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公子無雙·堆煙樓

  這話一出口，喬魅才有了心思去看看這公子的模樣。容顏倒是俊逸，卻總覺得骨子裏好似少了些什麽，給人的感覺有些不舒服。


  但是那雙眼卻極度閃亮，像是兩粒黑色瑪瑙，泛著迷離破碎的光澤。


  “公子，還是回去換件衣服好些。”喬魅輕輕出聲，並不願再糾纏了下去。


  公子輕柔一笑，行禮而離去。


  回去的路上，默默倒是沒消停過。她興奮道：“喬魅，你不覺得那個公子很俊秀？我再多看兩眼，準會陶醉的！”


  “嗯？”喬魅挑眉，細聲回應，“為何？隻是很一般的長相，還不如……”她的話停了下來，頭腦裏卻驀然浮現出了一個高挑的身影。


  柔眉似水，在驕陽下負手而立。


  “不如誰？”默默急忙發問，眼裏的迷戀很是明顯，“那個公子真的好美，特別是他的眼睛好似能勾魂一般。”


  喬魅一笑，卻在心中將那個公子的容姿細細勾畫了一遍。


  確實是少了些什麽，才會感覺有些不舒服。


  話說，這顧青離在屋內將藥方裏的藥物給喬魅列了一遍。


  喬魅終是忍不住道：“你這不是明擺著欺騙陸家和周家！這普普通通催眠的藥隻能起了個表麵功夫！”


  “那又能如何？”顧青離輕歎，“幽精已消散的人，本就好比死人。我這用藥至少能使她們安分些。你也知道這幽精是三魂中的主魂。若是少了它，可是極度容易惹鬼上身的。難道我們就放任她們兩人再四處走動不成？再去招惹不成？”


  “得了，得了！”喬魅嘟嘴，大聲道：“發正我也說不過你……不過，你真沒從兩個小姐身上找到什麽線索？”


  顧青離起身，一邊配藥一邊輕聲道：“線索，我倒覺得談不上。不過她們倒是都提了一個地名。”


  “哪裏？”


  “桃臨江。”顧青離皺眉細說。


  話一出口，喬魅轟然大笑。


  “緊靠桃花鎮最負盛名的那個青樓的桃臨江？哈哈……有趣！今晚我們便去青樓瞧瞧！”


  半夜時分，桃臨江，堆煙樓。


  此時的喬魅，一襲灰色男子紋衫，衣角勾描著素白色的玉竹花紋。倒真是活脫脫的一位俏公子！而顧青離著了一件簡單式樣的黑色袍衫，外麵罩了一件半透明的青緞掐花對襟外裳。和著一對黛青色的劍眉以及俏麗剛毅的容顏，顯得異常的吸人眼球。


  “二位公子，請進請進！”兩人剛下馬車，便見門口濃妝塗抹的老嬤嬤風快地奔來。那皺紋叢生的眼角是分明的喜色，“喲，你們還不快給這兩位公子哥尋個好房間去！”她一個抬手，就見櫃台上兩位男子得令後飛速地向樓上跑去。


  而這堆煙樓確實典雅，不俗。


  偌大的大廳是以四根雕花金粉大柱支撐，四周分散著擺設了幾張紅木圓桌，上置有纏枝牡丹翠葉熏爐。香煙嫋嫋的，倒是將大廳熏染的如同夢幻裏的仙境。


  而在大廳裏或遊走或陪客的姑娘，多是一襲錦茜紅明花抹胸和著月白蝶紋束衣。發髻亦多為叢梳百葉髻，點綴著簡單的寶藍點翠珠釵或是英繽紛翡翠頭花，妖嬈卻也清爽璀麗。她們的妝容卻多是濃豔的酒暈妝，這點倒是與外界姑娘常妝飾的簡易桃花妝不同。


  青樓的姑娘到底是習慣了濃妝豔抹。


  “你們堆煙樓的頭牌是誰？”喬魅一手搖著素白色的扇子，一手輕輕扣著圓桌上的素麵淡黃色琉璃茶盞，表情可謂桀驁不馴。


  “嗬嗬……”老嬤嬤笑容可掬，歡快道，“公子哥你們可來遲了，煙涵姑娘今晚有客人了！”


  “嗯？”喬魅吊起眼，嘴角一抹淡笑，“那我們可有幸看看姑娘的仙姿？”


  “這……”老嬤嬤極度為難，滿臉的皺紋都快聚到一堆了。


  這時候，隻聽一道脆響的聲音忽地從二樓傳來，直逼耳膜，“公子，若是想看看，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