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牢底坐穿
「小點聲,杜若睡著那。」傅亦琛將一直喋喋不休的周城扯到了離病房門口稍遠的位置。
周城撫了撫被他抓皺的白大褂,突然正經起來,說道:「阿琛,杜若傷勢怎麼樣?要不要緊?」
「還好傷口不太深,如果深一些,杜若今天就沒命了。」傅亦琛深邃如潭的寒眸涌動著危險的巨浪,鳳眸輕抬泛著幽冷的寒光,雙拳蓄力緊握嘎嘎作響。
周身散發出生人勿進的氣場,周城站在他身旁莫名覺得發冷,打了一個冷顫:「那個,兇手抓到了嗎?」
「嗯。」
「打算怎麼處置?」
傅亦琛冷然一笑,立斂笑容,聲音如從地獄而來裹挾嗜血的殘忍和陰寒,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要讓他……牢底坐穿。」
唉呀媽呀,太可怕了,周城用手安撫了一下立起來的頭髮,小心的說道:「我說傅大少爺,雖然這位仁兄,啊呸,人渣,的確挾持了你們家小杜若,也受了傷,可是畢竟沒傷及性命,況且現在是法制社會,您老這是不是有點……」
「有點什麼?這個男人是慣犯,這已經是他第五次作案。」現在想想他仍舊后怕的緊,心臟的位置一陣陣抽痛。
周城向他投去很是佩服的眼光:「我靠,可以啊,這麼快就查出來了,厲害。」豎了一個大拇指,繼續說道:「行了,不跟你聊了,我得回去撩妹去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我保證二十四小時隨叫……不一定到。」
「滾。」
「嘖嘖,阿琛,這一點我可得說你兩句了,好歹你也是傅家的二少爺,是咱們江城市商界的大佬,別張口一個滾,閉口一個滾的,多不文雅,你應該這樣說……」
周城剛要教,就看大傅亦琛面帶冷笑的對他說道:「給我圓潤的離開。」
「孺子可教。」周城一臉欠揍的說完話,一溜煙便跑沒了。
他要是繼續不怕死的瑟,恐怕傅亦琛一定會讓他體味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圓潤離開。
……
病床上的杜若費力的睜開有些發沉的眼皮,入目的是有些清冷的瓷白,隨即感受到的是刺鼻的消毒水氣味,不禁蹙了蹙秀眉。
這是在哪?
微微側頭看到了滴答滴答作響的醫療儀器,輕嘆一聲,原來是在醫院。
可是,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江崢?傅亦琛?都去哪了?
嗓子感覺澀澀的有些發緊,想要發聲叫人,可是卻發現嗓子啞的發不出聲音。
緩緩抬起沒什麼力氣的手臂,想要去夠床頭柜上的水杯,可是儘管她將小手已經伸的很直,可仍舊夠不到。
「咔擦」,門在此時從外面被打開。
她下意識的去看門口的方向,手還保持伸向水杯的動作,看清是誰后,明澈的雙眸閃過一抹光亮。
「你在幹什麼?」傅亦琛快步走到她身邊,執起她伸出去的那隻手仔細看了一遍,確定沒滾針才放心,睨了一眼她發乾的唇瓣,柔聲道:「是想喝水嗎?」
嗓子發不出聲音,她緩緩點頭。
「等一下。」傅亦琛拿起玻璃杯去了vip病房內設的茶水間,沒過一會兒,便端著一杯白水走了出來。
因為很渴,不自覺的看向水的眼睛都閃著晶亮。
「沒出息。」嫌棄的瞥了她一眼,傅亦琛拿起水杯試喝了一口說道:「有點燙,再稍等會兒。」
杜若可憐巴巴的看著他,的確太渴,覺得嗓子都在冒煙,突然想起什麼別過臉,表情也變得漠然起來。
記得昏過去前還在和男人吵架,兩人現在還是冷戰期。
雖然男人做的很多事情都令她感動到心軟,可是只要一想到兩人之間的不信任,她那抗爭的意識便再次堅定起來。
這一次,她不想糊糊塗塗的就這麼過去,想要徹底解開這個誤會,否則,這件事情將會在兩人心裡打下一個死結,縱然今後不被提及也會莫名成為兩人感情的半路石。
「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想起醫生說的話,修長的手附在她平滑的額頭,沒發燒,睨了一眼她脖頸上的紗布,「傷口疼?」
杜若看了他一眼,又將臉別到一邊。
傅亦琛拿起水杯又試了一下溫度,剛剛好,側坐在床邊,緩緩將她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將水杯湊到她的嘴邊,輕聲道:「慢點喝。」將玻璃杯緩慢抬起,杯中的溫水如潺潺小溪滋潤心田。
乾涸的嗓子很快被拯救,不那麼澀疼了,舒服了很多。
她用小手輕輕推了一下玻璃杯,表示她不想喝了,傅亦琛很快瞭然,將杯子拿開放到床頭柜上。
「杜若,傷口疼不疼?嗯?」傅亦琛俯身看著她,稜角分明的五官此刻線條柔和了許多,看起來讓人更加容易親近。
他為什麼不問昨天的事情?
是不想知道?還是已經認定她和江嶸就是有關係?
無論哪一種,都不好。
小手壓了壓喉嚨的位置,清了清嗓子,試探性的問道:「傅亦琛,你是不是到現在還認為……我背叛了你?」清麗的眸閃動著期望。
聽到她的那一聲略感疏離關係的稱呼,傅亦琛的臉色一凜,聽到她的后話,表情更不好看了,直接冷臉,聲音充盈著不耐:「你說那?」
三個字,將杜若那星星希望直接無情捻滅。
既然不相信,那為何要對她這個在他印象當中已經出軌的女人這麼好?
那溫柔的話語,繾綣愛意的眸光,輕柔的動作,那這些,又代表著什麼?
頓時,杜若委屈的紅了眼眶,想要從他懷裡掙脫,可是奈何渾身沒有力氣,看起來像是不安分的扭動。
「杜若。」果然,下一秒耳邊便傳來了男人的不悅的冷音。
「傅亦琛,我想單獨呆一會兒。」杜若的語氣像是生硬的通知,她不再掙扎,因為實在沒有力氣。
這種儼然下逐客令的樣子,直接將傅亦琛的無名火夠了起來,劍眉挑起嗔怒的弧度,妖冶的鳳眸沐浴在火光之中,薄唇輕碰,說道:「杜若,難道你就沒什麼想和我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