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我不值得

  我淡淡說，「媽媽，你別理她，我會好好的。」


  我不好，我掛了電話。


  一年的時間，我不停的跑醫院，想要以正常的姿態瞞過家人去醫院查出我攜帶的病毒，然後治療。


  這一年我寢食難安，我是眼睜睜被人看著瘦下去的。


  我知道在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明明堅持鍛煉，也儘力吃得營養，可我就是不長肉，反而迅速消瘦，我查過資料，這也算病症。


  我的心理防線本來早已崩潰，再這樣下去，我會被強大的壓力壓垮，我不能在城市裡讓親人看著我枯萎。


  我還是太懦弱。


  照完畢業照，我跟一直陪著我的顧帆道別，回了海城，媽媽給我裝修的新套房我很喜歡，清醒溫馨的風格。


  我要單獨餐具的要求媽媽一直滿足我，每次吃飯，我都是用公筷，吃完飯我會洗自己的碗，跟他們分開放。


  這個習慣媽媽從來不責備我，我說在外面怕別人碰我的餐具，習慣了。


  媽媽也體諒我，「你有自己的生活習慣，沒必要為了我們改變，我們都尊重你。」


  我坐在雪白的地毯上，摸著坐在沙發上媽媽的手，我知道只是這樣的接觸不會對她有任何影響，我想要感受到她的愛。


  「媽媽，畢業了，我不想馬上工作，想去環遊世界。」


  「可以啊，你趁著現在年紀小，多見見世面，以後回來就收心，好好的工作，我覺得挺好。」


  「媽媽，你們再收養兩個孩子吧，我如果去外面好多年都不回來，你們多孤獨啊。」


  媽媽：「你如果覺得家裡人氣不夠，也喜歡小孩，我們就領養，一切都聽你的。」


  她抬眼望著什麼都依我的媽媽，「媽媽，你不介意我是你情敵的女兒嗎？」


  媽媽沉默很久，悠悠嘆息一聲，「你母親從來都不是我的情敵，因為你的父親從來沒有背叛過我，南安，雖然當初她懷了你的消息讓我很難受，那時候我已經懷孕了，可我看到了監控，是你母親算計了你父親，我不能把這些錯誤都怪在你父親的身上……」


  我知道媽媽是這樣的人，一碼歸一碼，我想要她永遠可以愛我，可我也怕她會永遠記得我。


  「媽媽，我把爸爸叫上來吧，我有事要告訴你們。」


  一家三口這樣的生活，我一直幻想過，現在我也擁有著，然而這樣溫馨的家庭氛圍，卻被我破壞了。


  「媽媽，你知道我的妹妹，是怎麼出的車禍嗎？」


  妹妹的車禍，是媽媽心中永遠都放不下的痛，她眼睛里已經有了淚水，父親阻止我，「南安，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我在他們的跟前，跪得直直的，磕頭，「對不起。」


  我曾經每一次過生日都給母親下跪，給她說對不起，從未真心，然而這一句「對不起」，是真心的。


  「南安！」媽媽來拉我的手，我沒有起來，「是我母親設計的車禍，害妹妹出了車禍，她還用了手段，讓她的家庭醫生配藥，買通傭人，在你們的餐點裡長期下藥，讓你們無法再孕，這一切，都是她為了給我爭取趙家的家產，我……不值得你們對我這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