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過節
雖然隻是一杯白開水，以旋也是用熱水把杯子燙了好幾遍，霍成澤愛幹淨、講究，她清楚的很。
霍成澤隻是笑笑，拿起杯子吹了一下，然後喝了一口。
以旋坐在這其實特別的別扭，兩隻手攪動著，都不知道放哪好。
葉父帶著小斌去房間清洗傷口，換洗衣服了，葉母在廚房炒菜，所以現在坐在外麵的就他們兩個人，窮苦的鄉下地方是沒有什麽客廳的。
“怎麽？沒話和我說？”霍成澤輕笑著，大媽的別扭他清楚的看在眼裏。
以旋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說句“謝謝”？她覺得霍成澤並不喜歡聽到這兩個字，太假太虛。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我媽……我真不知道我媽會找上你……”
霍成澤隻是喝著水聽著，卻沒有說話。
“給你造成困擾了，真對不起……”
“那一百萬……我……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你要怎麽還？”霍成澤挑眉看向她，眼睛含笑，卻並不是溫和的目光。
“我……我會努力工作，不，是更加的努力的工作……拿了……拿了工資還給你……”說到後麵，以旋的聲音越來越低了，她拿的工資不也是霍成澤的錢？
“好啊，那我算算，你借我一百萬，需要無償工作多少錢才能還清呢？一年五十萬算的話，也需要兩年，不過，以你的資曆，給你五十萬一年的話，怕是公司很多員工都要造反了。”
“那……那就三年……我不拿工資三年還給你……”以旋一急，連忙保證著，“我不會賴賬的。”
“行啊，這話我記住了，當然，看在你這麽可憐的份上，吃住我可以包了。”
以旋的兩隻手絞啊絞的，對於霍成澤的剝削，她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她隻是覺得自己的心靈很沉重，仿佛無形中，自己欠他的已經越來越數不清了。
“你從A市開過來花了幾個小時？累不累？”
“還好，六個多小時。”
“今天是大年夜……”以旋糾結著，這本來是家裏團聚的最重要的日子，可是因為她家裏的事，讓他卻跑了這麽遠，她覺得有些愧疚。
“所以呢？”
“你……等會還要回A市嗎？”
“你覺得呢？”
以旋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讓霍成澤看見自己家裏的窘迫狼狽，她本來以為覺得十分羞愧了。
“來，開飯啦！”忽的，葉母端著一大碗雞湯出來了，放在了餐桌上。
“阿澤，來坐，今天阿姨做了好多菜！”
說著，葉母，又跑進去，一會一趟，轉眼間，餐桌上已經擺滿了菜，以旋眼睛睜的大大的，她都不知道葉母今天居然一個人弄了這麽多。
葉母一喊，葉父和小斌也立馬下來了，小斌已經換上了幹淨的新衣服，也重新擦了下身子，轉眼間就神清氣爽的，就是臉上的青一塊紫一塊就沒辦法了。
飯桌上，自然免不了的要感謝一番，葉父是個老實人，除了“謝謝”、“不好意思”也說不出其他話了，葉母是會說了，一口一個“阿澤”、“阿姨”的，叫的以旋聽了都不好意思。小斌更是，頂著個大花臉都是“霍大哥”的叫著，明明他和霍成澤也就差不多年紀，以旋聽著都替他含羞。
倒是霍成澤，絲毫沒有介意，問什麽，都很有禮貌的回答著，就算是葉母給他夾的菜，他都吃掉了。
以旋簡直是恨不得把她媽的筷子給擋了，霍成澤吃飯是最講究禮儀的，他並不喜歡別人給他夾菜。
而且，說實話，她媽燒的菜，味道並不好。
一頓年夜飯，以旋吃的是隻想挖個地洞給鑽進去，幸好，大家都沒喝酒，飯也很快吃完了。
“霍成澤，你還要回A市嗎？”以旋放下了筷子問道。
“現在都這麽晚了，還怎麽回去啊？白天開車也那麽累了，晚上就在這睡一晚。”
看著霍成澤的神色，並沒有反對，以旋站了起來，“那好，我帶你去市裏找一家賓館吧。”
“住什麽賓館啊？大過年的住賓館多冷清，聽阿姨的，就住咱們家！”
“媽！”以旋心裏煩躁的很，她媽這是怎麽回事啊？給人家製造的麻煩還不夠嗎？
“阿姨說的挺對的，住外麵是比較冷清。”
霍成澤開口了，事情隻能這麽辦了，其實以旋是挺驚訝的，她們家簡陋的很，本來想著霍成澤這種大少爺一定看不上的。
本來葉母是讓小斌把床讓出來給霍成澤，然後讓小斌和葉父睡，她和以旋睡的，被以旋攔住了，她把自己的房間讓了出來，她去和母親睡。
走近以旋的房間，靠著牆，看著以旋把自己的被子拿走，然後重新換上了新的被褥，霍成澤隻想笑。
“其實，就這麽用你的被子，我也不介意的。”
“你不喜歡睡別人用過的床上用品，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別在這硬撐了。”以旋一邊套著被套，一邊說著，“剛才吃飯，不好意思啊，我媽是農村婦女，不太講究。”雖然覺得事後道歉有些虛偽，以旋覺得還是得要說一聲。
“不要緊，阿姨隻是喜歡我而已。”
“噗”，以旋差點沒咽著，這小子就是隨時隨地自我感覺良好啊。
“我家裏沒淋浴，你要洗澡嗎？要洗澡的話，我給你拿木桶進來。”
“不用了，入鄉隨俗，就這麽將就一下吧。”霍成澤走過來，把被子從以旋手裏拿了出來，“好歹今天也是大年夜，你不會就想這麽打發我現在就睡覺吧？”
“那你想要幹嘛？要看電視嗎？”
“走，陪我出去一起領略下你家鄉的過年風俗吧。”
於是，以旋穿了件羽絨服，和霍成澤一起走了出去。
鄉間小路，還有小橋、田埂，夾雜著小孩子嬉鬧著放小鞭炮的聲音，五顏六色的火光不時的閃耀在眼前。
以旋把兩隻手插進了衣服口袋裏，晚上的氣溫有點低。
“沒什麽好看的，鄉下地方就這些，比不得大城市。”以旋有些不好意思。
“我覺得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