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鍾家風雲 ·僵神同盟
而在朝頌。
“顧公子，你喜歡喝酒，還是茶？”
妓院裏人聲鼎沸，實在是熱鬧極了。
“自然是酒。”襲了一襲墨綠袍衫的男子悠悠然輕笑。他很俊俏，氣宇軒昂，整個人恰如珠玉。
叫很多姑娘都偷偷為他紅了臉。隻是介於他周身散發的冰冷氣質，姑娘們多是看看，卻又不敢上前多問幾句。
問話的女子羞澀地掩嘴而笑。那眼角的煙色胭脂頓時就染開了一朵豔麗的花朵，“酒，確實好。世間有太多的人因為它醉生夢死。喝酒，實在是快哉快哉！”
男子淡然一笑，眼裏立刻墜落了無數的明星。他溫潤地稱讚道:“姑娘，真是博學多才！不像那些庸脂俗粉，把喝酒當成了一種生意。”
女子伸手親自置酒，冉冉道:“再博學，亦是不敵公子。”
那話，三分溫柔，七分魅惑。
男子不禁哈哈大笑。
——他是顧青離。
“不過，青樓裏像你這麽聰明的女子可能會招同伴們——厭惡的！”顧青離的話輕輕灌進對方的耳窩裏。
他半邊身子依靠著女子，那光滑的麵頰正輕輕廝磨著對方的。
而他的身軀卻很冰涼。那握在女子肩膀上的手指不斷清寒地沁開冰冷。像是他本身高貴無比的寒冷，招人愛，又讓人不敢靠近，不敢深入。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他輕聲發話，話裏麵是十足的誘惑。他明白，沒有幾人能抵擋他的魅力。
女子瞬間怔然。可那身子骨與麵容卻在瞬間後幻變。
“我很高興——我們到底是很聰明的存在。”同樣的嗓音，同樣的模樣。
竟然是兩個顧青離！
墨綠色袍衫的顧青離身軀一震，隨後他卻冷笑道:“這位公子，你真不怕死！竟然與我看這種玩笑！”
“哈哈……我不怕死，是因為我知道你講理！我知道，你不會殺我！況且，我有足夠的理由讓你相信我就是你，而你亦是我！”
他是千年後的顧青離！
而他的話令千年前的顧青離眼裏有血色一閃而過。
“不妨說來聽聽。”
“朝頌河畔，鍾家霸主——鍾妍。你的娘親——顧雲靜，你的弟弟——蕭鸞。應該不需要我細細證明以上種種吧？還有，你逃避世間千萬年……”千年後的顧青離驀然閉眼，再睜開時裏麵已是殷紅無比。而他的背上——一對五彩斑斕的羽翼異常耀人眼球，“你應該知道沒有幾個人真正了解你。況且，你的心隻有你自己才懂——痛苦糾結的癡情。”
“你究竟是誰？”千年前的顧青離情不自已地歎息。確實，沒有第二個人能完整說出這些來。
“我就是你——千年後的你！”
“哈哈！”千年前的顧青離忍不住大笑，“我相信你了！”
他的話令千年後的顧青離不禁麵露笑意。
“那委屈你了，為了方便我隻能先叫你僵神了。”他溫潤啟唇。笑音裏全是活潑的意味。
對方頷首。
“不過，你找我何事？”他疑惑。
顧青離隨即有微微的皺眉。他道：“我來是讓你抉擇的——幫助鍾妍，還是千年後的她，喬魅。”
僵神眼裏飄過詫異。他質疑，忙問道:“鍾家到底發生了何事？”
顧青離歎氣，道：“為權利，為地位，風波大起是必然的。而鍾妍恰恰處在了一個危險的高位！”
“為何不想辦法助她一臂之力？”
“若是可以，我們自然會盡全力。隻是蕭鸞——他的野心太重。”顧青離擔憂說道，“你要知道，鍾妍很相信他。”
僵神的眼裏有滄桑與悲涼生出。他點點頭後，明白道:“……既然你們都回來了，那鍾妍的未來一定過得不好。”
他忍不住歎氣。
顧青離適時的偏開頭。他自然懂對方心裏的那份孤獨的落寞。
隻是當年的他懂得太遲了。
“所以，你必須幫助她。”顧青離正視回了視線，那雙血紅色的眼睛直直注視著對方，“若是曆史重演，鍾妍會陷入無邊的空白與痛苦之中。”
僵神斟酌片刻後，慎重點頭。
顧青離釋懷，淺笑。
兩人在頃刻間消失了影蹤。
而此刻的鍾家。
“一定是鍾妍幹的！”鍾姮憤恨而道，“才當上霸主沒幾日，就想著登上當家的位置了！真是可惡！還敢對著大伯父下手！”鍾姮小臉上全是狠戾的嬌縱。
“不是她。”鍾馳青悠然放下酒杯，慢慢吞吐著話語。
“什麽？！”鍾姮驚訝地大叫，一張臉上的表情誇張到了極致，“除了她還能是誰？難道這世間還有別人有鐵椎？難道這鐵椎突然沒有靈性了？”
鍾馳青不語，卻忽地扯開嘴角一笑。
隻見他一個伸手，就將鍾姮拉進了自己的懷抱裏，一臉邪魅道:“那老家夥死了最好！暫時不要管是誰下的毒手！”
他的大手在鍾姮的嬌軀上四處遊曳。
而鍾姮嬌羞地跨坐在對方的大腿上，兩隻小手親熱地挽上他的脖頸。她媚笑，道:“反正他早該死了！”
鍾馳青將頭深深埋進對方的脖子裏，滿意地輕笑。他的眼裏是濃濃的欲/望。
而兩人，哪裏可知在屋頂之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裏藏滿了意味深長的笑。
“你到底是誰？”鍾妍閨房，鍾妍淡淡發話。
她正坐在床邊，手邊置著一盞涼涼的龍井。
“我說了，我就是你。”喬魅的腳緩緩落地，她的手裏握緊了一把巨大的鐵椎，“我相信你早就相信這個事實了。千萬不要自欺欺人。”
鍾妍輕緩地搖搖頭，“我寧願你在開玩笑。從你身上——我總覺得我的未來並不平靜。仿佛有萬千的苦難與挑戰在等待著我。”她低低垂眼，“不過若真是那樣，我的所有都會被否定。我會從高處跌落至低穀。”
她實在是有些疲倦了。
所有人的質疑與斜視已經是在嚴重摧殘她的自尊心了。
喬魅靠近她，將鐵椎交於她，溫柔道:“鍾家霸主不應該如此脆弱。要是你認輸了，會生不如死的。”
鍾妍的手柔柔拂過鐵椎。
她低著頭，一個字一個字道:“我不認輸……我亦不會幫你們。”鍾妍的頭猛然抬高。那眉目之上全是堅定。
“我會按我自己的意願走下去！”
喬魅無奈地搖頭，“我早便知道會如此，因為我很了解自己。”
鍾妍的倔強，就是她的。她豈會不懂不知？她無奈，那身軀慢慢虛化消失不見。
而與此同時。
“回來了，顧青離。”喬魅的身軀剛剛落地，就見門口有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可瞬間她就察覺出了異樣。
“你是千年前的僵神？”她問。
門口的人眼裏是濃鬱的愛戀。他怔了怔，才羞赧道:“是。”
而顧青離帶著喜色的聲音突然襲來，“魅兒，你的敏銳讓我很高興！”
僵神眼裏頓時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失落。
喬魅則莞爾，笑道：“自然。”
她同樣高傲。可此時此刻，僵神卻察覺到了她與鍾妍的真正不同。
喬魅雖比鍾妍更嗜血，可她做事更加深藏不露。而鍾妍，想對於她卻武斷些。
原來一個人曆經萬難，確實會成長起來。他在心頭連連歎息。
顧青離邀請僵神坐到桌邊，表情慢慢平靜了起來。
喬魅親手為二人置茶，內心深處還有些戚戚。
同樣的外貌，兩個萬年難遇的五彩僵神此時正坐在她的麵前。而他們竟然是同一個人。
“現在的鍾家——”顧青離肅了麵色，“就好比一條行駛在大海中的豪船，外表依舊華麗，內在卻早已是漏洞百出。”
僵神茗茶後，道:“你的意思是——若是那樣，再不加以修補，遲早會沉下去。雖不會全船人員俱滅，可到底會死傷過多。這對於鍾家來說，極不有利。”
顧青離頷首，道:“不瞞你說，千年後的鍾家落敗不堪。”
僵神大震。
而喬魅不語，眼裏卻透出了一股傷感來。
“千年後的鍾家莫名落敗，沒人知道到底是為何。可我相信，這與千年前鍾家風波有關。”喬魅緩緩啟口，眉宇上是擔憂，“……不過現在最棘手的問題是大當家鍾茌遇襲那件事。我一直不知道到底是誰下的毒手。”
僵神聽此，小心翼翼道：“大當家會……”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喬魅傷痛地點點頭，“我很擔心，我們必須趕在四日前救他。不然……”
僵神明了頷首。
而顧青離突然起身，看向門外道：“我們的同盟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