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卡朋克

  少女彷彿什麼都沒發生般繼續輕鬆前行。


  而那兩個壯漢，則呆立當場，片刻之後，身上僅剩的肉體部分，便四分五裂的撒了一地，機械義肢沒了軀幹的支撐，也紛紛倒地。


  剛剛還活生生的兩個人，瞬間就被拆成了一地的肉塊和零件。


  但是路過的行人，對地上的這攤垃圾並沒有過多關注。


  死亡，在下城區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這次瞬間的戰鬥，唯一的後續，便是數分鐘后，那些還算完整的機械零件，被一些鬼鬼祟祟的傢伙撿走，不知道將來會安裝在誰的身上。


  少女很快來到了一間酒吧，經過兩道完全封閉自動門，來到了經過空氣凈化的室內，穿過了或是酗酒，或是和女服務生調情的酒客們，一路來到了后廚，直穿而過，又經過了兩道改造人看守的自動門，終於進入了一處略顯寬敞的空間。


  這裡，才算是正式進入大廈的內部，只有身份地位足夠的人才能佔據的寶地，外邊的酒吧，都只是私搭亂建的產物。


  大廈內部，看上去無論是規劃還是科技含量，都比外面要高了不止一個檔次。寬敞的門廳中，幾個露著紋身，身上有不同程度改造的兇惡男人正在打牌，濃重的煙味傳來，讓少女厭惡的扇了扇鼻子。


  「老實說，我寧可聞外面的毒霧！」


  「呦，我們的小公主回來啦？」


  牌局中的一個抬起頭來，用一雙嘶嘶作響的電子眼望著少女：

  「怎麼樣？任務還順利嗎？」


  少女歪了歪頭，晃了晃手裡的包裹，天真的一笑：「在這裡了，你要先驗一驗嘛？」


  「不必了！」男人抬手指了指後面的樓體：「上去吧，老闆和你的同伴們，都在上面等著呢！」


  「我的同伴……們？」少女眉毛微微一動：「有人比我先回來了么？」


  「你猜得到的吧！」電子眼的紅光微微收縮：

  「就是那個好少年嘛！呵呵，雖然表面光鮮，你的身上，至少能嗅得出狂亂的味道……那個傢伙，耀眼得簡直就不把下城區放在眼裡嘛！」


  「切！」少女撅了噘嘴，沒有再理會電子眼，邁著輕快的步伐順著樓梯走上去，卻沒有再哼歌……


  來到了二樓，穿過走廊，越過看守，推門進入了一間豪華的辦公室。


  寬闊的老闆台後面，坐著一個帶著巨大祖母綠戒指的中年男人，這傢伙一身深棕色的條紋西裝，身體微微有些發福，腦袋上一根頭髮也沒有，左眼上有著一道誇張的疤痕，讓他那張本該還算英俊的臉，透出了一股兇悍和陰狠。


  看那疤痕的形狀，這個傢伙的左眼早就該瞎了，不過看他那囧囧的眼神，不是移植了別人的眼球，就是做了足以以假亂真的完美義眼。聯想到自己的這雙腿，少女猜測是後者。


  「呦，回來了啊，洋娃娃妹妹！」這光頭老闆見到少女，微微笑道。


  少女沒有答話，只是把手裡的包裹撂在茶几上。


  「解決了？」問話的是坐在茶几前的一位體態豐滿的女士，看上去三十多歲，一頭紅色的大波浪，氣質慵懶。


  「我什麼時候失手過？」少女終於回話，然後抬頭看向了大波浪身後：「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少女問話的對象，是一個站得筆直的青年，看上去二十三四歲，一身乾淨整潔的運動裝，身材高大健美，容貌英俊，氣質陽光。


  聽見問話，青年回了一個燦爛的微笑：「也沒多久，剛回來！」


  「木村四十分鐘前就回來了！」女士替青年回答了問題，隨意的拆開了包裹，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那赫然是一顆血淋林的人頭！

  人頭臃腫肥胖，腦殼上還有一圈鐵箍，顯然進行過改造。


  那光頭老大看見了這顆人頭，頓時笑得開了花：


  「老奎因也死了，有你們弄來的那批葯，用不了多久，南T14區也將是我的地盤了！」


  說著，他看向了那豐滿的大波浪：「卡梅拉，你的人，辦事效率確實高！」


  大波浪卡梅拉笑道：「我們從不會讓你失望的，許諾的獎勵呢？」


  光頭老闆笑著按響了桌上的呼叫鈕，不一會，一位性感女郎，踩著一雙機械腿走了進來，手中還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顆電子眼球。


  「這是許諾給你的，一顆人頭，一顆電子眼……」光頭笑道：「但老實說，雖然裝上這個以後，會大大的提高視力，但隨之而來的麻煩也比較多，要保養，服藥，還可能遭人覬覦……如果不是實在留不住，我還是懷念原裝的眼球！」


  「謝謝你的提醒！」卡梅拉接過電子眼，又拿出一枚，湊成一對遞給了少女：「可可，這是你的了！」


  名為可可的少女接過了兩顆眼球，抬頭看向了站得筆直的青年木村：「你不需要嗎？」


  「我還是更相信自己的肉體！」村正依舊保持著陽光般的微笑：「我需要的，是更適合我的東西！」說著，他從懷裡摸出一疊紙質資料，看向了光頭老闆。


  光頭老闆呵呵笑道：「放心！許諾你們的那個任務，就快安排好了！」


  少女聳了聳肩膀，拿著電子眼離開了，朝著大樓深處走去。


  那裡，有著號稱整個下城區最好的機械改造技師，他的忠誠和友誼，一度也是這裡的老闆卡朋克，也就是那個帶著祖母綠的光頭，在下城區打出一片天地的，最有效的手牌！

  …………


  「暴力事件？！」


  擦洗著杯子的年輕酒保搖了搖頭：


  「先生，您是有什麼誤會嗎？這裡可是下城區，在這裡，暴力事件就和一日三餐一樣平常！」


  酒保對面坐著的，正是端著一杯伏特加的章朗。


  他從中城區跌落的時候，本來都做好了垂直墜落九百米的心理準備。


  以他現在遠勝常人的屬性，墜落個千八百米，就和一般人跳個三四層樓差不多……雖然仍然很危險，但在加上鐵骨鋼筋硬皮等等一系列的血之強化，實際受的傷應該更小，在他的再生能力面前，根本不是問題。


  然而，實際情況比他估計的更好，他只墜落了三百多米，便被一條殘破的空中廣場給攔住了。


  當時這傢伙甚至沒受什麼傷，拍了拍身上的碎石塵土，發現墜落的傷害可能比起想象的更小，因為原本堅不可摧的水泥地面，在他現在的鋼筋鐵骨面前，顯得「鬆軟」了不少……


  這麼看來，如果土屬性繼續增強的話，估計總有一天，高空墜落就基本不用擔心了……


  幸好外接腦晶元裝置在半空的時候就被他護在懷裡，他重新戴好之後，便立刻開始打探起消息，而酒吧，就是他最先找的目標。


  至少在他的經驗里，這種地方魚龍混雜的場所，是最容易探聽到消息的。


  但顯然，他的問法似乎有點問題。章朗想了想，換了個問題：「那麼，最近，我是說昨天開始，有沒有人大量的出手卡恩特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