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必死與死裏逃生
一場看似鬧劇結束了,鍾清沐被自己的父母接走了,院長允許打破一次規則,讓呂佩跟著鍾清沐一起回到她的家,但是被呂佩拒絕了。
繼續待在福利院,以前認為的張老師,古板嚴肅,特別的害怕他,卻不想他才是真心護著這群可憐的孩子。她想留下來,身邊這些老師可以將她教育的更好,院長也同意。
她跟鍾清沐道別之後,夏歡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瘦小的背影,手掌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考慮了許久,真誠的對著她說道:“對不起。”
她一直懷疑呂佩,討厭她的撒謊,更討厭她撒謊連篇,不顧別人的感受。可為了自己以後的生計,為了生存,不傷害他人的幾句謊言又能怎麽樣。
最起碼兩年前的火災,她所說的話都是真話,她不是真心想讓夏歡難堪,更不想汙蔑夏歡,隻不巧被當時的夏歡給誤會了而已。
呂佩看著輪船在水麵上遊的越來越遠,她說道:“我跟清沐約定好了,等我長大了,成了一個有實力的人,我就去找她。”
孩子之間的鼓勵,似乎更有激勵性,彼此都要成為最好的人。
夏歡看著她問道:“之前瘋掉的老師,你說胡逸信趴在她的肩膀上,為什麽這麽說?”
她回頭見身後除了夏歡還有其他人,便對著她招招手,夏歡蹲了下來,耳朵湊了過去,呂佩手掌圍住嘴唇,做了解釋。
夏歡臉色一厲,眉頭微微擰著,眼中帶著不確定與震驚。
“夏醫生,我是親眼看到的,沒有撒謊。”
“我信你。”她鬼斧神差的說道,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她竟然相信了她所說的話。
臨走離開了這條島嶼的時候,李老師給了她一份禮物,讓她離開福利院的時候再拆開。
沈恒約了船家,夏歡慵懶的躺在了船板的地麵上,一隻手枕著腦袋,另一隻手擋住了眼睛,神情帶著愜意。
鼻尖傳來了一陣香氣,她張了張嘴巴,說道:“你竟然也偷偷的帶了食物出來了,沒有被張老師發現吧?”
“是從你的口袋裏麵找到的。”
夏歡騰的一下坐了起來,“從我的口袋裏麵找出來的,那還能吃嗎。”不會是放了幾天了,擱在這個天氣,食物還不早就餿了。
“騙你的,佩佩拿給我,讓我們在路上吃。”
夏歡這才接了過去,笑道:“不枉費我疼她,比以前懂事了很多。”還知道給她準備路上吃的,恐怕是從張奶奶那兒學來的,夏歡想著想著就笑了起來。
“這次你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他說道。
“我做的好事可不少了,沈醫生要不你以後都幫我記著。”她眼睛眯成了一下縫隙,樂嗬嗬的說道。
“院長廢除了最後一條規則,有父母的孩子依舊可以來這裏上學,但已經沒有那條入選的孩子將福利院的孩子當做自己的救命草為主要錄選規則了。”沈恒說道。
“那挺好的,這樣那些原本就很可憐的孩子,不用可憐一生了。”
院長之前做出那條規則,也不全是自私自利,他想要將這些可憐的孩子擁有更好的師資,讓他們更好的學習,沒有足夠的資金,又怎麽能做的到,隻能出了一條規則吸引富裕的家庭,以此作為交換。
隻是這條規則非常有風險,就像鍾清沐與錢懇,心髒手術,一個必死,一個死裏逃生。
沈恒見她光咬麵包,卻沒有咽下去,嘴巴鼓了起來,他遞給她一瓶水,問道:“是不是太幹了?”
“嗯,”她喝了一口水,咽的太猛了,眼睛變成了銅鈴一般大小,臉被漲的通紅。
沈恒立即過去,對著她說道:“慢慢咽,還沒有咽下去的,吐出來。”
夏歡照著他說的做,扶住輪船的一邊,身體對著湖邊,猛吐了一下,這才好受了一些。被食物噎死了,那多丟人呀。
他慢慢的拍著她的後背,關心道:“好些了嗎?”
她漱了一下口,“命是保住了。”
“這些暫時就不要吃了。”沈恒將她手裏拿著的食物袋子拿走了,被夏歡攔住了。
“不要,我剛才在想事情,我還是餓的,這次我保證一定會吃的很小心的。”
沈恒既無奈又擔心,就像一個家長在擔心小孩子吃飯一樣。
“想什麽?”
夏歡起身,將自己的背包拿了過來,拉開了拉鏈,從裏麵拿出了一個長方形的盒子,“李老師給我的禮物。”
盒子被揭開了,裏麵的東西還被一塊絹布給包裹著。
“什麽東西?”
夏歡拿開了上麵的絹布,裏麵放著一張黑白照片,她抬頭看向了沈恒,說道:“照片,青緣孤兒院的黑白照片。”
他從盒子裏麵拿了出來,夏歡看著他將照片拿起的時候,眸色立即暗沉,照片的背麵有字,有她的名字,還有沈恒的名字。
她的腦袋就像被鍾樁機了,空蕩蕩的,裏麵傳來了轟隆的聲響,再然後一片空白。
“沈醫生,背麵……”
沈恒見她神情奇怪,翻到了照片的背麵,黑色的字體在白色的照片紙上顯得尤其的矚目。
“這是我們的名字?”
這張黑白照片比他們之前看的任何一張都清晰,之前不能看清楚的五官,也能看到了一些,但是女大十八變,從一張模糊的五官中,夏歡還不能從照片中找到自己,或者說不確定自己是不是也在這張照片上。
可是後麵的字,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她的姓名,還有沈恒的名字。
她掏出了手機,來到這裏,她都忘記了一件事情了。
夏歡給張川打了電話,上次讓他幫忙複原照片,不知道他又沒有做到,對方接通了電話,聽到她的聲音,平和的問道:“是回來了嗎?”
夏歡道:“我應該明天到A城,張警官,我之前麻煩你複原的照片,你弄好了嗎?”
對方沉靜了片刻,說道:“照片已經複原了,但多了一些東西,等你回來,再跟你詳細的說。”
她總覺得隱隱之中有些不好的預感,掛斷了電話,她將照片拿了起來,對著太陽,刺眼的光芒讓她半眯著眼睛。
陽光將照片度上了一層暖色的光線,忽然間從照片上看到那幾個字體對應的人頭,“這個是明清。”上次明清指給她看的。
她食指抵著自己的名字,然後對應照片上的人頭,看到了一張苦瓜臉,不確定道:“她是我?”她又抵著了沈恒的名字,對應人頭,可惜的是照片上他的五官是最模糊的,別說看到什麽表情了,就連眼睛都看不到。
沈恒卻看著她不說話。
夏歡拉了拉他的衣角,說道:“我們以前是同一家孤兒院的,我怎麽不記得有你。”按理說沈恒長得這麽好看,而她從小就特別喜歡長得好看的人,怎麽會記不住他呢。
“啊,所以我之前對你說,你跟我夢裏麵有一個人長得特別的相似,是真的,是不是當時認為我在挑戲你?”
這個……很難有人不會這麽懷疑的吧。
她盤腿坐在地板上麵,將那張照片放在了膝蓋上,盯著對應自己名字的人頭,苦著一張臉,再看看沈恒,說道:“沈醫生,你有沒有覺得太巧了,如果簡赫不是耍我們,我們真的是來自於一家孤兒院,那是多大的緣分呀。”
如果不是,簡赫死了,也能引起他們恐慌,那也是她的厲害。
“我不喜歡這個小女孩。”她指著對應她名字的小女孩,一本正經的說道:“不好看。”
他湊了過來,“還可以吧。”
照片上的女孩似乎有點胖,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隙,表情還有點……怪。這是他想了許久,才想到了這個詞來,臉頰上的肉耷拉下來,垂頭喪氣,眼神還瞥向了一邊。
“明明就很難看,”她盯著照片許久,將照片又翻了過來,看到了上麵的字。
整張照片在人頭的後麵沒有全部對應姓名,除了夏歡,沈恒,清明,還有一個人名,周舫,就是照片裏坐在中間的中年男子懷裏麵抱著的那個嬰兒,他叫做周舫。
要是找到這個人,那才叫做難,嬰兒都長得差不多,還是繈褓中的,包裹的嚴實。
這麽多人,為什麽她偏偏記下這幾個人的名字。
夏歡不清楚她為什麽要記住她的名字,難道就是兩年前她們相遇過,她認出了她,但是夏歡並沒有認出她。
“沈醫生,我們去幫易康找他的親生父母吧。”她突然間說道。
他疑惑的看著她,“為什麽說到這個?”
“做好事呀,這次你一定要將我做的善事給記錄下來。”她沒個正行的說道。
“他們已經離開A城了。”
夏歡喪氣道:“好像也是,那他們自己還會去找嗎?”
“應該會的。”
“那就好,我想知道易康為什麽會被丟在了孤兒院。”她更想知道關於青緣孤兒院,還有什麽其他的秘密。
船漸漸的靠岸,沈恒問道:“你會聽張警官的建議,考慮去警局工作嗎?”
她笑道:“去警局工作哪能這麽容易,不過在我的考慮之中。”
“是嗎?”他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