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就說我邀他看好戲
花九第二日才剛睜眼,春生便進來說,大爺已經讓人將柳青青抬出府去了,她打聽到下麵有人在傳,這息府那芙蕖小院邪門的很,專禍害府中的女子,先是勾引其私通,歡愛之後,便將女子給沉塘做出是自盡的模樣,這整個過程都不會有痛苦,所以幾年前死去的雲梳死時臉上帶笑,柳青青死的時候也是。
這邪淫的惡鬼通過歡愛專吸女子的精氣,所以她們才會死。
更有甚者說,息府早年被趕出府家族除名的息三爺死在了外麵,因根在息府,所以便回來報複老太爺來了。
這些怪力亂神的說法,當然都不可信,花九寧可願意相信這息府是有一雙黑手藏匿其中,瞅準時機便會躥出來,但她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柳青青又為什麽會在她出府的時候到芙蕖小院去,別說是給息子霄祈福,這根本不可能,要不然她在府裏的時候柳青青都不會靠近芙蕖小院半步。
想到一團一團的疑問,細眉不經皺起,春生伸手輕揉幾下,為花九揉開那皺褶。
誰想,花九卻一把抓住她的手,那手溫度極低,指尖都是涼的,雖然花九此刻還躺在床上,“春生,找個借口出府,花點銀子去外麵悄悄地找個仵作,給我挖開柳青青的屍身,我就不信什麽都查不出來,他們想含糊著擄過去,但我們要在息府過這麽多年,不找出這個黑手我不放心。”花九說著坐起身,要是可以這事她也不想讓春生去做,畢竟隻還是個未出嫁的女子,雖說人是穩重,但這種壞陰德的事又哪有幾個女子不害怕的。
春生趕緊拿了件袍子為花九披上才道,“是,婢子這就去,婢子換夏長進來伺候您。”
末了,她咬了下嘴唇,臉上欲言又止,想了想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說,“姑娘,容婢子多嘴一句,昨晚那種陪大公子喝酒的事,您以後還是少做為妙,雖然婢子也覺得大公子可憐,但您是寡婦,容易落人口實。”
白玉般的小臉上有淺笑盈盈,花九掀開被子看著春生就道,“姑娘我還能做一輩子的寡婦不成?有時候總要為自己打算不是?”
春生想了下,也覺得是這麽個理,姑娘能這麽想也是太好了,這心下一高興,便將剛才的擔心散的個幹幹淨淨。
花九走出小院的時候,難得的今天居然有日頭,淺白的日光鋪瀉而下,便為昭洲幹冷的冬天染了幾分的暖意。
她將從小湯山帶回來的香花整理出來,一共三株,一株她找了個背陰通風的地種下,另外兩株卻是在讓夏長找了個花缽栽缽裏。
灑了加過碎冰,冷的凍手的水澆灌透過,花九將枝上略有焉耷的香花摘下,隻三株便有小小的一捧,花九深嗅了一下,香味馥鬱,仔細點應該能調製出一小瓶的香品。
在暗香樓名聲傳出去又少貨的這個時候,先將這香品投下去,引起轟動後再讓這香花出世,想必便能引起某些勢力的上鉤。
“姑娘,這花好香,婢子怎麽從未見過?”夏長站一邊,手裏拿著水壺問道。
花九眸色柔了那麽一瞬,唇尖微翹,“火絨。”
夏長麵上有好奇,明明這花白如冷雪,上覆有纖細柔軟的毛絨,怎麽就與火有關了?
花九將自己關在房間裏,大半天過去,才出來,夏長眼見她臉上有笑意,手裏還握著一小青瓷瓶,“姑娘,香成了?”
點點頭,杏仁眼眸眯了眯,唇角就止不住上翹,“當然,這千魅之香定能在昭洲掀起一番風雨。
說完這話,花九便想起早上吩咐春生的事,“春生回來沒?”
夏長搖頭,臉上頗有擔心。
花九心下一沉,按理出去找個仵作在悄悄的將柳青青屍身偷弄出來,應該不會這麽費時間才是,可都這會時間了,靠近酉時時辰,卻半點消息都沒有。
“姑娘,”這當,冬藏的聲音帶有歡愉之色的小跑進來。
“可是春生回來了?花九問道。
哪想,冬藏也是搖頭,但臉上又有興奮之色,“咱們快去看,小桃那邊傳來消息了。”
一聽是於宣那邊的事,花九細眉梢微挑了一下,淡色眼眸便冷了幾分,“可是於宣上鉤了?”
“應該是,上次小桃不就說這於宣其實是個不安分的,每隔幾日都要獨自出去幾次,卻根本不知道做什麽去,剛才有信說,她又出去了,而且還是在小桃給她說了這二房隻剩個息華薄堪堪可靠,而且又是和姑娘有大間隙之後。”冬藏臉上的笑意越老越掩不住,那眸子都發出晶亮的光芒來,似乎就等著看於宣怎麽栽到自家姑娘手裏倒黴。
花九把玩了下手裏裝香品的小瓷瓶,唇尖有刻意的隱笑,連帶眼眸裏也有一種濃濃的興味之色,“去請息先生,就說我邀他看好戲。”
夏長和冬藏皆一愣,似乎沒想到這事怎麽就要讓息先生知道了?不是應該偷偷摸摸一點麽?但好在兩人雖心有疑惑,但對於花九的話卻是從不質疑,立馬冬藏就蹦蹦跳跳地請去了。
二房的院子叫鸞鳳閣,整個院子布置的奢華又貴氣,全是息二夫人以往的手筆,花九很不屑這府中的中饋,然息二夫人還就看中了,雖大部分的掌權和錢財都是息大爺息烽的手裏,但息府家大業大,落到她手裏的自然也不少,待刮了一層之後,那也是可觀的一筆數目。
息老太爺以前想著二房息二爺是個不爭氣的,息華薄也是爛泥扶不上牆,很多時候對於息二夫人的作為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二房日子過的不致於太艱難。
冬藏領著花九和息子霄從僻靜的地方進去,二房今日勢薄,好些下人也懶惰了,偌大的院子走了半天都沒瞧見個伺候的。
“那,那邊是息四公子的屋。”冬藏探頭探腦地瞧了下,就對花九和息子霄道,那模樣竟是早便將這院子摸的熟的不能在熟。
“轉屋子後邊去,那裏有窗。”花九看了下,眼角餘光瞥了掉後麵的息子霄一眼,眼見他依然麵無表情,更沒半絲好奇的樣子。
待三人轉到屋子後麵,才剛靠近半開的鏤空木棱窗,便聽聞一陣斷斷續續的喘息呻吟。
花九一怔,她想過於宣到二房這邊來有很多的可能,但惟獨落了這一種,不過再一想這也正常,於宣年紀也不大,也就十八九而已,息子霄又是個常年不在家的,這會更是幹脆詐死,她一側室,再無依靠,那便要找更為穩妥的靠山了,這息家也隻有息五爺和息四公子是好色之流,她也算五房的人,這要是勾搭了公公那罪名便大了,如此也隻有息四公子最為合適,而且現今二房這般境地,雪中送炭更易讓人心無芥蒂的接受。
好歹息四公子也是二房長子,日後他若開口要個孤寡了的賤妾,息老太爺也根本不會管這事。
“看好戲?”一直尾隨的息子霄這當眼眸之色瞬時加深,他俯了下身,幾乎近地湊到花九耳邊,吹拂著那一絲零碎的發絲就低低的問出口。
花九斂了下眉目,視線落在前麵還不明白狀況的冬藏一眼,“冬藏,你去外麵守著。”
冬藏年紀還小,這等汙穢的事,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聽聞這話,冬藏臉上有好奇,雖然她很想看於宣落敗,要知道早些他們剛進府的時候,這於宣可是跑來找自家姑娘示威來,說姑娘沒名沒份,這過節她可是記著,但姑娘的話那也是要聽得,所以她二話不說朝息子霄福了一禮就輕手輕腳地離開。
息子霄視線看著冬藏身影消失,然後他才轉頭,眸底深處有戲謔,“還想看?”
花九根本沒半點羞赧,她粉櫻的唇線上翹,白玉小臉上就有淡淡的挑釁,“莫非先生不敢瞧?”
她突然便覺得那張戴著假麵又經常麵無表情的臉真是礙眼的很,很想親眼瞧瞧若看著自己的妾室與其他男人苟合,那眼睜睜看著被戴綠帽又會是怎樣一番光景。
不得不說,花九眼波一轉,就沒有過好心思。
息子霄隻看著花九,視線望進那雙極淡的眼瞳之中,根本看不出在想什麽,就在花九以為他要退卻之際,熟料,他竟一把抓起花九的纖細手腕,大步一跨就靠近那窗,扳著花九的腦袋,一起看了進去。
息四公子的房間很騷包,就和他那個人一樣,居然垂落著粉色的輕紗帷幔,鏤空雕刻的圓形月亮門,仔細看去,那雕刻的竟是一幅一幅惟妙惟肖的春宮圖。
花九嘖了一聲,暗想,那同樣好色的息五爺房間是不是也這般。
房間裏唯一的大床上竟然沒人,地下全是被拂落的筆墨紙硯,還有亂丟的肚兜褻褲,靠近月亮拱門的前窗那,偌大的書桌上,兩具白花花的肉體交纏,花九隻才看到於宣站著匍匐在桌上,息華薄覆在她白如凝脂的身上動作,驀地一張大手就將她眼睛給蒙住。
“走了。”
耳邊傳來息子霄刻意壓低的聲音,有溫暖的熱氣拂過微涼敏感的耳垂,就帶來癢癢的感覺,花九略有不適的側頭蹭了下肩。
她看不到此刻身後息子霄的眼神,幽深若翻騰的潮水,他唇抿著,下頜線條冷硬的像冰雕,他並不看房間裏的正在行媾和之事的兩人,盡管其中一人還是他那所謂的寵妾。
他隻垂著眉目,看著隻到自己胸口位置的花九,眼神梭巡過白玉般的小臉,有若清輝其上,便美好的讓人流連,視線焦點落在微翹的唇尖,自有不經意的誘惑浮遊而出。
花九不經意歪頭蹭肩的動作,那臉頰帶著女子特有的芳香恍若落羽般輕拂過他唇邊,留下一縷足以讓他縈繞到夢回的味道。
“放開。”花九清冷的聲音若掉落的冰渣,她感到小臉上那掌心散發出的潮意。
依言放開,有光躥眸底,杏仁眼眸眯了眯,她已經被息子霄拉著帶離了那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