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爆發

  上班，他一如既往是冷然的上司，而她是沉默精明的秘書。


  他從來不多說一句不必要的話，她也總是把他的一切安排得妥貼。


  向晚將下個會議的文件整理好放在他手邊：「香港分公司的負責人已經到了……會議還有十分鐘開始……」


  「嗯……」他應了聲，沒有抬眼，向晚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她要辭職的事。


  辭職信還放在她的包里，她卻找不到好的借口，或許本身就不用找什麼借口，她已經下定了決心不是嗎？


  「沒事我先出去了……」她想，等中午的時候再說吧，拿了辭職信給他就完事。


  她朝門邊走去，身後，他的聲音卻響起：「你昨晚沒去住？」


  向晚向前的腳頓住，驚愕得轉過身去，他卻仍然關注著面前的文件，好像剛才根本沒有說過話。


  她杵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是當作沒聽到？還是應該說不習慣？對了，她應該把鑰匙還給她。


  她正想著，他卻倏然抬頭：「還是覺得不好？不喜歡？」他頓了下，又開口，「如果不喜歡，你可以去錦城春天或香榭麗都看看，那兒的房型也不錯……」


  「莫先生！」向晚打斷他，說是公司給職工的，那就做像樣點，為什麼還要如此明顯呢？


  她走上前，將揣在兜里的鑰匙遞上：「謝謝公司的好意，我想，我實在不適合居住在那裡，而且……我也和仙凌住習慣了……」


  「為什麼不適合？哪兒不適合？如果你不喜歡那裡的裝飾或是環境，都可以改……」他凝望著面前的鑰匙，眉頭緊蹙。


  而她只是一陣無力：「我不喜歡，我不喜歡以這種方式，入住你的屋！」她其實想說，她並不想要他任何的饋贈，在兩人的關係曝光之後，他不知道他的這種方式，讓她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殘忍。


  他輕笑出聲，挑了眉望向她：「那你喜歡什麼？不要告訴我……是戒指？」


  他把她當什麼了？她只是順著他的話而答下去，為什麼現在就像是她充滿了心機，步步為營的感覺？他以為她來到他身邊，受他的臉色，就是想為了這一天？

  太可笑了，真是太可笑了！

  她一把將手裡的文件掌上電腦全都拍在他的桌子上：「我什麼都不要，工作也不要了，辭職信在我包里，我馬上拿給你！」


  她說著轉身朝門外衝去，卻在開門的時候一下子被身後的力量擋住，門又砰得一聲關上，她再抬眼，他已近在咫尺。


  「你說什麼？」他望著她的眼冷得似塊冰，彷彿能將她凍暈過去，他一字一句，近乎咬牙切齒，「再說一遍！」


  向晚望著他，眼裡有著堅決，一向的溫馴，在此刻變得倔強起來：「我要辭職，我不幹了！」


  「為什麼！誰允許你辭職的！」他仍然口氣冰冷，望著她的眼一瞬不瞬。


  「沒有為什麼，我就是不想幹了，我不要這份工作了，我不喜歡成天跟在你的後面，我不喜歡這樣每天小心翼翼的生活，我更不喜歡你對我的好……」她瞬間噤聲，在外國打滾了三年，她以為自己面對所有的事都能一笑置之，淡然處置，怎麼才在他身邊兩個月，就全部暴露了？就沉不氣了？

  她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低下頭去，不敢對視他銳利如鷹般的眸子，她的心跳得慌亂無助，伸手就要推擋在門邊的他：「讓開，讓我出去！你讓開！」


  他抓住她推搡他的手，捏得緊緊的，讓她忍不住蹙眉叫起來：「放手……」


  「不放……」他非但沒有放開，另一手也繞上了她的身子，將她整個人納入懷裡。


  向晚更加驚慌起來，他滿滿的男性氣息佔據著她的感官，她覺得自己快要暈過去，身體也似乎軟了下來。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她怎麼會一碰到他就毫無自制力了？


  「不……你讓開，放開我……」


  他和她撕扯著，推搡著，到了最後，他將她按壓在牆壁上，低頭，便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粗暴野蠻，猶如他撕扯她的動作，又顯得急切萬分，就像貪婪的小孩，怕失去了心愛的食物，他狠狠啃噬著她，唇齒磨合。原本結痂的傷口，此刻又裂開，她嘗到了濃濃的血腥味與鑽心的疼痛。


  太痛了，她忍受不了，本就範酸的眼眶恁是掉下淚來。


  她的手揮起來，用盡了全力推開這個壓著她的人：「不要……你讓開！莫黎霆！」


  他終於放開了她，卻只是微微遠離，雙手仍然置於她身邊的牆上，將她納在懷裡。


  似乎是驚訝於她終於叫出了他的名字，他不帶任何暖意的眼裡閃過抹驚愕，卻在看到她滿臉的淚水及唇上的血水時又怔在那裡。


  向晚覺得狼狽極了，伸手胡亂抹了把嘴唇及臉，不敢抬眼望他，她只是推著他想要出去，他卻並不動。


  「你放過我吧，我只是你的秘書，我不是你的任何一個女人，我還是一個帶著三歲小孩的媽媽……」她的聲音低下去，「我只想安安份份的工作，我也不想捲入你們的家庭里……不管是房子，戒指，還是你想要給的任何一樣東西，在我看來，只是對我的羞辱……」


  「你這樣想？」他的聲音清潤如水，聽不出一點點怒意。撐在她邊上的手臂終於收回，站在她面前凝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