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子不語,怪力亂神 ·妖術,蛟龍
鍾茬突然的醒來,確實是出乎了鍾家很多人的意料。
這鍾家虎視眈眈的人著實,太多了。
祠堂裏。
“三弟,你對此次的下毒事件怎麽看?”鍾茬拿出一支香,虔誠的為老祖宗獻上。
鍾元吉與他並肩而坐。
“下毒者很聰明,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他確實是很聰明。可下毒者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走了這一步就必然會有下一步。實在不行,我們不妨守株待兔。”
鍾元吉輕輕頷首。
“可是大哥身上的毒?”
鍾茬微微歎息,“我亦解不了。”
這毒太奇怪。
“那……”
“實在不行,隻能向外界公布此事。”鍾茬嚴肅說道。
鍾元吉的呼吸立刻一窒。
麵對鍾茬,他實在不知道如何反駁。
“可是,那樣的話……”
外麵的人一定會知道鍾家的醜事!
“告知給外界,其實亦有好處。”鍾茬麵上露出了詭異的笑意,“至少能讓那些暗中勾結外人的鍾家人從陰暗裏明亮起來。”
鍾元吉背上頓時起了一陣麻。
這樣的鍾茬,讓他完全看不透。
明明聽上去好似有些蠢的話,可為何讓人從心裏敬佩了他?
這和之前的鍾茬絕對有所差別。
難道……
鍾元吉的眼裏有了點點的精光。
他咬了咬唇,輕聲道:“大哥,你不能把因為某些人,而把整個鍾家人推入火坑!”
“你覺得我的做法有錯?”鍾茬在老祖宗的靈牌前緩緩跪下。
“不是錯,隻是不妥當。”
“鍾元吉,你若真關心鍾家,就應該拿出誠意來。否則,就聽從我和鍾家霸主的。”
鍾茬,和鍾妍的想法竟然出奇的一致。
鍾元吉瞬間陰冷了麵色,“大哥,你這是逼我?”
“逼你?三弟,你未免把你自己太看做一回事了!”
鍾茬冷冷一笑。
“這鍾家不是隻有你們兩個人。”鍾元吉寒意揮袖,“我敬你是大哥,是鍾家大當家,但是你不要太過分。”
鍾茬在心中輕笑。
大魚看來,很快就會上鉤了。
“那你告訴我,你想如何辦?”
“是我的話,絕對不會外揚鍾家的事。”
“三弟,那你是在期盼我死嗎?”
“大哥,”鍾元吉頓時就慌了,“我怎會是那樣的人?”
“最好不是。”鍾茬冷冷落下話,隨即轉身離開祠堂。
而那屋內的鍾元吉在他轉身的瞬間猙獰了麵容。
鍾茬,你是在逼我?鍾家絕不能因為你的錯誤決定,而一敗塗地!
他咬牙切齒。
你不是那麽怕死嗎?我就幫幫你,讓你再多活一段時間!
下午時分,鍾馳青,家。
“老家夥醒了,要是查到我們頭上就麻煩了!”鍾姮皺眉。
鍾馳青的手猛然拍到桌子上,“還不是你惹的禍!誰讓你擅自去施幻術的?!”
鍾姮的眼睛瞬時睜大,“現在你還來怪我?我還不是為了你好!”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鍾馳青,你不要太過分!”
“我過分?!”鍾馳青的眸眼裏渲染上寒氣,“鍾姮,你不要撒潑!”
鍾姮被鍾馳青眼裏的殺氣一攝,趕忙搖擺腰肢繞到鍾馳青身邊,嬌媚道:“馳青,我們不吵了。現在都到這地步了,我們必須要團結一致。”
鍾馳青哼氣。
“你個小妖精。”
鍾姮垂眼,伸手在對方的胸膛上開始不斷畫圈。
“我要是不是小妖精,你怎麽會喜歡我?”鍾姮媚笑連連,“我可比你那個難產死掉的老婆好多了。”
“嗯?”鍾馳青的眼裏閃過了一道難以讓人清的色彩。而他的眉毛高高挑起。
“馳青……”鍾姮猛然嚇了一跳。她和鍾馳青在一起好幾年了,他那陰晴不定的心情有時確實會嚇得她不知所措。
鍾馳青低下頭,久久都未說話。
鍾姮摁在他胸膛上亂動的手指驀然停止轉動。她很害怕,根本不敢再動。
時光好似停止。
“夠了,你先回去吧。”鍾馳青淡淡啟口。
鍾姮趕忙從他身上起身,隨口道了句好。
“你要記得,不要再擅作主張了!”鍾馳青從桌子上拿起酒杯,雙眼裏的深邃直叫人覺得膽寒不已。
鍾姮的背脊骨都頓時寒透了。
她慌張地出了屋子。
而鍾馳青的眉毛一挑,嘴角緩緩勾起。
午夜,鍾家訓練場門前。
鍾茌一襲黃色道袍,仙風道骨。
“來了?”他手中的一條鐵鏈子在月光下閃出了輝煌的顏色,“我就知道你不會放過我。”
來者,身材高大。
他全身一襲暗紫色的夜行服,可卻偏偏是那種大袖長袍的。
穿成這樣,可能會妨礙他的行動。可卻顯得他異常的風流倜儻。
“知道我不會放過你,你還這麽狂妄。”來者皮膚有些黝黑。
——果然是鍾馳青。
“本來我都記不得是誰襲擊了。可惜都怪你蠢死了,多此一舉的在我身上施了幻術。”
解開幻術的同時,同時亦消除了我身上的記憶鎖。
鍾茌慢慢踱步。
鍾馳青的兩隻手中驀然出現了兩把銀光閃閃的日月乾坤劍。
“我留下的痕跡太多了。隻要大伯父你再假以時日一定可以發現。我可不願意再等到那時了。”鍾馳青揮動手中的日月乾坤劍。
表情上的寒冽幾乎染寒所有。
鍾茌雖老,可畢竟是鍾家一代當家。
他挑眉,手中的鐵鏈子重重擲到了地上,“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就憑你那點小招數,還想和我鬥?”
鐵鏈子又長又堅硬,而日月乾坤劍雖步走八方,運動中求變化,可隨心所欲,變化萬端,易攻難防,但到底短小,和長兵器相比,確實有弊端。
“大伯父,每個人都會變的!”鍾馳青輕輕發話。
他的右半張臉在漸漸發生變化。
凶狠的蛟龍爬上了他的麵頰。
居然是鏤身!
饒是鍾茌見多識廣,亦是一震。
古書上有提過:雕題之士,鏤身之卒。比飾虯龍,蛟螭與對。
簡單一點來說就是:言夷人雕額鏤身為文,與虯龍之飾相似,故雲此飾又可與虯龍偶對也。
而越人習水,必鏤身以避蛟龍之患。
“你竟然修煉妖術?”鍾茌沉聲嚴肅而道。
鍾馳青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大伯父,你莫要見怪。現在的鍾家,修煉妖術的人可多了去了。”
鍾茌冷笑了一聲,“也對。”
他手中的鐵鏈子猛然一揮,那鏈子直逼向鍾馳青的腳步。
而鍾馳青揮動手中的兩把日月乾坤劍,身軀驀然向後而翻下。
而那條鐵鏈子,好似恰恰擦過了他的鼻梁骨。
“大伯父出招前也不通知一聲,真是不把我們後輩放在心上!”鍾馳青一個“青龍返首”,身姿矯捷。
鍾茌一邊躲過他的襲擊,一邊冷笑道:“我不是不把你們放在心上,隻是我突然覺得我必須好好給你一個教訓!”
他右手一甩,狠狠就將鐵鏈子置去。
鍾馳青麵頰上的那條蛟龍卻突然遊動了起來。
原來它竟然是活的!
鍾茌一怔,再回神,隻見鍾馳青的身軀之上,飛翔了一條巨大無比的蛟龍。那蛟龍的模樣很像龍,但它的角很短,不仔細看甚至發現不了。而它的頸子上布著白色的花紋,背上更是有藍色的花紋。而它的胸是赭色,身體兩肢像錦鍛一樣有五彩的色澤。其四隻腳,為了劃水前端就像很寬的槳一樣,尾巴尖上有著堅硬的肉刺。
而它的眼睛上眉部份,有突起的肉塊在眼睛之間交叉。
鍾茌的鐵鏈子被蛟龍嘴中的那一股寒水猛人擊打而回,反向直直逼向自己!
他老了,連呼吸都幾乎是一窒。
而那鐵鏈子被這寒水一擊,直接猛烈的襲擊在了他的小腹上。
鍾茌的口中猛然吐出了鮮血來。
“是我教訓你,還是你教訓我?”鍾馳青高傲啟唇。為了飼養這蛟龍,他可是損失了自己十年的壽命。
鍾茌的身軀因此話突然一顫。
“你想要教訓我?”他蒼老的聲音默然襲來。那話裏麵的每個字都滿帶著憤怒。
而他的麵容竟然在那一刻突然異變了起來!
——血瞳,白玉般的肌膚。
年輕的俊逸麵目。
這分明是萬年僵神顧青離!
鍾馳青一愣。
而顧青離的身後明顯還有一個人——他隻露出自己的半邊身子,那蒼老的模樣饒是鍾馳青再看不完全亦明白地一清二楚。
鍾家大當家,鍾茌!
“到底……是如何回事?”他驚呼了起來。
他本來就詫異無比,自己施的毒物如此難以解,為何亦被鍾茌破解?
“‘借靈幻神’,鍾馳青你會不懂?”入耳的聲音是萬年僵神顧青離的。
鍾馳青心頭大慌。
“借靈幻神”,本是上古的高明幻術。在現在這個世界,早已失傳。而“借靈幻神”的奇特之處在於它的成功必須取決於雙方的同意。
“我要是不醒來,可能早就被你暗殺了。”鍾茌蒼老的聲音驀然襲來。他應該是怒火攻心了,那露在外麵的半張臉上全是憤怒的火花,“年紀輕輕,就如此坐不住。”
鍾馳青籲了一口氣,沉住氣道:“我就是坐不住了。你要是不死,我永遠得待在鍾家下層!”
他的後句話是咆哮而出的!
“鍾馳青,就算你陰謀得逞,你亦不見得能成功上位。”顧青離慢慢悠悠而道。他的神情很是悠閑。
一副雲淡風輕的神情。
“鍾家人中有心計有抱負的人太多了。況且,還有鍾家小鎮外麵的鍾家人。他們亦在等待機會入鍾家小鎮,亦在對鍾家大當家的位子虎視眈眈。你能有多大的能耐,多大的機會你自己應該知道。”
顧青離說的明白,一點亦不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