鳶兒?」蕭然說話已有氣無力,瞧她來虛弱的笑了笑:「我等了你好久,你終於來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皇帝都不給你醫治嗎?」青鳶急得快要掉下眼淚,仔細一摸,對方居然身子也是滾燙。
「這不都拜公主你所賜!」一洪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她回頭去看,已見這宮殿內所有人整齊跪下高喊:「恭迎皇上。」
盛國皇帝……青鳶微眯起眸子,下意識捏緊拳頭,童年隨父皇覲見的記憶還並未消散。
蕭凌修一雙宛若毒舌的眼眸瞄過她臉頰,冷哼了聲,揮手讓御醫進來,先為蕭然診治再說。
「鳶兒.……」蕭然見眾人湧上,一時慌亂呼喊,深怕她又被帶離。
「放心.……」蕭凌修緩緩出聲,看向青鳶的目光卻更是陰冷:「她從此哪都不會去,就在這兒陪你。」
蕭然聽父皇如此說,才總算放下心來讓御醫診治,而後者,卻踱步來到女人跟前,仔細打量許久才輕笑道:「公主好手段,將我皇兒迷得暈頭轉向,竟說不見你就不讓御醫碰。」
青鳶擔憂的朝蕭然看了眼,卻身體緊繃,竭力壓下心中恨意。
若說孟竹心不過是個馬前卒,那眼前這個,卻與她是真正血海深仇。
沒有盛國皇帝無窮的貪念,樓蘭那幾十萬將士,又怎可能枉死沙場!
「哼,」蕭凌修不知是否看穿她心思,身上驟然一陣殺氣,咬牙恨道:「若非你還有點用,朕早將你五馬分屍。」
「呵,那便謝你的不殺之恩。」青鳶冷笑,無心與他多說,轉而來到床榻邊。
此刻蕭然已被重新包紮,伸手握住她,朝蕭凌修懇求道:「父皇,我已決意與鳶兒離開,還望您能恩准。」
「放心,等你好些,我自會放你們走。」沒想到蕭凌修竟答應得爽快,可眼眸分明無一絲溫度:「你自己好自為之。」
青鳶驚異的看向那盛國皇帝,但對方只瞄她一眼便高聲道:「太醫院必要儘力為二皇子養傷,由這女子貼身照顧,其餘人等退下!」
說完,眾人跪地接旨,蕭凌修卻轉身踏出宮殿,只留下她與太醫留在屋內。
青鳶只覺得此事疑點重重,可蕭然卻笑得開顏,拉住她手欣喜著:「太好了,鳶兒,你等等我,等我傷勢轉好,我們便可離開!」
她眉頭緊蹙,輕拂過對方發梢,心中卻越發覺得蹊蹺,只好笑了笑先哄蕭然休息,一等太醫們開藥散去,就獨自行去前殿。
蕭凌修為那樓蘭寶藏執著幾十年,怎可能輕易放過,可究竟打了什麼算盤,她卻根本看不透徹。
月影已上枝頭,青鳶找來件宮女衣衫,趁著夜色偽裝前行,剛到前殿邊便趕緊找個暗處躲避,眼前竟是孟竹心正跪在門口,往地下磕頭。
她瞪大眼睛,卻聽不清楚對方究竟說些什麼,只見宮人抬來木條凳,孟竹心自行趴下,讓侍衛一棍又一棍責打。
青鳶震驚的捂嘴,深怕被人發現,只聽見那男人每被打一下,便高聲嘶喊:「謝皇上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