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他們無法動手,我可以
水兮煙清醒過來的很快,會點拳腳的身子底子就是不一樣,她一抬頭,身上卻壓著個人。
她抬手就欲給那人一掌,但努力了半晌,連指尖都動不了一絲,“滾開……”
她卻是第二眼才認出,在她身上伺弄的人是息五爺,而並非息子霄。
他臉上有青白的猙獰之色,連平素風流的鳳眼也都泛起戾氣,根本就不再像是一個人,而是一頭獸,還是理性皆無的那種。
水兮煙支吾的說不出一個字,那張芙蓉般妖嬈的臉上痛苦不堪,她暗自動了動手指,終於有了一絲的鬆動,但還是不夠,還不夠她一掌就將身上的這禽獸給打死,於是她期期艾艾的求情道,“你……放了……放了我吧……”
水兮煙不說話,小聲的抽泣,暗地裏,她一隻手已經握緊了拳頭,隻待最好的時機給息五爺致命一擊,這般天大的恥辱,她定要他死不可。
息五爺哈哈大笑,那笑聲瘋狂又邪惡,已經不在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人性被惡毒蠶食殆盡,隻剩下扭曲的身心,披著人皮不滿欲念的饕餮。
在這息府,先是雲梳,後來是柳青青,那個丫頭小桃,還有丫丫……
這些是花九知道的,指不定還有更多不為人知的醜事被掩埋了過去,花九心底越是憤怒,她麵上就越是冷靜,她一直淡漠無情地看著息五爺糟蹋水兮煙,畢竟水兮煙也不是好人,但她抓著息子霄的手,卻越來越用力,幾乎那指甲都在息子霄手上掐出血絲來。
“不想看,就別看。”息子霄聲音低沉,就是他萬般算計,都沒想到最後引來的這蛇竟是息五爺,他的父親,那個他一向以為隻會好點美色便罷的人,豈不知他已經墮落到了這地步。
“息子霄,我要他生不如死,你可有意見?”花九問道,她聲音清冷如冰,眼前又出現丫丫死前的那一幕,指不定那時候丫丫一定千呼萬喚地在叫她,叫她母親,叫她救她!
息子霄沉默,良久,他才道,“我從來,沒有父親。”
是的,他沒有父親,那個隻圖自己一時貪歡爽快的男人,又怎配是他的父親,他也隻不過是他歡愉之樂過後的附帶而已,即便他從前接他回息府,那也是想著他能有繁衍子嗣的作用。
花九轉頭,淡色的眼眸宛若一汪平靜如死水的湖泊,但那眸底深處,息子霄看到,有一種無窮盡的狠厲之氣化為磅礴的野獸在叫囂,“帶我下去。”
她這般說著,光是話語就已經有冰寒之氣衝出來。
然,息子霄的手正搭在她腰上,從芙蕖院門那就猛地躥出個白色身影來,那人速度很快,隻一下就衝到息五爺身後,搬起地上的一塊大石頭,就往他背後砸去。
“啊……”息五爺不防備,當即被砸的慘叫一聲。
水兮煙眼神一狠,抓住這個機會,抬手就打在他胸口,然後電光火石間又抬腳,瞅準了,一腳將息五爺踹開。
這下的慘叫更是響亮,幾乎將整個息府都驚動了,息子霄趕緊帶著花九下來,立馬就奔到那白衣人影麵前,很是擔心地喊了一聲,“大哥……”
花九不為所動,她甚至沒看息華月一眼,她徑直走過來,揚手朝水兮煙灑了把香粉。水兮煙麵還有怨毒之色,她暈迷閉上眼之前那像毒蛇一樣的陰冷眸光還掛在花九身上。
“逆子!你們兩個逆子!”息五爺顫巍巍地站起來,他腰躬身,要知道水兮煙是用了狠勁的。
息子霄不理他,息華月一向清朗如月的臉上竟第一次出現又悲痛又狠厲的神色,他看著息五爺,半個音都發不出來,隻覺胸腔之中以往的仇恨這刻全部化為諷刺朝著他撲過來,“為什麽?”
“哈哈哈,”息五爺肆意的笑了起來,似乎吃定麵前的兩個兒子不敢將他怎麽樣,畢竟弑父的罪名不是誰都敢擔當的,“你媳婦真好啊,嘖,要不是珠胎暗結,你母親下手的快,我又怎麽舍得弄死她……”
息華月的身子已經在發抖,息子霄一把扶住他,哪想卻被他拂開,嘴角有血絲流下來,他竟是生生將牙齦給咬出了血來,“所以,阿梳懷過的那個孩子……是……是你的……難怪,難怪母親要下手落胎,還說是我身子不好……生養不活……”
息五爺笑了下,這會他臉上剛才的猙獰退去一些,又回複了一絲人模人樣,“我是你的父親,一個女人而已,你好意思和我計較……”
息五爺這話沒說完,花九在他身後,她不知從哪撿起一手腕粗的木棍,朝著他後背就抽了下去,當即抽的息五爺一個趔趄,他那一撲,卻是朝著息子霄的方向。
眸色深邃如墨,息子霄看了眼花九,他一抬腳,就將息五爺給踩在地下,動彈不得。
“息七,你個孽障,還不放開我!”息五爺嚎叫起來,他這會終於想起花九來,花九對付息二爺的手段他可是親眼目睹,心中有了一絲的懼意。
息子霄不答,他臉上不甚有表情,但眸底對息華月無法掩飾的關切卻清晰可見。
“他們無法動手,我可以!”花九擲地有聲,像一把冰珠落地從她身上散發的寒氣是見次起落,她在息五爺惶恐的目光中脫下手腕上的銀製手鐲,“雲梳我不管,柳青青我不管,小桃我更不管,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將主意打到丫丫頭上,你可知,我正準備將她當親生女兒來養……”
第一次聽花九這般說,息子霄目中有驚詫,他從來不知道花九竟有這樣的想法,對丫丫那般看中,要知道,平時根本就不見任何人能被她放心上過。
“丫丫的事是我不對,兒媳你放過我……那是意外……”息五爺劇烈的掙紮,但始終逃不開息子霄那腳。
“閉嘴!”花九已經走近息五爺,她在他腦袋邊蹲下,纖指撫過手上的凸點,口吻輕柔地像和煦春風,“你若想殺丫丫滅口,殺便殺了,你更不該那般折磨她,她才隻有三四歲哪,所以,放心我不會讓你死,我隻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這話一落,扳著息五爺的嘴,按下手鐲上的凸點,有馥鬱迷人的香液流入他口中,他是想吐也吐不出來。
“這才是開始呢,”花九鬆開息五爺,嘴角有勾起的弧度,杏仁眼眸末梢都洋溢著淺笑,“這香就叫催情,聽說吃了這香的人,日日夜夜,每時每刻,隨時隨地都會受著煎熬,但你放心,三日即可自行痊愈,痊愈之後,那欲望隻會更愈演愈烈,永無止盡……”
息五爺都哭出來了,花九這一通話,立馬讓他下身失禁,就有騷味傳來,“兒媳……你放過我……我什麽都沒對你……做過啊……”
他這話才一出,胸口息子霄踩踏的地方就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花九揚著手裏的鐲子,轉到第二個凸點,從裏麵擠出香膏,然後盡數塗抹在他的四肢,這香卻是沒半分味,“這香膏,一抹上就會滲入血液中,遊走全身,最後全身動彈不得,像個癱了的死人一樣硬邦邦的,全身上下就隻有眼珠子能動,日後兒媳給你找幾十個美貌如花的婢女貼身伺候著,這份孝心公公不用太感動……”
隨著話語,息五爺就發現自己當真在緩慢的開始動不了,他張張嘴,終於發現一味哀求無用,那臉上猙獰之色又浮現出來,眼珠泛紅,“你這賤人……”
他話沒完,就有悶聲從息五爺的胸口傳來,卻是息子霄麵色生寒地一用力,瞬間就碎了他幾根肋骨。
花九也不生氣,該是說她所有的怒意都已經化為一種冷靜的自持,“現在,公公可否告訴我,你那用來迷人心智的香是打哪來的?”
“你果然聞得到,你若將剛才在我身上下的香解了,我就告訴你!”息五爺賊心不死,這個時候,他看著花九就笑了。
哪想,花九冷笑一聲,一腳踹在他臉上,“做夢,你若說了我還能留你條舌頭,讓你日後可以使喚使喚婆婆來伺候,你若不說,那這輩子就別想在說話了。”
這話才落,花九臉上外露了絲駭人的怒意,仿佛剛才她的那番動作皆是幻覺,她扭開手鐲,這下那手鐲一分為二,一把就將裏麵所有的香品都灑到他臉上。
就見有嗤嗤白煙從息五爺臉上冒出來,他大張著嘴巴,一絲音都發不出來,像條擱淺的魚。
花九麵無表情,她直起身,高高在上睥睨著地下狼狽不堪的息五爺,她那鐲子裏調製的香品本就是用來防身的,無一不是烈性至極,化人血水都還是好的,更多的是叫人淒慘無比。
她看著自己親手廢掉的息五爺,心中因為丫丫之事一直壓抑著的戾氣才稍有舒緩,但這當,她這一口氣都還沒來得急緩出口就猛然聽聞息子霄喊了聲——
“大哥……”
她轉頭,就看到息華月竟雙目泣血,發絲頃刻灰白,人就那麽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