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周琰雖然腦子不靈光,不過卻還是認識自己的小窩的,昌慶宮,是九皇子周琰的宮殿,清冷中帶著寂寥和落魄。
蕭玉卿剛一踏進去就皺了眉頭,「你身邊伺候的人呢?」
周琰傻兮兮一笑,拉著蕭玉卿進了內室,「姐姐睡!」
床榻上的帷帳已經有些泛黃,而上面的被子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不僅大殿里沒有燒著炭火,就連內室都寒冷如冰,比室外也沒有暖和幾分。
蕭玉卿伸手摸了一下桌子上的水壺,有水卻已經冰涼,「看來還是有人照顧他的,若是一直無人照管想必昌慶宮早就成了垃圾場了,也不會有水在這裡。」
衛青隨手整理了一下九皇子隨手扔在地上的衣服,「有人照顧就好,省的主子惦記了!」
蕭玉卿無語,轉頭看向周琰,「不管是誰照顧你,總算你不是一個人!」
周琰繼續笑嘻嘻的看著她,蕭玉卿抬手揉了揉他的發頂,「我們回去吧!」
周琰看著蕭玉卿離開,臉上的緩緩收起,扯了被子鑽了進去,好半天聽到動靜才睜開眼睛,「你來了?」
「見過九皇子!」一身灰衣的人在灰敗的殿中並不那麼明顯,相反還特別有融入感。
周琰從被子里爬出來,從那人手中接過衣服套在身上,那人燃起炭火,周琰咬了咬唇問道,「你覺得她……真的可以幫我?」
「還不確定!」
周琰失望的嘆了口氣,從床頭裡面拿出一本書仔細的看著。
「九皇子不要灰心,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我有耐心,可是別人會那麼有耐心嗎?」周琰聲音忽然變冷,「伯玉,你就不急嗎?如果將來我還是一事無成你還願意跟著我?」
一身灰衣的男人伯玉躬身道,「九皇子多慮了,奴才必定是要終身跟著皇子的,別說奴才了,就連季玉、叔玉也是這樣的想法,只是奴才們還有自己的差事不能時時跟在皇子身邊保護皇子,讓皇子受委屈了!」
周琰擺擺手,他不在乎受一時的委屈,「你帶來的東西都藏好了嗎?若是被別人看到別連累了你!」
「奴才拿來的都是一些舊衣服,奴才在浣衣局,那裡經常有各宮裡不要的衣服,奴才又讓人拿了給針線局的季玉,這是她兩天不睡趕出來的棉衣,奴才們的月例銀子季玉也都縫在了衣服里,您拿了用……」
伯玉絮絮叨叨的囑咐,讓周琰眼眶一紅,他堂堂一個皇子,竟然花著奴才的銀子長大,「伯玉,我娘親她真的很醜嗎?」丑到讓父皇引為平生只恨!!$*!
可是,他對著鏡子仔細看過自己的臉,他長得不像父皇,應該是像母親多一些,若是這樣說來,母親是不會太丑的。
伯玉看到周琰眼中含淚卻強忍著不落的樣子,心中酸澀,「九皇子,您母親很美!」
周琰也並沒有想要問出個所以然,「你趕緊回去吧,時間長了會被人懷疑!」
「是!」伯玉猶豫了一下又道,「九皇子,叔玉前兩天被派了出宮,昨天回來了,不過因為太忙不能及時來給您請安,但是他囑託奴才告訴您,槿王妃與槿王爺鬧著和離,槿王妃的兄長還刺傷了槿王爺,說是因為槿王爺納了一位側妃,叔玉說奇怪的是他偶然看了這位側妃一眼有些眼熟,似乎在內宮見過,而且是在乾寧宮!」
周琰對上伯玉帶著笑意的眼眸微微一愣,「在乾寧宮?只有父皇的妃嬪才會出現在乾寧宮啊!」
伯玉諷刺的一笑,小聲道,「這就是惡有惡報,當日他奪人之妻,今日便要受被人奪妻之苦!」
伯玉的聲音太小,九皇子聽不太清楚,「你說什麼?」
「奴才沒說什麼,奴才想或許是宮女也不一定,」伯玉敷衍道,「九皇子,槿王妃與槿王爺鬧翻,所以您在對上她的時候還是要有所保留,誰也不能確定她會不會因愛生恨投靠姚家和皇上。」
周琰稚氣的臉微微低垂,「我知道,你去吧!」
等到伯玉退出去,周琰才又皺著眉頭去翻書。
蕭玉卿和衛青出了昌慶宮便遇到了隨後跟來的姚文禮,兩方一對視,十分默契的找了一個更加偏僻的地方,衛青謹慎的盯著姚文禮,以防此人出什麼陰險的招兒。
蕭玉卿笑道,「姚大人步步跟隨,可是有事?」
姚文禮站在背影處,若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你和周城槿根本就沒有鬧翻吧?」
「姚大人現在還管別人家夫妻打架的事兒?是你想問還是皇上好奇?」
「你不必如此提防,我雖然為皇上賣命,又是姚家人,可是卻從不覺得是和你對立的,」姚文禮的聲音因為低著頭有些低沉,「你們是不是要對姚家動手?」
蕭玉卿失笑,「我們?我和周城槿已經不能再用這個詞兒了,你追著我問不如直接去問周城槿!」
姚文禮沉默了一會兒道,「合宮宴飲之後要去會英堂觀戲,聽說會英堂位置偏僻年久失修,觀戲檯子不太牢靠!」
衛青看著又消無聲息沒影的人,不解的道,「主子,這人是什麼意思?」
蕭玉卿皺著眉頭想了想,姚文禮這是來示好了,不管他是真是假,就他那陰鬱的樣子,蕭玉卿都不願意與他為伍,不過,既然他賣給她一個好,有便宜不佔太浪費了,正好她也想看看這些人想要怎麼試探她和周城槿的關係。
蕭玉卿帶著衛青回到灧翠閣的時候,宴飲已經接近尾聲,因為上面坐著皇上和太后,眾人不敢吃也不敢喝,所以人人還都是精神奕奕的樣子,沒有一個醉的。
蕭玉卿坐下便感覺到對面投過來的眼神,不過沒有看回去,她知道是周城槿。
「你還知道回來啊?還以為你失蹤了呢,怎麼出去這麼半天?」端木十七低聲問道。
因為湊得近,蕭玉卿能夠聞到他身上傳來的酒氣,很淡,帶著微微的酒香,「反正在這裡也是被拘束著,吃也吃不好,還要陪著喝酒,正好出去多呆一會兒躲酒!」
端木十七輕笑,馬上臉色又難看下來,「不過,你也錯過了大事!」
「什麼大事?還能有比太后壽辰還大的事兒?」蕭玉卿隨意挑了一塊點心放進嘴裡,含糊的問道。
端木十七看了她一會兒,才笑著說道,「也是個大喜事,槿王爺以二十八歲高齡終於有后了!」
蕭玉卿啃著點心的嘴一僵,愣愣的看著端木十七,好半天將嘴裡的點心咽下去,還差點兒噎著,端木十七十分知機的遞上茶水。
蕭玉卿終於明白為什麼她出去一趟再回來,所有人的目光就變得怪異起來,尤其是王氏看著她竟然還有了笑容,原來是看好戲呢!
端木十七見蕭玉卿沒有任何反應,繼續道,「新入府的側妃娘娘有了身孕你都不介意?」
「倒是不介意,不過就是奇怪,她才入府幾天啊,就懷孕了?別是給別人養的吧?」蕭玉卿說話的聲音沒有故意壓低,所以她說這話的時候離的近的都聽到了。
端木十七嘴角抽了抽,瞧瞧這酸的。
蕭玉卿挑釁的看向周城槿,發現他身邊的位置已經從百尺長風換成了蘇幻兒,果然是懷孕了就母憑子貴了。
皇上雖然坐在上面,可是因為端木十七和蕭玉卿的桌子就在皇上的右手邊兒,所以自然也聽到了蕭玉卿的話,不由得笑道,「玉卿這話說的太過了,如果你不鬧騰,這懷世子的說不定就是你了,還用在這裡吃醋?」
蕭玉卿聳聳肩,「給一個喜歡別人的男人生世子?我寧可給公雞生個蛋!」
「噗」!
端木十七十分不地道的直接噴出來了,看到對面周城槿的臉色鐵青的時候,憋著笑道,「玉卿是不是說槿王爺還不如一隻公雞?」
蕭玉卿拿了茶喝了一口,掃了一眼眾位憋得臉色通紅的樣子,不地道的道,「為什麼要和公雞比?公雞可是寶,肉可以吃,骨頭能燉湯,就連雞毛都可以做毽子,可別拉低人家公雞的檔次!」
「噗……噗……」
好吧,端木十七心有餘悸的將酒杯推的遠了點兒,十分同情的看著周城槿陰沉的可以下雨的臉,一本正經的咳了咳,「玉卿,口下留德!」
蕭玉卿挑釁的抬了抬下頜,看了周城槿和蘇幻兒一眼,然後對皇上說道,「皇上,側妃這都有孕了,沒有什麼賞賜嗎?」
太后慈愛的一笑,「玉卿果然是識得禮數之人,你放心,就算是真的生下世子,側妃的身份也越不過你去!」
蕭玉卿癟嘴,「太後娘娘,玉卿已經和槿王府沒有關係了,側妃是生孩子還是下蛋,又或者一飛衝天成了女人中的老大,都和我無關,等到壽宴之後,我就要跟著十七哥回去了!」
太后皺了皺眉,一臉的不贊同,「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固執?你和阿槿才是原配夫妻,就算是有了其他女人,你不同意,也該是將別人趕走,怎麼自己不戰而退先跑了?這不是給別人挪地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