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花無缺有些想不明白周燕陵似乎一下就清閑下來了，她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她吃晚飯出來消食散步能看到他，上街看雜耍，他也跟著，而且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姚妙青了，難道真的被周燕陵給限制出行了？
周燕陵當然不會那麼閑，花無缺晚上休息和午睡的時間他都忙著，才能擠出時間跟前跟後，最可氣的是當事人不感激還一臉的嫌棄。
定北王府的人口其實相對簡單，有太妃，有老王妃，再就是周燕陵，兩個老人知道花無缺是端木將軍府的人，雖然看她有些隨性沒有規矩，倒是也沒有討厭她，畢竟這樣單純的性子很是討人喜歡。
再加上周燕陵還不時的說些好話，在花無缺還沒有感覺到的情況下，定北王府已經將她當成了未來女主人了。
秋收之後便是初冬，一些游牧部落最後擴充糧餉的時候，遼東開始了花無缺到來的第一場戰爭。
花無缺這是第一次面對面的感受撲面而來的肅殺之氣，站在城牆上，看著密密麻麻的人群，聽著聲響震天的叫罵聲，「不應戰？」
周燕陵搖頭，「晾他們兩天，滅滅他們的威風！」
這個花無缺明白，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不過就是她比較像看看真刀真槍。
周燕陵似乎今天的興緻不錯，「走，更我去校場，讓我看看你的身手，想要上戰場，還得過了我這關才行！」
花無缺驚住，什麼身手？
被周燕陵強拉硬拽到了校場，此時所有的士兵都嚴陣以待，校場相對比較安靜，即便是有兵士走過，也是腳步匆匆。
花無缺四處看了看，「怎麼樣才算過了你的關？」
「打倒我！」周燕陵笑著道，軍中能夠和他打個平手的都鮮有人在，更何況要打倒？不過想到她兵法過人，端木家的幾個兄弟身手都不錯，他也不敢小看面前這個嬌嬌弱弱的小丫頭，行走江湖遇到魁梧偉岸的男人或者精神矍鑠的老頭並不可怕，因為你在心裡第一時間就會估量此人的戰鬥力，不會太過偏頗，相反，遇到年輕嬌弱如花的女子和小孩兒，才是最讓人害怕的，女子和孩子都是天生的弱者，這樣的兩種人還敢行走江湖，若不是身手過人，那麼就一定有出手必殺技。
現在的花無缺給他的感覺就是這樣，嬌嬌弱弱的女子，熟諳兵法，還嚮往著血流成河的沙場，面前千軍萬馬沒有一絲膽怯反而興奮的兩眼放光，這樣的女子，身手應該很好吧？
周燕陵擺開架勢，一臉認真嚴肅謹慎，「來吧，點到即止！」若是花無缺真的是文武雙全，他還是要給自己留點退路，在一眾大兵的面前被自己未來的妻子扔出去，可是很丟人的！
花無缺看著周燕陵擺出來的架勢，撓了撓額頭，開始動小心思，眼看著就要打起來了，他卻忽然提出來上戰場還要過五關斬六將，真的是讓人頭痛，不過打倒一個人並不只是靠武力。
花無缺想了想，走到校場旁邊的兵器架上，雙手握住一把紅纓槍，要使勁拔出來，不知道是不是使力的角度不對還是勁頭不足，槍沒有拔出來，反而自己的頭撞到了旁邊的方天畫戟上。
「啊！」
花無缺捂著頭蹲下去，「好疼！」
周燕陵還真的沒有想到這個變故，一聽她的聲音就知道撞的不輕，趕緊走過去，蹲在她身邊，伸手去扯她的手腕，要看看她傷到的額頭。
花無缺心中一笑，就是這個時候，順著周燕陵的力道推他一把，然後欺身而上，將周燕陵壓在了地上，而她……坐在他的腰上，得意的笑道，「這算不算打到你了？」
周燕陵在握上她的手腕的時候，就有些心猿意馬，本就蹲的不穩，被她一推便倒在了地上，按道理來說，他只要手腕撐地略微使力就起來，可是他……更想看看她要做什麼。
周燕陵無比慶幸自己沒有起來，看到她以無比曖昧的姿勢壓在他身上，還笑的一臉得意，他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叫囂著暢快。
「我是不是可以上沙場了？定北王？」花無缺挑釁的挑了挑眉，「你可是倒地了！」
周燕陵喉結動了動，看著壓在自己胸口上的人，心跳越來越快，慌張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你……不懂武功？」
「過程不重要，取勝是關鍵，你輸了……」
花無缺的話還沒有說完，周燕陵已經摟著她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地上，臉上的神情有些嚇人，「我是輸了！」
花無缺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臉都黑了，側頭咬在他的手腕上，直到口中有鐵鏽的血腥味才鬆開，惡狠狠的道，「無恥流氓，我是男人！」
看著花無缺慌慌張張的一邊整理侍衛服和頭髮，一邊跑遠，周燕陵臉色越來越難看，她是男人，那他是什麼？
不過想到剛才兩人的近距離接觸，他真是喜歡，心也跳的有些不穩。
「王爺，您怎麼臉這麼紅？」一個校尉看到周燕陵站在校場上。
周燕陵不自覺的抬手摸了摸臉，道，「風吹的，城外怎麼樣了？」
「叫罵累了，換了一批人，女真族的地方下了暴雪，牛羊牲畜死了不少，這次出來打穀是要存過冬的糧食，王爺還是要正面衝突？」校尉有些不明白，以王爺的性子從來都是以最低的傷亡獲得最大的利益，這次女真族雖然來勢洶洶，可是短柄已經被他們掌握，只要燒了他們的糧草，根本不用和女真族明刀明槍的對上就能讓女真族俯首稱臣，可是不知道王爺這次怎麼了，竟然還想要自己帶兵出城。
周燕陵想了想道，「那就按原來的計劃吧，不過咱們既然知道那是女真族的短板，他們自己也會更加小心，攻擊糧草大營還要細細的規劃！」
「是！」校尉高高興興的走了，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王爺之前還說要帶兵出城現在又改了主意，可是只要是王爺決定的，都是對的！
周燕陵之前想要領兵出城，主要是想要滿足花無缺，也是想要在她面前表現表現，他覺得自己有點兒周幽王為博美人一笑烽火戲諸侯的味道，不過卻是第一次覺得做一件事討好一個人也會讓他這麼開心。
可是現在，口口聲聲叫著要上沙場的人竟然連點兒自衛的功夫都沒有，周燕陵可不想讓花無缺受傷。
所以當花無缺悶頭不理周燕陵幾天後，再上城樓的時候竟然發現大兵已退，「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要打仗嗎？」
被花無缺抓住的守門小兵一臉漲紅，王爺的這個近身侍衛也太好看了點兒，尤其是近看，「王爺……王爺帶人突襲敵人的後方，燒了糧草，敵人就撤了！」
花無缺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她沒有想到周燕陵竟然說話不算話，他明明輸了，卻自己偷偷去襲擊敵人，她這個近身侍衛是死的嗎？
花無缺氣沖沖地衝到他的營帳，才知道他回了王府，她又跑到王府，直接去了他的院子進了他的房間，看到身上還掛著水珠的周燕陵，花無缺倒吸一口氣，立刻背轉了身，埋怨道，「你洗澡怎麼都不說一聲？」
看著花無缺氣呼呼摔門離開，周燕陵哭笑不得，她自己衝進來，被看光的人是他，現在倒成了他的不是了？再說了，他洗個澡需要敲鑼打鼓的到處宣揚一下？
不過想到花無缺的性子，若是沒事估計也不來找他，周燕陵收拾完了還是去找了花無缺，兩人見面，花無缺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讓周燕陵心中暗笑，那臉如果不那麼紅的話，或許還比較真切一點。
「你找我有事？」
花無缺紅撲撲的臉頓時轉陰，「你去偷襲敵軍糧草，為什麼不叫我？」
周燕陵輕笑，「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和我動手還是靠詭計，我帶個累贅上沙場？」
花無缺死死的盯著周燕陵，原來他都是這樣想她，那又為何答應她？說什麼沙盤演練死板無趣，哪有真正的沙場讓人熱血沸騰？說什麼要帶她見識見識真正的戰場風雲，原來她就是個累贅！
周燕陵見花無缺臉色不好，心中咯噔一聲，他是看她總是嘻嘻哈哈開玩笑，難道他說的太過了？
周燕陵還沒有開口解釋，花無缺已經臉色一變，笑了出來，可是卻不同於往日，這個笑容讓他十分的難受，她笑的溫和，疏離，不過一轉眼，兩人之間彷彿隔了一層紗。
「小七……」
「王爺，這些日子麻煩你了，謝謝你帶我見識了這麼多東西，」花無缺的聲音帶著笑意，可是周燕陵卻完全感覺不到她的愉悅，「我現在想家了，聽說我五哥戍守的地方離遼東不遠，我正好去找他，讓他派人送我回家！」
之前周燕陵總以忙碌不能送她為借口，現在她連這個借口都給他擋死了。
「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只是開句玩笑而已！」周燕陵感覺到是他說的那句話讓花無缺不高興了，不過真的只是一句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