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苟且的流浪
院子還沒有經過清掃,房間裏麵有很多的灰塵,明清搬出了一個桌子放在了院子外麵,吃的東西也就放在了桌子上。
明清看了看這個院子說道:“這個地方比我們上次住的院子要大一些,樹木也很多,就是雜草太茂盛了,不喜歡。”
“上次那個中介說可以幫忙除草的。”夏歡說道。
明清停下了筷子,疑惑的看向了她,“上次?你參觀過這個院子了?”
她訕笑了一下,“來過一次,當時不是要等到你確認一下嗎,後來你說你來解決租房的事情,所以我也就沒有多管了。”她垂著頭,眼睛看了一下沈恒,露出一抹心虛的笑容。
明清從她的表情裏麵看出來了大概所以然了,也沒有揭穿她的謊言,說道:“要是他們中介還負責除草那是再好不過了,不過合約已經簽了,我看這件事情難辦,他們八成不會多管了。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們一起將院子打掃一遍,這麽髒,今晚還不知道睡在哪個地方呢。”
“我跟你說這個附近好像沒有賓館,太偏了,公交也隻有幾趟,現在這個點,恐怕已經沒有公交了。”夏歡吃了一口菜說道。
“我剛才看了一下,還有床,簡單的清掃一下,支起蚊帳也還能睡覺。”明清準備去夾菜,發現沈恒一直幫夏歡夾菜,說道:“你們兩者關係,現在是奔著結婚的方向發展的吧?”
沈恒微愣了一下,沒有說話,夏歡白了明清一眼,“好好吃你的菜,口水都噴到菜裏麵了。”
外賣的食物,他們三個人吃的都有些不習慣,可能是這邊的菜品,他們還沒有習慣過來,還剩了大半的菜被她們端進了冰箱裏麵了。
沈恒要回去,夏歡送他出去,她站在車窗前對他說道:“開車慢一點,到家了記得給我發信息,知道嗎?”
“好的。”
夏歡一直看著那輛汽車漸漸在這條洋槐街道離開,她的目光依舊沒有收回來,路燈的光芒都被她的眼睛收了進去,眼神深邃的追隨著那道已經消失的影子。
明清依靠在門上,打趣道:“這麽快就開始想念了?”
夏歡不否認,說道:“你一個單身N年的人怎麽會懂得我此時的心情呢。”她從明清的身邊走過,嘖嘖了幾聲,搖搖頭。
明清癟癟嘴,並不想跟她在這個話題上多討論什麽,她也不過是第一次談戀愛而已,五十步笑百步。
張川經過了幾天的沒日沒夜的搜查,這一次他們終於發現了曹葉的下落了。在一個荒廢的民居宅裏麵,找到他的時候,他整個人消瘦不堪,躺在水泥地上,身上蓋著一個麻袋,身體卷縮在一起。他的身邊還堆放著好幾個泡麵盒子,垃圾成堆,蒼蠅成群。
麵對警察找了過來,他也沒有反抗,而是表情淡定或者說麻木的看向了他們。
張川用手銬束縛住他的雙手,質問道:“曹葉,你將薛紫璿藏在哪裏了?”
他掙紮的想要從地上站起來,但雙腳發麻,剛站起來一隻腳,雙膝就跪在了地上,爬不起來了。一旁的警員將他扶了起來,張川繼續問道:“你從酒店裏麵進出,帶的黑色行李箱,裏麵到底裝的是什麽?”
曹葉微微勾起了唇角,眉毛上挑,掃了他一眼,“當然是行李了。”
“行李箱裏麵有薛紫璿的血跡,在她結婚的當天,是不是你用行李箱將她帶走了?”張川全程冷著臉,他本來就長的比較嚴肅,臉色堪比鍾馗了。
“我沒有。”他挑釁的語氣慢條斯理的說道。他的態度越是不端正,越是讓他們感到憤怒與懷疑。
張川踢了旁邊的泡麵桶,每個盒子裏麵的汁水全部喝光了,剩下一些殘渣,裏麵鑽進了很多黑色的小蟲子。在那些垃圾堆裏麵還有一個白色的塑料袋,上麵印著好再來超市,裏麵還有一盒沒有開封的泡麵跟一根火腿腸。
“你在這個地方待了多久了?”
“不記得了,混日子的人哪還會記得日子呢?”
他身上穿的背心是在酒店監控裏麵的衣服一樣,張川將地上的白色塑料袋撿了起來,交給了另一個警員,“查一下這個超市在哪個地方?”
曹葉不知道是沒有意識到自己做的事情觸犯的法律,還是他還在隱藏情緒,繼續演戲。整個人吊兒郎當,抓耳撓腮的,竟然沒有被警察抓住的驚慌感。
“將他帶回來到警局裏麵。”張川讓其他警察帶著曹葉先回去,他自己去找了白色塑料袋上印著的超市。
這個超市距離這棟廢棄的宅子不遠,隔著一條馬路。他走進了裏麵,拿出了一張照片對著超市老板問道:“你見過這個人嗎,他在你這裏買過泡麵。”
老板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有印象,說道:“記得,前幾天吧,第一次有人在我這裏買了十幾桶泡麵,他付完賬之後,就立即拆開了一桶泡麵,在我這裏借用了開水,泡了麵,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看著像是流浪的人,我就贈送了一根火腿腸。”
老板說著站了起來,走到了門口,指著馬路對麵的廢棄樓說道:“我看到好幾次那個流浪漢每次泡麵的時候,都用廁所裏麵的冷水泡麵。”
“那你還記得他是幾天前過來購買這些泡麵的嗎?”
“記不清了,大概也有個四天的時間了吧。”
“他來的時候,有沒有推著行李箱?”
“有,當時我還說了他拎著東西不方便,可以將東西裝進行李箱裏麵。他穿的不怎麽樣,箱子的材質看起來不便宜,我讓他打開箱子他還不願意,我懷疑他這箱子是偷來的,就過去碰了一下,他立即瞪著我,眼睛太凶了,我也就沒管了。”
“你碰了箱子?”張川問道:“箱子重嗎?”
“輕的很,裏麵應該沒有放什麽東西,所以他寧願拎著袋子,也不願意將手裏麵的東西發放進箱子裏麵,我更加懷疑箱子是被偷的。警官你找他是不是因為他之前偷了東西,你們現在要抓捕他?”
張川沒有解釋,點了一下頭就離開了。
超市老板說箱子很輕,那他過來買泡麵的時候,裝在箱子裏麵的薛紫璿就因被他從箱子裏麵拿出來了。四天前也就是薛紫璿消失的第二天,那段時間曹葉又去了哪裏。
曹葉被回到了警局,當他一進來的時候,易康安靜的坐在了警局靠近門口的位置上。當曹葉被警員推進來的時候,易康抬眼看向了他。
“傻子。”曹葉低聲罵了一句,被警員教訓了一頓繼續往前走去。
他們走進了裏麵,易康也站了起來,他就像一個幽靈一樣,沒有表情,腳步輕盈的跟在他們的身後,當曹葉正要被送進了詢問室的時候,一直跟在身後的易康突然間跑了出來,手裏麵拿著一把匕首,朝著易康刺了過去。
一旁的警員雖然被這一幕驚嚇到,但好在動作敏捷,快速的奪走他手裏麵的匕首,將易康控製住了。
原本就很忙碌的警局,此時更加慌忙了起來,一邊看管著曹葉,一邊控製易康的情緒,通知他的家人。
因為薛紫璿的失蹤,易康父母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了,進入了醫院,警察撥打他家的電話,沒有人接通。正好張川回來了,看到眼前的一幕,隻好先將易康送進了醫院裏麵。
在醫院裏他遇到了沈恒,跟他簡單的說了事情發生的緣由,易康沒有受到什麽傷害,就是情緒太過於激動,整個人的身體一直都在發抖。
沈恒對著張川問道:“張警官你是不是對他說了什麽?”
“沒有,我進警局的時候,易康也在大廳裏麵坐著。警局的其他人說易康今天一早就來大廳裏麵坐著,別人問他什麽,他也不說話,直到曹葉被送了進來,他突然間拿刀刺向了曹葉,幸好被旁邊的警員阻止住了。”
“曹葉被抓住了?”沈恒問道。
“今天抓住的。”
沈恒走出了病房外麵,張川跟了出去,說道:“但是薛紫璿的下落依舊不明,隻是找到了那個黑色的行李箱。”
沈恒看了一眼病房,易康坐在床頭,背脊彎著,沒有半點的精神,“那易康怎麽突然間去了警局?”
“可能是等的太久了,畢竟是自己的妻子,肯定會擔心的。”
“易康在這邊我會照看著,現在叔叔阿姨也進了醫院,有些事情暫時就不要跟他們說了。”
“但是如果屍體一旦找到的話,他們有權利和義務知道真相的。”
“那到時候再說吧。”
沈恒站在病房的門口,看著易康,有護士端著消毒水過來幫忙擦藥,沈恒接了過去,走到他的身邊。
他被送進來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一名警員手裏麵拿的匕首上有血跡,既然沒有刺中曹葉,那上麵的血跡一定是他的。
沈恒打開了他的手掌,手心處果然有一道血痕,是被匕首劃傷的,他幫他上了藥膏,見他目光幽怨,沒有多說什麽,起身準備離開。
“恒,小璿會回來嗎?”
他沉默的離開,給人希望,有時候隻是一種自欺欺人的手段而已。
易康還不知道他父母的病情,加上這幾天的勞心勞肺,病情加重。沈恒站在門前看到他們的身上插的氧氣管,心電圖顯示不穩定。
而另一邊張川正在審曹葉,警局想必他已經熟悉了,之前就進來一趟了,所以當詢問他的人神情嚴肅,也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嚇唬人的手段,他不說,他們也不會將他屈打成招的。
張川知道他的特性,冷著臉說道:“你可以保持沉默,你從酒店裏麵進出,我們是有監控拍到了的。你提著箱子進入了薛紫璿的房間,又進入了隔壁的303室,他消失不見了,303室裏麵有血跡,我們找到你的行李箱,也發現了裏麵有血跡,是薛紫璿的。如果你自己不做出解釋的話,我們根據現在已用的證據直接可以證明你殺了薛紫璿。你可以保持沉默,我們也可以直接逮捕你,給你定罪。”
“我沒殺她。”曹葉雙手錘在了桌子上麵,昂著頭對著他說道。
“你沒殺?”張川冷笑道:“這些證據放在一起,還不能讓你承認嗎?”
“箱子裏麵有她的血跡,她是一定被裝進了箱子裏麵了嗎?”
“你說箱子是空的?”
“是,我拖過來的時候,它就是個空的,推走的時候,也是空的。”
張川抬眼,眸色冷漠,“你推著一個空箱子走進薛紫璿的房間,那你一開始用箱子的目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