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虛空裡層
「這是第一層虛空。」老者背負雙手，不徐不疾說道。
「前輩，虛空分成幾層？」林霄一般仔細的觀摩著四周，感受著所謂的第一層虛空，一邊問詢。
這一層虛空給林霄的第一印象便是黑暗、深邃、靜謐，彷彿不存留絲毫活物似的，更有十分廣袤的感覺，仔細感應之下，發現這一層虛空的強度比神墟的空間強度似乎更勝過許多。
「目前的探知，虛空有三層。」老者不徐不疾說道：「第一層虛空是最容易進入的，但必須有越天級的實力才能夠感知到虛空裡層的存在，才能夠破開虛空外層進入第一層。」
虛空被分為表層和裡層。
表層，便是位於天地之內、之間的虛空，哪怕是被強大的攻擊撕裂，那也屬於表層的範圍。
而裡層，則是真正的與虛空表層分開的虛空層次。
表層與裡層只是一個區分的稱呼，沒有越天級的實力根本就無法進入虛空裡層，連感應都感應不到。
「進入虛空裡層戰鬥，不管如何激烈，都無法真正破壞這裡，也不會影響到外界。」老者解釋道：「當對虛空裡層的掌控達到一定高度時，更可以在虛空表層將攻擊透過裡層攻擊表層的敵人。」
「虛空裡層第一層往往沒有什麼危險，但進入的層數越深入，危險就越大。」
聽著老者的話，林霄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我帶你去第二層。」老者說道，旋即揮手之間，第一層虛空被撕裂出一道裂痕，瞬間分開，如一道門戶，漆黑至極深邃無比，彷彿通往無底深淵。
凝視著那一道裂痕內的漆黑，林霄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種驚悚感。
似乎，那裂痕后潛伏著什麼危險。
老者一步踏入，林霄也邁步踏入其中。
只是短暫瞬息，兩人先後進入第二層。
第二層，林霄的感知下，更加深邃，彷彿瀰漫著一層神秘的面紗，似乎潛伏著什麼，卻看不到，只是隱約一種感覺，心頭沉沉似乎被蒙上一層灰暗，一絲絲難以言喻的壓力不斷瀰漫而至，落在身心上。
在這裡待著，林霄感覺很不舒服，感覺十分壓抑。
「老夫我只能在第二層安然無恙，第三層雖然可以冒險進入，但，福禍難料。」老者說道。
顯然，第三層有危險，對老者而言。
既然老者如此說，林霄雖然好奇，卻也沒有請求老者帶自己進入第三層。
老者都覺得危險，自己這實力可還是不如地方，豈不是更加危險？
若非沒有必要，何必以身涉險。
進入第一層和第二層，已經足夠讓自己感到震驚的了。
老者帶著林霄離開，重新回到虛空表層。
「你自己試試能否進入虛空裡層？」老者對林霄說道。
方才攜帶林霄進入虛空裡層，自然是先讓林霄親身體會感受一番，為自己感應並進入虛空裡層做準備。
畢竟，林霄固然有越天級層次的力量，但若是沒有掌握越天級層次的境界，等於半個越天級。
準確而言，越天級是一種實力的稱呼，與修鍊之道其實沒有直接關聯。
掌握越天級層次的力量，卻沒有掌握越天級境界的奧秘，若與真正的越天級對上，無疑會處於劣勢。
感應虛空裡層是一個層次，進入虛空裡層則是另外一個層次，而進入虛空第二層，那又是更高的層次。
正常剛突破到越天級的強者，往往只能感應到虛空裡層，若想要進入虛空裡層，往往需要付出不少時間去嘗試，直至最終成功。
無名山峰上，林霄屹立，眼眸徐徐閉合，封閉五感，霎時，彷彿進入一片絕對的黑暗，對外界的一切感知都消失不見了。
這是老者所傳授的感應虛空裡層的一種方法、技巧。
初步感應虛空裡層的人，需要先隔絕對虛空表層的一切感知，如此，才能夠在不受絲毫干擾的情況下感應到虛空裡層。
封閉五感，只是最基本的條件，幾乎每一個突破到越天級的強者都是採取這種方法，否則的話，便會因為虛空表層的感知而干擾到自身對虛空裡層的感應。
能否成功，林霄也不清楚。
老者站在一邊凝視著林霄，也是在給林霄護衛。
封閉五感，等於對虛空表層的一切感知都消失，這般情況下就等於對外界沒有絲毫的防備，連本能也變得遲鈍。
換言之，若是有人趁此機會下死手，十有八九能得手。
新的越天級強者要感應虛空裡層，往往要有強者護衛，又或者處於某些十分隱秘或者十分安全的地方，否則就是『自尋死路』。
若是堂堂越天級強者，卻因為封閉五感而被一個越天級以下的人襲殺致死，那可真的是成了天大的笑話。
有老者這一尊老牌的越天級強者在一邊護衛，就算是越天級強敵來襲也可以安然無恙。
當然，若有兩個越天級強者來襲的話，那就扛不住了。
林霄封閉五感，與虛空表層的一切感知完全消失，徹徹底底的消失，無影無蹤。
五感封閉，所有一切感知全部都消失，看不到任何事物，唯有一片黑暗，聽不到任何聲音，唯有一片死寂，聞不到任何氣味，唯有一片虛無，一無所知一無所得，處於這種狀態下，林霄不自覺從內心滋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似乎煩操、似乎心悸。
隨著時間流逝，這種煩躁心悸的感覺逐漸加劇，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強烈。
但林霄的精神意志極其堅韌，而明道宮最重視的心境修為也在此時此刻發揮作用，抵禦住這種煩躁和心悸的侵襲，將其無視，不斷的去感知虛空裡層。
五感封閉的情況下，林霄無法得知時間的流逝。
不知不覺一天過去，強烈的煩躁和心悸感如海嘯般的洶湧侵襲而來，林霄再也難以承受，不得不解開被封閉的五感，退出那種完全封閉的狀態。
一瞬間，林霄只覺得此方天地何其美妙。
光影皆見，流光溢彩，整片天地似乎都瀰漫著靈性和生機，耳邊有風聲、葉聲，如世間最美妙的曲樂，鼻腔嗅到的氣息，充滿了豐富的層次，如此的美好。
彷彿是劫後餘生的大歡喜。
「如何？」老者問道。
林霄搖搖頭。
「無妨，當年老夫我也是失敗十幾次才成功。」老者說道，並沒有感到意外。
感應虛空裡層的確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少則幾次多則幾十次很正常，如他自己，就用了十幾近二十次才成功。
如今林霄才第一次感應而已，沒能感應到，實屬意料之中。
林霄也沒有氣餒，第一次沒有成功，沒什麼。
但，並沒有立刻進行第二次的感應，五感的封閉並不好受，自己需要一些時間來緩衝。
休息一天，這一天，林霄都在接受老者贈予的劍術心得。
老者說著簡單，但事實上，這些劍術心得可了不得，乃是老者多年以來對自身劍之一道的一種闡述，裡面沒有任何的招式，然而，其價值卻遠勝於明道宮七宮武藏殿核心層所收錄的任何一門劍術典籍，起碼勝過十倍、幾十倍乃至百倍。
如此劍術心得，足以讓一個劍之一道上的小白一步一步成為劍術高手、強者。
這，可是一尊越天級劍修的畢生心得，何等高超。
參悟之下，林霄與自身的劍術心得驗證，以此補充、完善、提升自身的劍之一道根基。
何況，老者的劍術造詣，的確是在自己之上，超越甚多。
不過，只要自己將老者的劍術心得掌握，自己的劍術造詣、根基定然能夠提升一大截。
一天過去，林霄再次封閉五感，繼續感應虛空裡層，老者一如既往的為林霄護衛，防止任何意外出現。
這一次，林霄堅持的時間更長了一些，但，還是沒有成功。
那種感覺很奇特，像是籠罩著一層迷霧，又像是隔著一層紗衣。
而自己所要做的就是拂散那一層秘武、揭開那一層紗衣，得見真實。
那……就是虛空裡層！
休息的一天，林霄繼續參悟老者贈予自己的劍術心得，進一步的對自身的劍術查缺補漏，進而將之完善、提升，提升自己的劍術造詣和根基。
一天後，林霄第三次封閉五感。
封閉五感的過程，一點都不舒服，但為了能夠感應到虛空裡層，不得不如此做，只要熟悉了，以後便不需要封閉五感也可以輕易的感應到虛空裡層。
屆時，便是進行下一步。
第三次，時間緩緩流逝，林霄自身卻無法覺察絲毫。
福臨心至一般，林霄的內心浮現一絲絲的波動，彷彿是流星劃過黑暗長空的一絲靈感，霎時，林霄明悟了什麼。
無形的手撥開迷霧揭開面紗，一片深邃至極的黑暗出現在林霄的感知內。
虛空裡層！
終於感應到了。
心緒微微一激動，深邃的黑暗頓時變得模糊，林霄也彷彿被排斥似的，感知再一次失去。
「無妨，我已經初步感應到，接下去，便是進一步熟悉。」林霄暗暗說道，眼眸泛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