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霸道

  歐陽塵的家並不是很大,屋子裏的裝修很簡單,一如很多年前的那場初見時,他給她的感覺。


  樸素幹淨,冷鬱深沉中卻又溫和如玉。


  後來的後來,一直到了今天,她金三喜才越來越發現,當初所有的感覺好像全都是一種假象罷了。


  就好像他會在和一個女人當街親密擁抱後,又一轉身跑到另外一個女學生麵前強吻她,還把她帶回家。


  也許他隻是那些曾經被她鄙視過的男人們的其中一個罷了,或許,甚至更薄情冷血。


  “給我找一套幹衣服,換好我就走。”這不就是他把她強拉來這裏的理由麽,她就不客套了,然後就可以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男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捧了一套衣服過來,“先去衝個熱水澡,別著涼。”就好像之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他的表情和語氣是那樣的自然。視線落在女人胸口處那緊貼著濕衣的凹凸起伏,他忍不住滾動了下喉結,“那個……咳,裏麵的衣服我沒有……洗完後,就先把這些穿上吧。”


  “我不洗了,換好我就走。不用你再管,我自己坐計程車就好。”


  金三喜一把從他手中奪過衣服,剛要朝裏麵的臥室邁去,卻被外麵轟然響起的雷聲震的全身一顫,整個身子定在了那裏。


  其實,她是最怕這樣的雷雨天。


  那一年,奶奶離開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天氣。外麵的雷一聲接著一聲的轟響,她也是在這樣的一個屋子裏,無論怎樣大聲的呼喚、吼叫,奶奶都沒再睜開眼睛……


  當年的場景瞬間襲向腦海,她已是臉色煞白,身體竟然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歐陽塵本要追上來再勸一勸她,卻在看到她的反應和臉色變化時登時被嚇了一跳,“三喜……怎麽了!”他趕緊把麵前的女孩緊緊的擁進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背,“是打雷嚇到了麽?別怕,我在。”


  就像忽然間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她下意識的就順勢靠在了這麵可以讓她倚靠的暖牆上。微微的閉上眼睛,這才讓呼吸平靜起來。


  隻是,摸著她身上的冰冷,歐陽塵忍不住微微皺眉,“乖,聽話,快去洗澡。”


  金三喜這才猛的睜開眼睛,意識到剛才帶給自己溫暖讓她安心下來的竟然是他的懷抱。


  她有些尷尬的從他懷裏掙開,動作沒有了之前的激烈。她垂眸思索了片刻,到底向浴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奶奶說,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讓自己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絕不能拿身體開玩笑。


  還有,剛才那個人說了什麽……他好像說,別怕,有他?


  溫熱的水流順著花灑一點點驅走了她身體裏的涼意,她的精神和心情仿佛與逐漸平複了許多。隻是外麵偶爾響起的腳步聲讓她始終都羞紅著臉……居然會有這樣一天,她會在歐陽塵的浴室裏洗澡,而且,還要就那樣“間接”的和他親密接觸?


  當她就那樣裏麵什麽都沒穿的套上歐陽塵那寬大的衣服,她真的是覺得自己根本無法走出去了。不知深呼吸了多少次,才讓她鼓足勇氣——拎著她那團濕衣服,弓著身子像個大蝦一樣扭捏著邁出去了。


  若是被齊子玄他們知道自己今天這樣的尷尬狼狽過,一定會笑掉大牙的。


  可是,誰讓自己偏偏被那個她金三喜的天生克星、怎麽懇求他都還不放過她、報複心超強的家夥給纏上了呢。


  “你再借我找件外套穿在外麵。”他這是個什麽破衣服啊,雖然很肥大,卻又那麽貼身……“然後,咳咳,那個,麻煩送我回去。”


  反正是他把她拉來的,這個要求應該不過分吧。而且外麵一定很難叫車,而她又怕打雷……


  她就是有理由理直氣壯的開口。


  男人卻又開始上演那幕經典的裝聾作啞。他隻是走上前來一把接過她手裏的衣服,有些戲謔的看著她那佝僂著的身子,“我去幫你把它們洗好弄幹。”


  “啊不用了。”那裏可有她的內衣啊……還洗好弄幹?他以為他是保姆奶媽嗎!她忽然急了,“我說讓你送我回去,你沒聽到嗎!”


  “雨停再走,我怕你害怕。”歐陽塵終於有了點反應,身子卻也隨即貼了上來。


  事實是,他今天根本不想放她走了。


  就算是他歐陽塵當了一次禽獸好了,反正他做好了用一輩子去償還給她的準備。


  而她,也根本就還是對他有感覺的,不是麽……


  手裏的東西都被他散落在地,他撫上了她瘦削的雙肩,似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驗證什麽,“直到現在,你還認為,我是討厭你的麽。”


  幽深的黑眸中泛起令金三喜似曾相識的深情,她恍惚的愣了一下。其實,七年前,她真的仿佛曾在他眼中感受過這樣的情緒,隻是後來才知道自己自作多情的多麽離譜和可笑……


  “不然呢,歐陽老師?”金三喜身型未動,隻是冷冷的勾起唇,特意咬重了後麵兩個字,“難道你想對我說,你現在忽然發現我金三喜沒有當年那麽不堪甚至是麻雀變成了鳳凰,終於也能吸引到高高在上的歐陽塵了麽?”


  如此淡漠冰冷的語氣和對他不屑一顧的態度,仿佛瞬間澆熄了他想要一訴衷腸的熱情,反倒更激起他身體裏的某種欲望。


  “是,你的確是吸引了我。”


  隻是,那並不是七年後才發生的事……


  未說完的後半句,被一時血氣上湧的歐陽塵硬生生的咽進了肚子裏。他隻是瞬間緊扣上她的腰讓她沒有任何間隙的貼在自己身上,另一隻手微微勾起了她的下巴,“而你,還是喜歡我,不是麽……”


  這樣曖昧的姿勢下,金三喜勉強維持著自己意識的清醒,倔強又自信的揚起了頭,“是,可那又怎麽樣?我很確定,我一定能很快等到徹底忘記你的那一天,我說了,我不是從前的金……唔……”


  所有未說完的話都被瞬間吞沒,男人的雙唇再一次霸道的封住了她的嘴。


  她剛才說“是”。嗬嗬,那就行。至於什麽以後,什麽徹底忘記,想都別想!永遠都沒這個機會了!


  之前在墓碑前的一幕再度上演,隻是這次男人的力度溫柔了許多,似乎有著足夠的耐心和精力來征服這個永遠都隻能屬於他的女孩。


  而這次,女孩隻劇烈的反抗幾下就漸漸停住了。


  她知道,她反抗不過他。還有,也是她最不想承認的那一點——她或許並不想反抗。


  還是那句她自始至終都無法擺脫的魔咒——隻因為他是歐陽塵。


  有誰會虛偽的說自己能夠不沉溺於最愛的那個人所給予的深吻之中呢。


  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會有一個人能讓她心甘情願的獻出她的一切,或許,也隻有眼前這個男人了……


  真的很沒出息,真的很犯賤。


  可這卻是無法逃避的事實,她在享受這個霸道的吻。


  禁錮著她的那具身體逐漸的越來越熱,濃重的男性氣息已徹底將她包圍。就算她始終都繃緊著身體,唇齒間的領地還是那樣輕易的就丟失了主權。粉嫩的小舌,已完全迷失自己於他的節奏中。


  而措不及防之間,那雙溫熱厚實的手掌已不知何時伸入那寬大的外衣之中,緩緩向上,溫柔與粗魯交替的,一下一下,侵襲著那片柔軟的飽滿。


  那種席卷全身的酥麻感,讓未經人事的金三喜不禁發出一陣陣的戰栗。


  這便是所謂的……情欲麽。


  她隻覺得自己完全做不出任何反抗的動作,連雙眸都無法清醒的睜開。仿佛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和每一寸神經都在他的動作之下興奮起來。


  “歐陽塵……你……要做什麽?”直至男人那濡濕的舌從唇邊移至她的脖頸,她才深深的吸了幾口氣讓自己能發出斷續的聲音。可那纖瘦柔軟的身體卻仍然隨著他的動作起伏扭動著。


  “我想要你。”耳邊,是男人溫熱的呼吸和曖昧低迷的輕語。


  所以,就要這樣了麽。


  有些事情,讓它發生還是停止,就在那一念之間。


  可她卻沒有足夠的時間再去思考。


  有時候,身體的反應會比神經中樞早一步發出指令,去支配人們的行為。


  為什麽明知道或許會萬劫不複,那小小的飛蛾依然義無反顧的撲向火焰……


  也許,隻有親自去做一次飛蛾,才能給出這個答案。


  那麽,就這樣放縱一次吧。


  終於,歐陽塵一把橫抱起已全身癱軟任由他拆骨入腹的小女人,一邊施予更加溫柔纏綿的親吻,一邊將她帶往臥室裏那雪白的大床上。


  一夜之間,滿室的旖旎溫存。


  一個女孩,終於經曆了破繭成蝶般的痛,完成了她從女孩到女人的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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