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夫子找上門

  蔣元瑞趕緊拿了筆,繼續聽著蕭玉卿說。


  可是,蔣元瑞聽著,卻嘴角直抽抽,當他是豬嗎?吃這麼多?而且聽著那些飯食吃起來也太過粗糙了,能進口嗎?

  蕭玉卿見蔣元瑞寫完,點點頭:「平時就按這個吃,體力流失后,這些東西可以很快的補充體力。」


  「這些……玉卿,這是不是太多了?」蔣元瑞臉色有些難堪。


  「我每天就吃這些,你自己看著辦?」蕭玉卿將紙扔在桌上,擺了擺手:「走了,回家睡覺!」


  蔣元瑞本還想著送蕭玉卿回去,結果等他出來的時候,蕭玉卿的人影已經看不到了。


  不是蕭玉卿腳步快,而是有人手腳快。


  蕭玉卿看著突然將她劫到黑巷子里的人,撓了撓頭,對著被文右攔住的小白小黑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事,這才看向文左,笑著問道:「你們兄弟倆不會是跑這裡來找我報仇的吧?」


  文左原本面無表情的臉,此時掛著淡淡的笑:「屬下等不敢,是主子想見見蕭少爺!」


  「見我幹什麼?」蕭玉卿撇撇嘴。


  「怎麼?你不來拜見夫子,夫子還不能見見自己的學生?」


  蕭玉卿一怔,便看到昏暗的小巷子里走出來一個月白衣衫的人,在黯淡月光的籠罩下,整個人如碧玉一般散發著淡淡的光輝。


  蕭玉卿覺得端木槿此人真是個上天的寵兒,這長相,這身材,這家世,就這樣的人,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古代,都是貴公子中的佼佼者。


  端木槿走到蕭玉卿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學會了讀書識字,就想將夫子一腳踢開?」


  「我哪兒敢啊?」蕭玉卿看了看巷子旁邊的矮牆,伸手一扶,微微使力,輕輕一躍,坐到了牆上,一臉的無賴笑容,晃蕩著兩條腿:「瑾世子這般人物,是個人都想要靠上去沾沾光,我是個大俗人,當然也想沾光,無奈世子大人云端高華,不是我這俗人能夠沾染的。」


  蕭玉卿可是記得,她每次在質子府遭到的『虐待』。


  端木槿微微仰頭,看著坐在牆頭如同孩子一般無賴的蕭玉卿,淡淡的月光下,蕭玉卿如玉的臉十分的柔和,五官更顯秀氣,看人的時候,眸子一眯,眼角微微上翹,帶著點點桀驁,骨子裡流露出散漫和慵懶,這樣看去,蕭玉卿竟然十分的迷人。


  端木槿微微眯了眯眼睛,眸中的光芒冷了冷:「還在因為文右將你扔進馬車生氣?」


  誰喜歡有人天天看自己不順眼?

  蕭玉卿聳聳肩,微微低垂了眼眸看端木槿:「有什麼好氣的?我已經報仇了!」


  「確實,你可真是睚眥必報!」


  蕭玉卿不否認:「換了是你,你怎麼做?天天被人低頭看著,不覺得難受?」


  端木槿眉梢微動:「我現在就是被你低頭看著!」


  「找我什麼事就說吧!」蕭玉卿曲起一條腿踩在牆上,另一條腿還耷拉著,一邊晃,一邊搖頭晃腦的看天上細細的彎月。


  端木槿突然伸手握住了蕭玉卿的小腿,略微一使勁,直接將蕭玉卿從牆上拽了下來:「夫子就是這麼教你禮儀的?」


  蕭玉卿不提防,被他一扯查點滾到地上,手忙腳亂中,被端木槿伸手扶住攬在懷裡。


  蕭玉卿惱怒的瞪他:「你想嚇死我啊?」


  「你心裡有鬼?不然怕什麼?」端木槿見蕭玉卿站穩,便推開了兩步。


  「到底什麼事?」蕭玉卿不想和他廢話,這人根本就是說不通。


  端木槿輕輕彎了彎唇角:「找你下棋!」


  靠!

  蕭玉卿白他一眼,有毛病,烏漆麻黑的讓人劫了她,就為了下棋?


  「我沒心情!」蕭玉卿氣沖沖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轉身就要離開。


  端木槿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輕聲說道:「下棋倒還在其次,我就想和你說說你和……黃煥之的交情。」


  蕭玉卿眉頭一皺,她和黃煥之的交情?「那又關你什麼事?」


  「倒是不關本世子的事,本世子只是怕你們……交好的事被別人知道了,你會煩事纏身。」端木槿說話的時候神情冷冷淡淡,彷彿真的不關己事。


  蕭玉卿聽了,心一沉,他知道了多少?


  蕭玉卿蹙眉打量端木槿的神色,他若是知道她是女人,神情該是什麼樣兒的?


  端木槿站在巷子里,看著巷子頭那裡的燈火闌珊還有影影焯焯,突然轉頭正好對上蕭玉卿探究的眼神,翹了翹唇角,沒有多少笑意:「小二,本世子是你爹為你選的夫子……總還是為了你好的!」


  蕭玉卿一怔,第一次聽到端木槿這樣語重心長的勸慰:「為我好?」


  「小二,你很聰明,資質也高,若是幼時好好教導,就算不是治世之才,也必定有一番作為,現在花都看著一片繁盛,其實情形遠比我們看到的要緊張,這次黃煥之受傷順帶將你囚禁,沒有這麼簡單,尤其是你和黃煥之關係匪淺,黃家是武將,蕭家是文官,文官武將有了聯繫,定然會引起當權者的忌憚,你恐怕會無意中給蕭家帶來了禍患。」


  蕭玉卿聽著端木槿的話,心一沉,吃飯的時候蔣元瑞也說了朝中的局勢,連家以外戚身份干預朝政,甚至弄得皇上後繼無人,攬權之心昭然若揭,黃煥之受傷,她同時被弄進監獄,魏學勛是主要推手,蔣元瑞又說魏學勛可能是連家一派,那麼黃煥之受傷是不是連家所為?連家想要奪權,必定要手中有兵力,黃家赤膽忠心於皇上,必定成為連家奪權的第一顆釘子,連家出手除掉黃家,才是順理成章吧?


  蕭玉卿皺眉看端木槿,他話中的意思是說讓她和黃煥之走遠一點?可惜:「我也想離黃煥之遠一點,在御書房的時候你也聽到了,黃煥之像是要和我疏遠的嗎?」


  「你和他……到底有什麼交情?」


  蕭玉卿嘆氣:「端木槿,我和你說實話吧,我也想知道我和他到底有什麼交情,可惜,我想不起來了!」


  端木槿眉頭一皺,這是什麼意思?

  「我失憶了啊,好些事情想不起來了,」蕭玉卿嘆氣:「黃煥之去仄巷裡接我出獄,我才知道我們原來是認識的,而且交情不淺!」


  端木槿想了想說道:「會不會是他……炸你?」


  蕭玉卿果斷的搖頭:「不可能!他說的可能有假話,但是大部分應該都是真的!」若是沒有交清,黃煥之怎麼會知道她的女兒身?


  「你怎麼會這麼確定?」端木槿很疑惑,既然已經失憶,為什麼還能確定對方講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十分確定,」蕭玉卿看向端木槿:「他說出來的有些事情,只可能是我知道的!」


  「什麼事?」


  蕭玉卿搖搖頭:「什麼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確實是認識我的,應該說交情很深。」能夠將那麼隱秘的事情相告,是絕對的信任的吧?


  蕭玉卿想了想問道:「端木槿,你說,發生什麼事能夠讓一個少年將軍和一個街頭紈絝聯繫到一起,而且交下深厚的友誼?」


  端木槿搖頭,對於蕭玉卿自稱『紈絝』,心中有點兒想笑,只覺得此人不管是舉止還是言行,總是輕易就讓他心情輕鬆愉悅。


  端木槿沒有回答,反而問道:「既然你已經失憶,為什麼會下棋?寫字認字也是一教就會?」難道說原來就是個笨蛋,這一失憶反而通了七竅?


  「我想是因為黃煥之,」蕭玉卿見端木槿看著她,眼中帶著不解,解釋道:「據黃煥之說,他曾經教我寫字讀書,也曾教我拳腳功夫!」


  說道這裡,蕭玉卿忽然覺得有黃煥之也不錯,最起碼好多她突然就會的東西有了出處了,將所有的事情推到黃煥之頭上不錯,反正也沒人去追問他。


  端木槿一怔,眉頭緊緊蹙起,黃煥之能教他讀書寫字打拳,看來真是交情不錯,可是想到在他之前,蕭玉卿已經有了夫子,不管怎麼想都覺得心裡怪異的不舒服:「你還拜了他為夫子?」


  蕭玉卿搖頭,應該不會,黃煥之那廝說他們拜堂成親了,怎麼會拜夫子?


  「端木槿,我知道你手邊的人不少,不如你派人去查查,我和黃煥之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後來又是怎麼交好的?」


  端木槿摸索著腰間的玉佩,臉色帶著微微的凝重,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忽然知道也有個人曾經教蕭玉卿讀書寫字,就覺得心裡……有種怪異的東西在蠢蠢欲動。


  是什麼?

  他不知道,只是覺得心裡的某個地方,在一拱一拱的,似乎要破土而出一般。


  蕭玉卿聽不到端木槿回話,湊近了幾分,臉色頓時一變。


  淡淡的月光下,昏暗的小巷子里,按說是什麼也看不清楚的,可是蕭玉卿夜視力驚人,只一眼就看到了端木槿不斷摸索著的玉佩,那塊……玉佩!

  蕭玉卿伸手拉住端木槿的手,另一隻手快速的一把扯下了玉佩。


  端木槿一愣,只感覺手中有軟軟滑滑的東西鑽進來,扯住了他的手,心中立時變得有些癢,有些酸,還帶著點兒澀,下意識的握緊了那隻小手,不是柔若無骨,反而有點兒硬,彷彿如他人一般帶著點兒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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