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往事
許安琪的母親似乎在努力思索什麼,然後點點頭:「好,我肯!」
果然還是要來硬的,許安琪母親走後許久。
我都在思考自己在這場豪門宅斗中佔了什麼位置,什麼價值。
越想著,腦袋越是發懵。
夏夜窗外,夏蟲唧唧啾啾的響聲忽遠忽近,讓人更覺煩躁。
高世勛從浴室出來,興許是瞧見我正在發獃,將他的浴巾一拋,準確無誤的把我蓋個正著。
鋪天蓋地的都是他的味道,我愣了一下,我已經這麼習慣他的存在了。
那等他興緻過了,那我又該如何去適應沒有他的夜。
我扯下浴巾,我微微酸楚的眼正對上他如絲一般綿膩的眼。
「忽然又怎麼了,委屈得更孩子一樣。」高世勛的手指在我鼻樑上一勾。
他攬上我的腰肢,我也自然的坐上他的大腿,這就是出於本能的習慣吧。
他的霸道我習慣了,他的溫柔我也習慣了,也習慣他觸碰你的方式。
「接下來,怎麼辦,是不是很危險?「我憂心忡忡的說。
簡美娥,老實說我沒見過她幾次,但是她的生平事迹,我倒是耳濡目染了不少。完全可以說,是位奇女子。
而高世勛的生母,怕是無人知曉了,因為在世人眼裡,簡美娥就是高世勛的生母。
「想不想聽睡前故事?」高世勛十分興緻勃勃的模樣。
「睡前故事?白雪公主?」我不可思議了一下,然後憋著笑問。
「白雪公主與白馬王子。」他說。
我淺淺的一笑,明明是灰姑娘和白馬王子。
我搖了搖頭:「你還是別講了,我不想聽。」
他的眼神閃爍著熠熠的光輝,聚焦在我的眼,又轉移到我的唇。在看到我笑的一刻,好像濺出了璀璨星芒。
「嗯,那我開始講了。」他說。
我噗的一聲笑,帶著期待的笑意躺在他的臂彎里,卻不知接下來,他講的故事那麼凄離。
「她的名字叫晚晚。」他說著,頓了一下。
我的心跳有一刻好像停滯了,他要講的,竟是他亡妻的故事。
「嗯,然後呢。」我仰頭問他。
他握上我的手,將我的手包裹在他手心裡。
「我第一次見她時,十三歲,她是高家女傭的女兒,那時候我剛被我父親從鄉下帶回高家,很不適應。她很乖巧,雖然只是女傭的女兒,可在大宅里特別得大家寵愛。後來,我十九歲,簡美娥和我父親就把她嫁給我了。」高世勛的語調不緊不慢,磁性低沉的嗓音撩動著我的每一根神經。
也許是,我對這個故事真的太感興趣了,我連他嘆氣吐息的聲音,我都聽得入神。
可他忽然又不說了。
「十九歲,不算早婚嗎?」我打破平靜問。
他搖頭笑了笑:「不算,在那個時候算晚的。那個年代對你有些遙遠,我那時候也沒想什麼,就覺得她是我的妻子,婚姻就是責任,我就該對她好,所以我對她有求必應。她也很好,很聽話很體貼,那時候我就覺得這一定是幸福的婚姻。卻不知只有我一個人這麼想,她是簡美娥的人,當有一天我發現自己對她夜晚端來的那杯牛奶有著離奇的需求后,我才知道那不是普通的牛奶,裡面加了葯,我會變的遲鈍著迷一蹶不振甚至會喪失行動能力。」
他停頓下來,我咽了咽喉口緊張的空氣。
簡美娥,果然狠毒啊。
我以為,他和她的亡妻,會是感天動地的真愛,畢竟那張照片上,他們笑的那麼美好。
只是現在,我明白他對那個叫晚晚的女人是恨吧,那為什麼要娶我,我滿是疑問。
我認真聆聽著,不忍去打擾他的故事,我的疑問,等以後再來解釋吧。
「我就以出差為由,到了國外,被綁在病床上三個月去戒她下的葯,回國后,我選擇假裝不知道,然後默默的原諒她,因為寄人籬下,她不得不聽命與簡美娥。我待她一如從前那樣好,卻不知,那葯僅僅是一步,她對我的好也是假的,她有屬意的人,就是高家的廚師,我真不知自己哪裡不如那個伙夫,他們的事鬧得高家全都知道,她被我父親拿著長棍打的半死,我那時候真的很懦夫,我還是原諒了她,還讓她帶著那個伙夫離開這裡,她只對我說了聲謝謝,就走了,可是在她走的第二天,山崖下發現了她和廚師的屍體。其實我想,她沒有錯,她只是聽從命令的嫁給了我,或許我沒有讓她走,她還不至於會死。」
我沉思著那個畫面,以前的高世勛,竟是這樣的高世勛。
他被人毒害了,選擇隱忍,那是愛吧。妻子出軌了,他選擇成全,那更是愛吧。
可是我想他也是愛恨交加的吧,不然我也不會在他眼裡看出那一絲凶光。
可是!那他,又為什麼要娶我?
只是為了彌補遺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