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我有一劍請君品鑒
長風捲雲,積雲做浪,層層疊疊推動,遮天蔽日,陰影籠罩大地,天地有幾分陰暗,偶有間隙時,才有一縷陽光穿透縫隙照射大地,帶來彷彿久違的光芒。
廣隆城和黑鬼山沒有在同一處,不過也處於同一個方向上,彼此之間的距離也不算太遠,但與福源城之間卻間隔了幾座城,不算近,就算是武道聖者的修為想要跨越,也得花費好一些時間。
福源城外六十里處有一座山,其名十寒岳,山高三千三百米,山頂有一層稀薄的白雪如霜,一道身影正屈著一條腿隨意坐在薄薄的雪地上,一身玉白色的長袍與旁邊的白雪彷彿一色,一口同樣玉白色的連鞘長劍插在雪地上。
天青色的酒葫蘆在這雪白一片當中顯得尤其清晰,如同點綴般的,立刻讓這一片寂靜的雪白多了幾分的靈動活躍。
飲上一口六元靈酒,林霄悠然自得,意念一動,便有一朵朵的雪花憑空凝聚,凌空徐徐飄落,如同山巔之上多雲天空之下的精靈。
雪之神意!
在這樣的地方,林霄忽然福臨心至的領悟出雪之道,並達到一階雪之神意的層次,當然,放在以往,一階雪之神意那肯定是很了不起的,對自己的實力有著不俗的增幅,但現在,區區一階道之神意,無非就是多掌握一種道之神意,無非就是多增加了往後參悟神意乃至領域的難度。
當然,這也是必須的一步,能夠領悟也算是機緣巧合。
只是,雪之神意一階之後,林霄去參悟,發現參悟提升的難度大幅度提升,幾乎難以有精進,但林霄也沒有在意,能參悟就參悟,能提升就提升,無法提升么,就暫時放著,雖然不合適戰鬥,不過這凝聚雪花的手段卻也是不錯。
雪花飄飄,白雪皚皚,雪中獨坐,一人飲酒賞雪,何等愜意。
不多時,一道道光芒迅速從遠處飛掠而來,速度飛快,眨眼便飛向十寒岳,似乎要從十寒岳上空飛掠過去。
「朋友來了有壺中美酒……」林霄輕笑如婉約詞,豪飲一口,旋即狂笑若豪放詞般,笑聲豪邁響徹天地:「敵人來了有壺中劍氣啊……哈哈哈哈……」
肆意狂笑,豪放不羈,響徹天地,雪花飄揚,雲層波動,有大風在山巔呼嘯。
林霄輕輕拍擊天青劍氣葫,立刻有一道道銀白色的劍氣如閃電霹靂般的衝出葫蘆口,瞬間擊碎長空般的朝著迅速飛掠而來打算從十寒岳山巔越過的一道道流光。
暗青色的、血紅色的,總數有二十幾道之多,每一道氣息都很強,儼然都達到了武道聖者的層次,其中有幾道更是超越尋常的武道聖者,達到一個極其高深的地步。
但,只是剎那,異變陡生,上千道銀白色的劍氣破空而起,凝聚成一場劍氣暴雨般的侵襲轟殺而至,擊碎一切,將二十幾道光影盡數覆蓋。
「誰?」
「危險!」
「快擋住!」
二十幾個來自西崗家和伊藤
如果受到影響的話,那未免就太可惜了。
目前還沒有研究透徹,待到研究好了再重新煉製一番,保留其養酒的功能,最大化的擴大其內部空間,可以裝更多的美酒。
轉著如此念頭,絲毫都沒有將那些死去的人和還在天空上驚怒交加又茫然不已的六人放在心上,若是被他們知曉的話,知道自己在別人的心目當中連一些酒水也比不上,可能會被直接氣死。
林霄為什麼從五十嵐家族出現在這裡?
很簡單,天下樓傳了消息過來,西崗家和伊藤神宮行動了,派出一些強者前往福源城,林霄一收到消息就聯想起來了。
來福源城,這多半是找到了自己等人的行蹤了吧。
既然如此,與其等他們進入福源城威脅到五十嵐家族,不如半路迎接他們,盡一番盛情熱意。
於是,就有了林霄十寒岳山巔釋放千道劍氣擊殺敵人的一幕。
「是哪一位冕下?」伊藤神宮的一尊強者忍住內心的怒意開口問詢:「我們是伊藤神宮的神官。」
如果是鬼神,那不可能不知道伊藤神宮,也不可能不忌憚伊藤神宮,鬼神之中的階級是十分分明的,高低明朗層次有別,低等級的鬼神在高等級的鬼神面前,那就是戰戰兢兢的樣子,低眉順眼,甚至聽到其威名都會嚇得如鵪鶉一樣。
伊藤神宮所供奉的可是無生鬼刃神,乃是一尊極其強大的鬼神,僅次於鬼神王的存在,除了鬼神王外,其餘的鬼神在其面前都要遜色一些乃至低一等或者好幾等,可以說整個東刃國的鬼神之中,除了鬼神王和少數幾尊接近於無生鬼刃神的強大鬼神之外,其餘的鬼神聽到其威名都要忌憚、退讓。
自報家門無疑是一個極好的手段。
「我找的就是你們啊。」林霄輕聲笑道,讓對方不由感到愕然:「你們……不也在找我么……」
聽到林霄後面一句話語,那六人直接一怔,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什麼叫『我找的是你們』『你們不也在找我』,亂七八糟說什麼玩意。
「我有一劍,且……請君品鑒一二。」林霄卻沒有繼續解釋,也沒有等對方仔細的思考,伸手五指輕輕的扣住插在十寒岳山巔雪地上的劍柄,輕輕抽出,有寒光如水流淌,映照長空,寒意徐徐瀰漫在天地之間,飄落的雪花彷彿化為了一朵朵的冰晶,異常瑰麗。
玉鯨劍完全出鞘,一抹猩紅在劍脊上瀰漫,流向劍鋒在劍尖凝聚為一點猩紅,恐怖的殺機內斂在其中。
旋即,林霄拔劍而起,信手揮出,一道血色劍光瞬間划拉出百米,橫貫長空,彷彿將天地切割開,一劍兩分涇渭分明似的,毫不猶豫的斬向天空上的那六人。
內斂的殺機,也在剎那徹底釋放,宛若決堤的洪流崩塌的山嶽一般,盡情的釋放、肆虐、肆意,讓六人情不自禁渾身顫抖,看著那一道血光,彷彿看到了一條血色長河奔涌不休,橫貫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