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放高利貸
哭哭啼啼持續了大概兩分鍾的時間，梨花帶雨的王翠花，突然想起來，這人閉上了雙眼，身體一動不動，除了死掉了之外，也有可能是休克或者是暈厥。
念及至此，王翠花便停止了哭泣，先是低頭看了一眼，躺倒在地上雙目緊閉的劉一鳴，隨後，她伸出右手的食指，放在了劉一鳴的鼻孔前。
剛才，還心懷內疚和自責的王翠花，頓時，心裏頭一下子就變得怒火中燒，因為她把右手食指放在了劉一鳴的兩個鼻孔前，竟然發現劉一鳴的鼻息是正常的，跟她自己的呼吸沒有任何區別。也就是說，躺倒在地上緊閉雙眼的劉一鳴，十有八九是在裝死而已。
至於劉一鳴裝死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讓她給做人工呼吸，隻在大王莊村上過幾年私塾的王翠花，對於醫學知識一無所知，她就算是想破了頭皮也猜不出來。
氣急敗壞的王翠花二話不說，當即就伸出她的右手，“啪啪”兩下，躺倒在地紋絲不動緊閉著雙眼裝死的劉一鳴，左右兩側的臉頰分別被打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在此之前，劉一鳴還暗自在腦海裏麵幻想著，蹲在他身前哭哭啼啼的王翠花，看到他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的樣子之後，定然會誤以為他奄奄一息快死掉了，按照或者是影視劇裏麵的情節，在這個時候，女主人公就會為男主人公做人工呼吸的。
等待了差不多有兩分鍾的時間，劉一鳴並沒有等來王翠花給他做人工呼吸，反而是等來了兩個響亮的耳光，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被狠狠地扇了兩個耳光之後，剛才還躺倒在地上裝死的劉一鳴，頓時，就坐起身來，一邊用手捂著兩側略顯浮腫的臉頰，一邊對蹲在旁邊的王翠花，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大聲質問道：“翠花妹妹，你怎麽下手那麽狠呢，我不就是想要躺倒在地上休息一會兒麽，你為了把我給叫起來，至於采用這種暴力的手段麽。”
要說，劉一鳴的臉皮也是夠厚的，他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把原本心懷不軌的他，描述成了一個無辜委屈的人，如此精湛的演技，頒發給他一個影帝都不為過。
隻不過，生性大大咧咧的王翠花，根本就不理睬劉一鳴這一套說辭，她氣呼呼地反駁道：“劉一鳴，你少在姑奶奶麵前裝死，我還不知道你，躺在這兒裝死，為的就是博取我的同情，讓我感到內疚和自責，故意看我傷心欲絕地為你哭泣，你的這個用心可真夠險惡的，幸虧被我發現的及時，拆穿了你的真實麵目。”
原本劉一鳴還以為，王翠花會真的揭開他不軌的意圖呢，在王翠花說到前一半話的時候，他還在心裏頭“咯噔”一聲，感覺到有些不妙呢。
結果，聽完了王翠花說完剩下一半的話之後，他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覺得要是被王翠花猜出來，他真實的意圖是想要王翠花給他嘴對嘴做人工呼吸，此事若是在封建閉塞的大王莊村傳揚出去，那他劉一鳴會被全村老老少少上上下下裏裏外外的人戳脊梁骨。
為了不讓氣憤不已的王翠花繼續深究下去，劉一鳴主動承認錯誤，並且賠禮道歉，這才勉強征得了王翠花的原諒，這件事情就點到為止。
這要是放在以前的話，王翠花對於劉一鳴的態度，向來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她是絕對不會輕易饒了劉一鳴，絕對會窮追猛打，動輒得咎。
不過呢，王翠花一想到，剛才她騎得腳踏車不小心撞在了旁邊的大楊樹上，她整個人都被相撞時產生的衝擊力向後彈飛了出去。
如果她整個人不是落在了劉一鳴的身上，那麽，現在的她估計會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雖然，不至於生活不能自理，最起碼傷筋動骨沒有個把月的功夫是不會痊愈的。
現在的她安然無恙，自然是多虧了被她壓在身下的劉一鳴，正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更何況，劉一鳴還甘當人肉墊子救了她呢，有道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征得了王翠花的原諒之後，劉一鳴又趕緊跑到了身前十幾米開外的那一棵大楊樹底下，認真仔細地查看了一番剛才撞到大楊樹上的腳踏車。
這輛從縣城皇協軍手中搶奪過來的腳踏車，擱在他手上這才不過幾個鍾頭的時間，要是被撞壞不能夠正常騎的話，剛才連王翠花人工呼吸也沒有騙到，還挨了兩個重重的耳刮子，那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經過劉一鳴一番認真仔細地查看，剛才撞到大楊樹上的腳踏車，並沒有出現什麽問題，還可以正常的騎行，這才讓他大鬆了一口氣，對於他來說，最起碼，腳踏車還在。
看到腳踏車完好無損，王翠花覺得時間還早，非要劉一鳴繼續教他學騎腳踏車，接下來，用了大概兩個鍾頭的時間，終於教會了王翠花在平整的路麵上騎腳踏車。
此時已經夜幕降臨，又到了做晚飯的時間，王翠花這才讓劉一鳴，騎著腳踏車載著她回家做晚飯。
通過學騎腳踏車這件事情，王翠花對於劉一鳴的態度稍稍有了些許的改觀，最起碼，不會像以前那樣，一言不合就對劉一鳴窮追猛打，不依不饒，簡直就是一隻嗆死人不償命的小辣椒。
第二天一大早，劉一鳴起床穿衣洗漱完畢，像往常一樣來到王家吃早飯時，他卻在堂屋的飯桌上，看到坐在旁邊的王老栓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出於對長輩的關心，經過李一鳴的一番問詢，這才從王老栓的口中得知，王老栓在兩個月前，從大王莊村裏的大地主吳老財家，借了兩鬥小麥，明天就是歸還的日期。
而且，王老栓當初從吳老財家借兩鬥小麥時，雙方還簽訂了借條，兩個月之後要歸還三鬥小麥，在劉一鳴看來，這簡直就是吳老財在變相向王老栓放高利貸。
現在是農曆的四月上旬，差不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地裏的小麥就成熟收割，王老栓前幾天向吳老財說明情況，家裏實在是拿不出來糧食歸還，希望可以再寬限一個月。
非常精明的吳老財，倒是痛快地答應了王老栓，不過，卻開出了一個令人咋舌而又氣惱的條件，那就是在一個月之後，王老栓要歸還十鬥小麥才行。
十鬥小麥對於王老栓來說，相當於是半畝地的收成，家裏頭總共才兩畝地而已，自然是沒有同意吳老財提出來的這個可惡又可恨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