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進了小黑屋
兩年前夏歡在新聞上麵看到了一個致愛行動的誌願者活動，是關心兒童心理方麵的。夏歡正在報考警察大學的犯罪心理學的研究生，為增加更多的實踐能力，她參與了這次的誌願者活動。
以前她也參加過類似的活動，不過這一次比較正規，聚集而來的誌願者都是經過選拔來的，每個人都很有能力，她也希望自己在這次活動中提升自己。
那個時候她對這個專業充滿了期待，性格要比現在更加的活潑。她沒有跟著大巴一起過來，提前到了目的地。一處位於郊區的一個福利機構，坐落在水邊，周圍環境清靜，她是坐著船過來的。
不過那天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她沒有帶傘，船家給她一頂用草編製的帽子，戴在了頭上，下了船就趕忙去房屋下躲雨。
福利機構的外麵鋪著一層綠油油的草坪，鞋子踩在上麵，濺起了水花，地麵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麽水，但是鞋子一跑過去，草坪裏麵聚集的水挺多的，鞋子都有些濕。
她是第一個到了目的地，進入了房子裏麵，孩子們正在為了早餐而做出的禱告，她唐突的進來，瞬間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夏歡摘掉了頭上的帽子，拍了拍身上的雨水，歉意地笑道：“我叫夏歡，今天的誌願者之一。”
給孩子們發放食物的中年女子端詳著她幾秒，對著一旁的相對比較年輕的女人說了什麽，年輕點的女人朝著她走了過來，說道：“現在是孩子們早餐的時間，我帶你去其他的地方。”
“麻煩你了。”夏歡跟著她後麵走去。
這家福利機構看起來有些奢華，歐式的外觀建築，五彩的琉璃窗戶，光滑的大理石地板，頭頂處有三盞吊燈，水晶掛墜，搖曳著華麗的光彩。那些孩子們穿著統一的服裝，白色上衣，藍色褲子，服裝樣式簡單，但很幹淨舒適，他們雙手合十的做著禱告。
領班的應該是老師，戴著金屬外框的眼鏡，坐在台上，他睜開眼，敲了一下旁邊的木質的錘子，下麵的學生結束了禱告，開始吃飯。
諾達的空間裏麵，坐著幾十名學生，沒有人說話，隻有筷子觸碰碗碟輕微的聲響，而那些學生大概也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她覺得有些壓抑，覺得這裏更像是一個教堂。
帶路的年輕女人將她帶進了一個空房間裏麵，裏麵有三扇窗戶，如果門也算是一扇窗的話，那這個空間就是四麵通風，省了不少的水泥土磚塊的錢呢，他們也不怕遇到了下雨天，狂風暴雨了，這四麵窗戶會成為災難，何況還是坐落在河邊的位置。
“請問，其他人什麽時候到。”脫離組織的夏歡像是迷路的羔羊，要是普通的機構，她還自在些，但這裏顯然不是，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嚴肅，拘謹，約束，她都不敢亂走動。
“他們明天到。”
夏歡以為自己聽錯了，錄用的時間不是已經寫好了嗎，難道她看錯了，她打開了自己的手機，查看了郵件，上麵的日期沒錯呀。
“今天有雨，所以他們明天趕到。”
夏歡看向了窗戶外麵，也算不上什麽大雨，怎麽就該日期了，早知道她就跟他們一起過來了。
“你還沒有吃早飯吧？”
“對。”她擔心自己沒有趕上，所以昨晚出發的，今天早上趕到這裏，肚子已經空了很久了。
“我給你送早點。”年輕的女子走了出去。
夏歡躺在了床上，給明清發了短信，報了平安，便抱著自己的背包睡了起來。
年輕女子出去的時候沒有關門，房門是虛掩著，外麵的雨越下越大，霹靂啪噠的拍打在玻璃窗上。她不過睡了十分鍾左右，以為時間過了很久，看到桌子上麵擺上了早餐，想到那個女人送完早餐就出去了。
她坐到餐桌上準備吃東西，看到門外探出了一個小腦袋，白色的上衣，藍色的褲子，是這裏的學生。
“你想吃嗎，給你。”她拿著麵包對著那個小女孩說道。
女孩被發現了，驚嚇的縮回了腦袋，將門關上了，夏歡笑了笑收回了自己的麵包，扳開了兩半繼續吃。還沒有過多長的時間，那顆小腦袋又伸了進來，兩隻眼睛圓圓的，可是可愛。
“胡然又發瘋了，你是新來的老師嗎？”女孩望著夏歡問道。
夏歡想了想自己在這群孩子中應該是一個身份，應該算的上半個老師吧，於是點點頭，“嗯，胡然是誰，他怎麽了？”
“他是一個脾氣古怪的人，剛才吃飯的時候，他將碗扔了，被老師帶到了小黑屋麵壁，現在整棟樓都是他的聲音，吵死了。”女孩捂住自己的耳朵，痛苦道。
“其他老師不管嗎？”
“我們都習慣了，可能等他喊累了，就停止了，但他的聲音太尖銳了，我耳朵被震的很痛。”女孩搖搖頭，胳膊隨著身體幅度擺動著，房門也被推開了。這個女孩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與那群一起吃飯的孩子看起來年紀要小一些。
她走到了夏歡的麵前，看著她桌子上的食物，眼睛冒著亮光，問道：“我可以吃嗎？”
“可以呀，喜歡吃什麽隨便拿。”她豪氣的說道。
“那我可以一下子拿好幾個嗎？”
這裏的早餐不像國內經常吃的豆漿油條，而是很厚的麵包，還有法棍，典型的西式早餐，她吃不完，也吃不習慣。
“拿這麽多，你吃的完嗎？”之前他們可是已經吃過早餐了。
“我不是一個人吃，也拿給胡然的。”
“不是討厭嗎，怎麽還給他拿吃的。”她可能一個人待在裏麵有些無聊，所以一個小孩子過來搭話，她來了興趣，聊得也比較多。
“他可能是餓了，所以才叫的這麽大聲，他要是填飽了肚子，就不會亂叫了。”小女孩一臉純真的說道。
夏歡拿來了一個袋子，將食物都裝了進去，送給了她，笑道：“那你一定要讓胡然吃飽了，這樣他就不喊叫了，我們也不用聽魔音了。”
小女孩抱著麵包跑了出去，這個地方有些與眾不同，連這裏的孩子也跟她以往認識的孩子不同。
她打開了電腦，開始搜索這家福利院的資料，建設這件福利院的負責人是一個美國華裔，也是一名信徒，所以這裏的建築設計都有些偏教堂的感覺。
創辦了大概十一年，不過送往這家福利院的孩子都是經過篩選的，網上對這家福利院的評價大都是貴族的私立的學校。
因為它不僅僅是一家福利院，裏麵的老師都經過嚴格選拔的，這裏的課程甚至比外麵的學校要更加的多與專業，所以很多富裕的家庭將他們的孩子送進來，不過入選的門檻可不是誰錢多就能進來，而是這個孩子必須有一項高於普通人的技能。
這裏也有被拋棄的孩子，占據整座福利院的一半的數量，聽說這些孩子能免費進來，都是因為他們身上的某種特征被福利院看重。
夏歡繼續刷著這棟福利院的信息，越看越覺得這裏倒是不像福利院，而是網友們所說的貴族學校。
剛才因為疲憊直接躺在了床上睡了一下，身上的濕衣服還沒有換下，衝了一個熱水澡出來，外麵有些冷，她披了一件外套，頭發還沒有幹，她用著幹毛巾擦拭著。
雨打窗戶的聲音越來越大了，還有冷風從窗戶的縫隙裏麵鑽了進來，她塞了一些紙巾堵住了縫隙。
“老師，胡然吃了麵包了。”那個小女孩又過來了，手裏麵的袋子也不見了，嘴角邊還有麵包的碎屑。
夏歡還在用紙巾堵住窗戶，小女孩見狀，跑了過來，個子不高，她搬來了一把椅子，站在了上麵，然後從窗戶的縫隙裏麵取出來一粒石子，石子一拿走，窗戶這下關的嚴實了。
“你怎麽知道的？”難怪窗戶關不上，縫隙不大，但是漏風的嚴重，她還以為是窗戶的原因呢。
“這是胡然放的，被我看見了。”
夏歡半蹲著腰，對著女孩問道：“你叫什麽名字，總是聽你提胡然，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呂佩，我是胡然的好朋友。”
“你們為什麽在窗戶縫隙裏麵卡著一塊石頭？”
“胡然卡的，你可以去問他。”
夏歡隻是覺得這個女孩有趣，笑道：“那你可以帶我去見一下胡然，我正好問問他。”
呂佩牽住夏歡的手，拉著她往前走，她們下了樓梯，來到了二樓，夏歡順著台階向下看，之前在下麵聚集一群學生吃飯的地方，現在一個人都沒有。
房間裏麵空曠，所以她的鞋跟踩在台階的地板上，會發出蹬蹬的聲響，回徹在耳邊，一度以為自己穿的是一雙高跟鞋。
白色的牆麵上，掛著很多名畫，不過每幅畫的下麵都備注了贗品，走到過道盡頭的時候，有一幅畫，卻什麽也沒有備注。畫裏麵的人在拚命的嘶吼，周圍有無數雙的手臂朝著他伸了過來，暗黑係的風格，一直是她欣賞不過來的。
“老師，胡然就在裏麵了。”女孩指了指門說道。
房間內很安靜，沒有發出什麽奇怪的聲音，美食的作用還是挺大的。小女孩推開了門，很有禮貌的站在一旁讓她先進去，不過裏麵太黑了。
“胡然是在裏麵嗎？”這黑的程度，她什麽也看不見，止步在原地，畢竟她是一個怕黑又怕鬼的人。
“胡然在裏麵，老師你不找他了嗎？”女孩繼續說著，還走在了夏歡的前麵，對著漆黑的裏麵的喊著胡然的名字，似乎從裏麵傳來了什麽回應的聲音，不過聲音有些弱，但回音不是呂佩的聲音，好像是在更遠的地方回傳過來的，這個房間到底有多大。
“裏麵有燈嗎？”她問道。
“這是小黑屋，沒有燈的。”
夏歡掏出手機，準備用手機照明，剛拿出手機，後麵有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被嚇了一跳，回頭發現是之前帶她領路的年輕女人。
“這裏不要亂走動。”
“不好意思，但是這裏麵關著一個小男孩，裏麵那麽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年輕女子就將她前麵的小女孩拎了過來，指責道：“又逃課了，不是說上廁所的嗎，廁所在這裏？”
夏歡看著她們，繼續道：“現在是上課了，那裏麵的小孩應該讓他出來了吧。”
“那裏麵有什麽小孩，”年輕女子站在了夏歡的前麵，伸手一掀，那漆黑的空間原來隻是一條條黑色的布簾，“這個孩子的話不能信，又在撒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