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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乖,要裝就裝像點

  京兆尹的公孫大人本就一直在前院品香和人聊天,聽見有人居然青天白日在花府打人,這還了得,立馬差人去喊了幾個帶刀侍衛進來,當即便衝到戒尺閣,當場就將楊敦緝拿送入大牢。


  剛幽幽轉醒的楊氏才睜開眼,便看見自己親哥哥被人帶著鐵鐐,押往大牢,當即便一口血噴了出來。


  “母親。”花九驚呼一聲,小臉蒼白,步伐不穩得就撲到楊氏身邊想饞起她。


  “母親,可喜歡女兒送的這大禮?”花九靠近楊氏,低頭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就在她耳邊輕輕的道,伴隨的是那一兩聲的輕笑。


  “你……你……”楊氏被氣的一口氣喘不上來,那嘴角已然又流下血來,她惡狠狠地盯著花九,宛若一匹被驅逐的母狼,凶狠的很,最後竟是用足全身的力氣,當即便朝花九噴出一口血水。


  花九早防著她這一動作,頭微微一偏,佯裝被楊氏推倒在地般,就避開了去,“母親,女兒確實不知道玉氏配方之事,不過,您要怪罪就怪罪吧。”


  “賤人,自己做出這等下作的事,竟還有臉推在女兒身上!”一提起玉氏花香配方,花業封又怒了起來,他一想到就在剛才,楊氏還拿著那香木嫁妝盒子逼問花九,在他看來,卻是個恬不知恥得讓花九背這黑鍋。


  一直漫不經心看著的花明軒,這當,走到花九身邊,輕扶起她,然後就一隻手圈在她腰身,不放開,旁人看去,還隻當花九剛被楊敦誤傷了又被楊氏一推,儼然傷了身子,站立不住才靠在花明軒身上。


  但隻有花九才清楚,她根本沒半點傷,而花明軒手臂緊匝,猶如鐵圈一般,隻堪堪一隻手就將她的腰困了個結實。


  掙脫半天也紋絲不動,花九便心生惱意,她微微側頭,就以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問道,“明軒哥哥,這是做什麽?”


  聞言,花明軒低下頭,眼眸深邃地斜睨著花九,那眼底平日裏的冷漠減了幾分,忽的他就那麽輕笑出聲,胸膛的震動驚得花九心下發悸,“乖,要裝就裝的像點。”


  花九差點沒被自己口水給噎住,這種誘哄的語氣是要鬧哪樣!


  “賤丫頭,我早晚要弄死你!”卻說楊氏將滿腔的恨意都傾倒在花九身上,對花業封這個無情無義的男人她至今算是徹底心如死灰,而花九,她到這步田地,卻全是拜她所賜。


  聽聞楊氏這話,花業封更怒了,他朝外大喊一聲,“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押到柴房。”


  “哈哈哈……”楊氏大笑出聲,笑聲貫穿閣樓,透上蒼穹,便帶有一種說不出的淒涼和蒼白。


  花九看著楊氏被拖出去,那地上都被拖出一條血痕來,她心底空寂一片,說不上快意也說不上輕鬆,隻那慣常勾起的嘴角,上翹了一絲的弧度,淡色的眸底越顯冷漠。


  她姓花,在她的骨子裏,流淌的是花家血脈,或許從骨髓裏透出的她便和花業封一樣,從來都是冷漠寡情的人。


  花明軒微側頭,看見自己下頜之下的女子半垂了眸,掩掉那雙迷蒙好看的眸子,長翹的睫毛恍如蝴蝶翅膀般撲閃幾下,落下幾縷窸窣的斑駁暗影,白玉般精致的臉龐,不及巴掌大,那麵上明晃晃掛著冷漠疏離,讓他心底為之動了一下。


  “來人,花氏阿芷品行不端,今以家法處置,杖責十五,以儆效尤!”花業封重新坐到高堂之上,他一手執著那丈長的圓木棍,無比冷漠得到。

  話落,花芷便被人潑了一盆冷水,拖到屋子中央,待她轉醒之後,兩婆子一把就背剪了她的雙手將她按在地上。


  花芷驚懼地看著一婆子從花業封手裏接過那木棍,朝著堂上祖先列位的地方三叩九拜之後,就站到她麵前,高高揮起木棍——


  “不,爹你不能這麽對我……祖母……芷兒錯了……”花芷大喊著,從小楊氏將她護的很好,沒吃過半點苦頭,這一棍下去,她卻是根本承受不住的。


  然而,所有的人都對花芷的哭喊無動於衷,那一棍終還是落下,便聽得花芷慘叫一聲,甚是淒厲。


  花九嘴角的笑意深了一點,前世,跪在這戒尺閣,受棍鞭笞的可是她,那時,楊氏和花芷還有花老夫人以及花業封也全都如現在這般冷漠地看著,沒有人,沒有人對她伸出過援手。


  她生生受了十五棍,那棍打下來也是有技巧的,高高舉起,重重落下,勁用的可謂是快準狠,杖責後卻根本不會留下外傷,隻是內裏,估計早已充血腫爛了。


  那一生,也是在今日,她本不欲踏出自己小院,拗不過碧荷的拖拽,她局促的站在這木樨盛會之中,轉身,碧荷便拿了她的換洗貼身肚兜送到楊氏處。


  她更是被碧荷在品香環節上弄髒衣裳,被花老夫人嗬斥,花業封所不喜,所有的委屈自己咽下不說,在回閨房換衣裳之際,碧荷在焚香裏做手腳,讓她神思恍惚,然後一楊氏早安排好的男子揣著他的貼身肚兜入了她的閨房。


  好在她一向意誌堅定,那時一心以為會嫁入郡王府,死守自己的清白,卻也被花芷帶著人當場撞破房門,讓所有賓客目睹她與陌生男子的衣衫不整,而後楊氏更是從男子身上搜出她的肚兜,自此,她百口莫辯,即使最後清白保住,但就名節來說,在眾人眼裏卻是已經毀了。


  而在這戒尺閣,她還在被棍責,楊氏就已說通花老夫人和花業封讓花芷替她嫁入郡王府,而她,則被送入平洲張家,伺候傻子,因著名節有損,便隻能為妾!


  現今,角色互換,位置顛倒,她用同樣的手段還報花芷,顯然的,花芷如今的結局比她前身還慘。


  實際,她本沒想到會做到這一步,在楊家有人到坊間尋求傾城香之際,永和公主便按照花九的安排將剩下的另一瓶傾城香送到楊家人手上,美名其曰,隻贈有緣人。


  而又在花業封找賣香之人尋求配方之際,就在眾人都恨不得將此配方據為已有時。


  楊家自然也不例外,幾代的簪纓家族,沒人從商,家底自然是會被吃空的,於是再有一個可掙大把銀子的機會擺在楊家人麵前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在欲擒故縱個幾次,花九便讓人將那配方贈予了楊家,對此,楊家毫不懷疑。


  畢竟,賣香之人曾經還是楊家小管事,偶得配方,無意調製出香品後,這楊家曾經的恩情,還以一報卻是理所當然。


  事畢,那等背主求榮的賣香之人,自然是永和公主派人幹淨的料理掉了,自此,死無對證,誰也不知道傾城香真正的出處。


  楊家在得到傾城香品時,便迫不及待地送到楊氏手裏,畢竟如果花芷順利做了郡王妃,對楊家來說,那也算是有著天大的好處。

  楊家備受聖寵被冷落的太久,心急如焚的,他們想要崛起。


  花芷在拿到傾城香時,自然毫不猶豫地用上了,甚至她都沒心思細想這香品用法怎的就和公主府那日永和公主所用的不同,她滿心歡喜的以為木樨盛會這日,隻要有單獨與寧郡王相見的機會,那郡王妃的位子便非自己莫屬。


  為此,她支使婢女采樂扮作小廝,故意到外院弄髒寧郡王衣袍,再讓不懂事的小婢女將其帶到客房來。


  花芷她還生怕這事有差池,故在客房焚了一點作用極淺的催情之香,她倒也不笨,生怕寧郡王說那日之言隻是不作數的戲言,如若到那步,她甚至都打算好就讓人撞破她與寧郡王獨處一室,這樣不用付出那等自毀名節的代價來,寧郡王也是必須要對她負責的。


  不得不說,如若這事沒有花九的插手,十有八九花芷最後會如願以償,畢竟無論娶花家哪個女兒都是娶,隻要花家有財力支持郡王府便好。


  哪想,花九早便算準了花芷的心思,她太明白花芷想嫁入郡王府的心思,也太清楚她有多害怕嫁到平洲張家給傻子為妻去,所以起先,她便在婢女采樂的小廝衣服上熏了不起眼的罌粟香,這種香平日裏香味極淺,根本聞不出來,唯有與催情效果的香一相遇,那便會漸漸濃鬱起來,並帶有強烈的迷幻效果。


  為防這事的萬無一失,畢竟即使如花九也不敢說能將人心全部都謀算到,她也不確定婢女采樂就一定會做小廝打扮,所以在客房焚香中,花九又差夏初加了另一種香丸,作用和罌粟香同樣。


  緊接著,先是調走給寧郡王引路的小婢女,仿了花芷字跡送字條給楊鑒仁,而婢女采樂對花芷的報複,花九卻是沒料到的。


  本按照花九的估計,楊鑒仁是個典型的好女色酒肉之徒,雖看見美色會邁不動腳,但對花芷他應還是多有顧忌才是,畢竟楊氏不是個好相與的。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楊鑒仁卻是這般想的,明知被人暗算的情況下想先行滅掉焚香,然而當這女色的誘惑翻上一番,很自然他便繳械投降了

  事情發展到這步,如果花芷或楊鑒仁本是個心性堅定之人,即使那焚香有催情迷幻作用,那也不至於會發生三人媾合的局麵來,畢竟借用外物,這都隻是間接的因素。


  導致這樣不堪的結果直接原因便是——花芷心懷雜念,而楊鑒仁又是紈絝風流子弟。


  她與人留有一線餘地,但被人罔顧而不知珍惜,這便怪不得她了。


  然後便是很自然的,花業封發現花芷身上的傾城香,繼而便主觀臆斷為楊氏早得到了玉氏花香配方,但卻用於幫扶自己娘家人了。


  這在一向以家族利益至上的花老夫人和花業封眼裏,那便是不能容忍的。


  自此,這一局,楊氏大敗,還與花業封離了心,以後想要在花家立足估計都難了,最主要這招釜底抽薪,徹底地斷了楊氏後路,即使不被休回楊家,在花家,那也是沒她出頭之日了。


  而花芷,被廢的徹底,其實大殷的風氣,要是成親後婦人與婦人之間偶爾相互紓緩欲念,不會受人唾棄,但花芷錯就錯在,她還是閨閣女子,有婚約在身的同時,竟還弄出三人行淫的事來,那便是不被沉塘都是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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