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仙凌一聲都不吭，只是聽著向晚訴說著，這段荒誕而又離奇的聽著讓人啼笑皆非的事。可是這是真實的，改變了向晚的一生，如果沒有這事發生，她現在是不是和符子浩是最幸福的一對？

  「我又怎麼想得到，我竟然連蘇蘇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時隔三年，即使現在想起，她仍然心痛得要命。


  「向晚，蘇蘇的死，我們誰也不知道原因，而現在，我也能肯定，她的死，和你的事無關，哪怕她真的知道了，我想她也不至於到自殺的地步……所以你不必自責……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不仙凌，哪怕她不知道，我仍然犯了大錯了，諾諾，就是最好的證明，證明我曾經所犯的錯，證明我是個有著罪惡的人……」


  「向晚……」仙凌轉過身望著床上的向晚，只能看到她的側面，光潔如絲般的肌膚，影印著外間照射進來的慘白昏暗的燈光，有種異樣的柔滑。她看到她眼角處的晶瑩，心裡窒了下，想要再說什麼，卻堵在喉嚨口。


  她無法想像這三年，她是怎麼過來的，只知道那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先是蘇蘇的自殺，再是向晚和符子浩的分手，又傳出向晚的綴學，最後向晚失蹤，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她亦不給她消息，曾經那麼好的一幫人，到了最後，死的死，散的散，走的走……


  「那你打算怎麼辦？莫黎霆……他真是的蘇蘇的那個人嗎？如果真的是，那……」仙凌沒有再說下去，這樣的結局，就樣的狀況，總是讓人糾結，如果不是聽向晚說了三年前的事，她也會認為蘇蘇是有可能知道了她和莫黎霆的事才會自殺的，也難怪莫黎霆會那樣想。


  怎麼辦？她能怎麼辦？如果她不想失去諾諾，她只有一條出路。


  「仙凌，早點睡吧，已經好晚了……」向晚沒有回答她，只是岔開了話題，仙凌也不疑有他。


  「好吧，你也快睡，今天一定累了，還發著燒呢……要喝水嗎？我幫你拿……」


  「嗯……」


  **

  可是仙凌想不到，第二天睜眼，卻只看到了一床空空的被子。


  病室內打著空調，窗戶也關著，而她昨晚可能也太累了，睡得很熟，都沒有聽到一點點的動靜，她起先還以為向晚是不是做化驗或是透氣去了，可是想想又不對，諾諾怎麼也不見了？


  她驚得一下子從椅子上蹦起，忙衝出去，剛好碰到進門來的護士，看到她略為驚訝：「呀，你怎麼還沒走啊？你朋友一大早就辦出院手續了……」


  「出院？誰說要出院的？」仙凌頓時愣在了那裡，向晚昨晚都沒有和她說起，怎麼就出院了？她出院也該叫上她吧？難道說是……被莫黎霆帶走了？


  她忙尋找手機，慌亂得撥了過去，手機卻提示不在服務區，仙凌更慌了，忙又給言立誠打電話。


  「我不知道，她沒打給我，你先別急，給家裡打個電話看看有沒人接，我馬上過來……」言立誠在那邊安慰著，「對了，先不要告訴子浩，他一會要急死了……」


  「嗯，我不打……」仙凌說著，卻看到放在床頭柜上的便條，上面壓著茶杯，她輕輕拿過，上面只有寥寥幾字：


  仙凌，我走了，不要找我。向晚


  仙凌的淚一下子流了下來，向晚，向晚……又如三年前，她再一次消失在她的世界中，她不知道這一次還要過幾個三年才能再見到她，抑或……永遠都不會再見到了？


  言立誠趕來的時候，仙凌還握著那張紙條獃獃坐在那裡，他伸手拿過，隨即明白了。


  或許，這是最好的結局。


  **

  機場上依然人來人往，可是哪怕再多的人，還是讓人覺得有種空蕩蕩的感覺，人一旦心裡空了，周圍再熱鬧，也全是空的。


  「媽咪？我們要去哪裡？」小小的臉蛋帶滿疑惑，抬頭望向身邊戴著墨鏡的人。


  向晚望了他眼，隨即蹲下身子，替他拉了下衣服，又將帽子戴好，伸手捧住微涼的小臉，她唯一過意不去的，就是讓這乖兒子跟著她一起受罪，但她欣慰的是，即使這麼小，他卻像是懂得很多，從來不會給她添一點點的麻煩。


  「寶貝，你願意跟媽咪在一起嗎？」心裡一片酸楚，生下了他，卻讓他如此受罪。


  「諾諾最愛媽咪了，諾諾會很聽話的，最喜歡和媽咪在一起……媽咪，你不會不要諾諾吧？」小人兒很諂媚得在她臉上響亮得啵了下。


  她心裡一熱，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她將他緊緊擁住：「媽咪怎麼會不要諾諾，媽咪那麼愛諾諾……」愛到什麼都可以做。


  真是不爭氣，明明告誡過自己不準再哭的，可是淚卻還是流了下來，她不想讓小人兒看到，但小傢伙似乎特別敏感，看到她背過身去拿下墨鏡，他一臉難過站在那裡望著她不說話。


  「沒事沒事，媽咪是太高興了，媽咪帶諾諾去玩好不好？我們去日本的迪斯奈，我們去看米老鼠？」向晚忙綻開笑，小傢伙也一下子開心得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