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該怎麼做?
「當然。只要你別和顧曉楠同時出現,時間一長,人們自然就會淡忘了。這個世界,永遠都不缺少談資。」韓通將茶碗遞給江毓仁。
江毓仁望向窗外,右手托著下巴。
「好了,話呢,我說到了,該怎麼做,你應該清楚。那,我就先走了,還有點急事。」韓通看了下腕間的手錶,說。
江毓仁沒有起身,看著韓通拿起衣帽架上的大衣,跟江毓仁道別,就拉開門走了出去。
真是可笑,不願聽他的解釋,不願見他,卻要跳出來干涉他的婚姻?江毓仁越想越覺得生氣,韓通走了沒多久,他也離開了。
車子停在聶瑾家門外,看著那緊閉的大門,抬頭看看二樓。車子已經熄火,他坐在裡面。心煩意亂地想要找一根煙抽,卻怎麼都找不見,這才想起來顧曉楠早就下了禁煙令,他的周圍是沒有煙的。
真是豈有此理!
他看了一眼二樓的窗戶,想著韓通今天說的那些話。
是聶瑾跑去找常協助幫他忙的,聶瑾
昨晚見到聶瑾的時候,她身邊有個男的,看起來他們的關係不同尋常。難道說那個男人是聶瑾的男朋友?可是,聶瑾為什麼又沒有說呢?
他欠聶瑾一個人情,有朝一日他會想辦法還給她,可是,常協助這樣的欺凌
江毓仁的車子駛離聶瑾家的小區,在二樓窗口就可以看到他的車,可是聶瑾不知道他來過。
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自己究竟該怎麼做才對?
一方面,他有對顧曉楠的承諾,而且,他也覺得自己和顧曉楠拖了這麼久,是時候結婚了,去了京城,天大地大的,誰會在意他們兩個的過去?另一方面,韓通那近乎勸告的話語歷歷在耳,他不能不想。韓通說的對,他們都是跟隨了常協助多年的人,不能忘了常協助的好,可是韓通不會說,常協助一旦記恨了誰,肯定會想辦法打壓,不管何時何地。只要常協助想,一定會想辦法做到。
利害關係,江毓仁當然是清清楚楚。
車子在外面繞了一個多小時都沒有回家,家裡打電話過去,他也沒接。
最後,他把車子開到爺爺家門外的路邊,停了好久。
家裡面,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叔叔嬸嬸一家、顧曉楠,後來江心雅也去了,眼看著要開飯,不見江毓仁回來。
他坐在車裡打開手機,翻著裡面的照片。
雖是他的私人手機,裡面卻只有一張顧曉楠的照片,而且只是個側臉,睡覺時偷|拍的側臉。他也擔心萬一手機出了問題拿去修理的時候,泄露個人隱私。這個時代,雖然大家幾乎沒有什麼個人隱私,可他依舊想儘力來捍衛自己那麼一點點權利。
照片里的人,睡的香甜,絲毫不會知道有人偷|拍,更加不知道,自己的照片陪著他度過了多少孤單壓抑的時刻。
回去怎麼說?怎麼跟她說?
常協助干涉了他太多,可是,從另一方面來講
該怎麼做?
他想來想去都想不到一個辦法。
內心裡,他並不怕常協助將來害他,只要他足夠小心,他還是有自信不被別人抓到把柄的。然而,常協助對他也有栽培的恩德,縱使他江毓仁是千里馬,也需要有伯樂給他機會,某種程度上來說,常協助就是他的伯樂,更是將他引向政壇的老師,即便他們之間有過許多說不清的恩恩怨怨,可是,他江毓仁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他可以不和聶瑾結婚,可是,他不能不報答常協助對他的賞識。韓通說的對,不管他江毓仁走到哪裡,坐到什麼位置上,他的身上都印著常繼山的記號,別人都會把他看作是常繼山的門徒。除非,除非有朝一日他可以把這個身份去掉,而去掉這個身份的唯一辦法,就是有另一個人將他收入門下,一個比常繼山更加位高權重的人。
凡事有利就有弊,在政壇上更是如此。越是向上走,榮譽和危險越是重。跟對人了,這輩子就平步青雲,跟錯了人,那將是萬劫不復。看著平靜的水面,水底的暗涌越是急懸。
這條路,總歸不會是平坦的,越往上越是如此,在鋼絲上跳芭蕾舞,既要技巧又要勇氣。
如果這次不答應常協助,那他江毓仁就將披上「叛徒」的外衣。叛徒,永遠都沒有好下場,這絕不是句玩笑話。
在車裡不知坐了多久,手機一次次響起,他卻沒有接聽。
等他進屋時,家裡已經開始午飯了。
顧曉楠見他回來了,忙起身去給他掛衣服,走到他身邊從他手裡接過外套,低聲問:「你去哪裡了,打了那麼多電話都不接?」
「沒事,出去辦了點事。」他低聲答道。
顧曉楠離他很近,當然就聞到了他身上那根本不會消失的煙味。
在她疑惑的時候,他已經走向了餐廳。
她知道,他已經許久不碰煙了,即便是碰,也是偶爾。可今天,他身上的味道,根本就不是偶爾的問題。
難道說,出了什麼麻煩事?
顧曉楠的心裡不安,卻還是努力做出平靜的樣子,走到餐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大哥,你們要結婚了?」江心芳問道。
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江毓仁,他卻看了身邊的顧曉楠一眼,淡淡笑了下,說:「還沒定!」這麼簡短的三個字,卻讓顧曉楠那顆幸福滿滿的小心臟停止了跳動,就那麼一下、兩下,然後恢復了正常。
「沒定?」江啟岩詫異地問,視線掃過大哥大嫂。
「到了一個新地方新崗位,要熟悉起來都很費事,結婚的事,慢慢再說。」江啟華道。
江心雅看了看父母,又看了看弟弟和顧曉楠,心裡覺得奇怪的不得了。這兩個傢伙回家來,不就是要讓父母同意他們的婚事嗎?怎麼現在又變成「還沒定」?
總之,吃飯的時候,江毓仁的話讓大家還是莫名其妙了一陣,可這個事件的震動,很快就被其他的事情掩蓋過去了。只有顧曉楠一個人心情低落。
雖說這頓飯是她和江毓清給劉阿姨打下手做出來的,可她真正沒吃多少,當然不是因為飯菜不好吃,而是心情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