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沒有……沒有……」他忙拉起她，「你別緊張，我很好……」


  「那……要不要叫醫生看一下？」


  「又沒有傷口，看什麼？」他笑著望著她，那會兒，他還真的，雙腿都直不起來，硬拖著走出門外，便坐倒在地上，身上的痛苦不算什麼，身心一起的摧殘才是最最致命的。可是這些對於她這五年所受的來說，他根本就不算什麼。


  凌菲望著他，沒再說話，拿過毛巾替他擦著頭髮。溫柔得撫觸，猶如小貓的爪子在撓著痒痒，讓人一下子血液沸騰，他只覺得全身某個部位開始不受控制，而心裡也已然淡定不下來，伸手，突地就抓住了她的手。


  凌菲嚇了一大跳：「怎麼了？擦疼了嗎？」


  「沒……不用擦了，我去換衣服……」他說著站起身，徑直朝著衛生間而去，都沒有看她一眼。


  五分鐘后，他穿戴整齊出現在病房內，她正百無聊賴得坐在沙發里發著呆。看到他出來，她忙站起身：「哦……那……我去洗澡……」


  「嗯。」他輕嗯了聲，坐到床上打開電腦。


  凌菲在浴室里磨磨蹭蹭了良久，現在出去，他肯定還沒有睡著，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總有些尷尬，以前睡在沙發睡得理所當然，睡得安穩，而且都是她先睡他再洗澡，今天卻不一樣了。心裡有股蠢蠢欲動，可是她又有些害怕，具體在怕些什麼，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不知道在裡面呆了多久，頭髮都已經擦乾了，還是不敢出去，她躊躇著，門外，突然就傳來了敲門聲，凌菲嚇了一大跳，聽到莫黎均在門外叫著她：「你還沒好嗎？我要上廁所……」


  他說的理所當然，倒是讓她又羞又窘：「好了，我馬上出來……」


  開門，他站在門外，而她都不敢望向他，忙越過他兀自走向沙發處，然後一聲不吭地倒在沙發上就睡起覺來。


  莫黎均沒有進入衛生間，只是看到時間久了她還沒有出來有些擔心，待看到她急急走向沙發處倒頭就睡的樣子，不禁揚起唇角。


  他也沒有為難她，走向床關了筆記本，又關了燈，躺上去。


  黑暗中，仍然能看到她蜷縮著身體的影子，她離得他如此近，只需要幾步就能拓手可得，他很喜歡這樣的距離，她就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可是又厭惡這樣的距離，他永遠可望而不可及。


  她父親說，是我們配不上你……


  可是她父親不知道，在他的眼裡，永遠都是他配不上她，她那麼美好，美好到讓他覺得自己如此卑微。


  時間一點點流逝，寂靜的空間中，只能聽到彼此均勻的呼吸聲，凌菲都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是這一晚，她一直都沒有睡著。


  半夜時分，她聽到細碎的聲音，然後感覺到他走到了她身邊，她僅有的一點睡意一下子完全清醒，知道他不會對自己怎樣，可是仍然有些緊張。


  他伸手將她抱起，僅止一隻手，卻能很好的控制力道，沒有將她摔到床上去，而她一接觸到床，也忙翻轉身背對著他，仍然佯裝睡得很熟的樣子，卻免不了心跳加快。


  如每次一樣睡著了不是很好？為什麼她就是睡不著睡不著睡不著呢？


  身側的床陷了下去，她知道他睡了下來，床不是太大，但他和她的肢體仍然要以不相碰。她瑟縮在一邊，一動不敢動，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良久，她的耳畔傳來他的聲音，彷彿遙遠卻清晰，一直到達她的心底。


  他說：「蘇蘇，能抱你嗎？」


  她沒有說話，不知道該怎樣回答，索性仍然裝作睡著了，然後感覺到身邊的人動了下，隨後他炙熱的身體緊貼住她的，她只覺得身後似貼著一個火爐，也讓自己冰涼的身體在瞬間燙了起來。


  「後天我出院，你回去看看你媽吧……」他突然之間又出聲，也讓凌菲緊閉的眼一下子睜開，回去看媽媽，他是……什麼意思？趕她走嗎？讓她回去？後天……後天就要出院了嗎？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沒有人和她說起過……


  凌菲剛還平靜的心，此刻一下子像亂成一團，她不再矜持，倏地就轉過身來，而他就在她身後，離她那麼近那麼近，近到她直接望進了他的眼。


  「怎麼……後天就要出院了？」她想移開視線，卻又不知道望向哪裡，只得望著他的眼睛。


  他將手墊在她的頸下，這樣的姿勢，讓他與她更加接近，他能聞到她身上傳來的沐浴露味道，如雨後青草般青香，沁人心脾。


  「好了就出院了……」他的聲音暗啞起來，唇幾乎貼著她的臉頰，凌菲只覺得一陣陣熱浪襲上來，心跳得她都說不出話。


  「好……好了嗎？」思維有絲混亂，說起話也結巴起來，他溫潤的氣息撲在她臉上，直讓她陣陣眩暈。


  而他沒再說話，炙熱的唇貼上了她的唇邊，繼而向上移動，滿滿封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