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死他生
柳靈故意板起了小臉，叉腰指責道，“是不是你非要我生氣你才覺得是這樣？”
柳清連忙賠笑，“哪裏哪裏，靈兒最乖了，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嗯”柳靈重重一點頭，不著痕跡的從那稍顯低矮的石碑之上拿走了一物後，快速的來到了一條較大的石道之上。
柳清看著那瘦削單薄的身影，很是複雜的一笑，隨即走到那石碑之前，手指一用力，竟是將那很是古舊的死字給掰了下來。
自小他就跟柳靈在一塊兒，可以說是看著她長大的，有沒有說話可以說隻要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神色既然能慌張成那樣，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雖然他對這些曆史久遠的文字認識的不多，但是柳靈自小卻是極愛這些，耳濡目染之下，對於最基本的字他還是認得的，當他看到生和死兩字時，也就瞬間明白了到底怎麽才能過去。
“哥，快來，馬上就要過去了”柳清對著柳清招招手，一臉的笑意，在那頗為精致的麵容之上看不出是即將生死離別的痕跡。
“好”柳清快步上前，隨即兩人便是齊齊的登上了那兩座形狀不同的石台。
嗡嗡~
那兩道石台緩緩動了，很有節奏的向著對岸靠去，柳清腳底輕劃，將身下的那一道圓形石台上的灰塵略微掃開後，心裏卻是猛然一顫。
那上麵，赫然寫了一個生字！
“妹妹……”柳清很是慌張的大叫道。
柳靈身形一頓，機靈如她，隻是從柳清慌張的表情便是猜測出了緣由，當下輕笑道，“哥，你別怪我，這都是我自願的，我隻是想要你活著，因為隻有你活著，才能去殺掉封勳，甚至是重振家族的威名”
柳清心如刀絞，柳靈此時雖然笑著，但是那種笑容卻是極為的苦澀，就像是暴風中苦苦掙紮的一株鮮豔的玫瑰，雖然美的不可方物，但是轉瞬即逝。
“不要，為什麽，你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今後怎麽麵對我的內心？”柳清紅了眼，很是無力的說著。
轟~
就在兩人對話時，兩人所站的石台卻是忽然顫動了起來，隨後一道很是古老滄桑的話語便是飄入了兩人耳中。
“孰生……孰死？”
“我死他生”柳靈紅唇輕啟，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
柳清無力的跪倒在地，忽然拿起了那個被扣下來的死字說道，“你看這個，我拿了這個死字，不要動她，讓我換她”
那不知來源的聲音仿佛是頓了一頓，隨即道，“那就……你”
柳清鬆了一口氣，正欲看向柳靈的時候，卻是聽到了，“不，還是我來，我拿了這個，這才是比他拿的更有價值的東西”
柳靈雖然很是驚訝柳清拿了那死字，但是還是以一種很是堅定的話語說道，隨即向前緩緩伸出了手掌，其上麵赫然躺著一塊石料，那正是那塊石碑的正中央所在。
萬物以心為活著的證明，而沒有生命的事物則是以最為珍貴和位置最為恰當的地方來當做完整的證明。
而一塊石碑最珍貴的地方莫過於其上的碑心，也就是碑正中十寸的位置。
柳清臉色變得異常灰白，他萬萬沒想到柳靈竟然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將這塊石料拿了過去，他在剛剛端詳的時候，隻是當那一塊石料的質地不一樣，光線不是很充足，他也就沒有過多的在意。
“嗯……那就…你”那一道很是滄桑的話語再次傳來，在斷斷續續的說完這幾個字之後，便是如同陷入了沉睡一般，再無聲息。
柳清麵如死灰，隨即像是不甘心似的，揚天大吼道，“為什麽你非要要一個人死？要是非要一個人死的話，那你去死好了”
雙手握拳，幾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向著那地麵狠狠的一錘，全然不顧拳頭上已經流出了殷紅的鮮血。
“哥……你別傷心”柳靈也是忍不住流淚了，開口勸慰。
“哼……爾等皆去死吧”那一道蒼老的話語就像是被先前柳清所說的話所激怒了似的，一聲冷哼猛然如炸雷一般在兩人耳邊響起。
下一刻，柳靈很是痛苦的雙手捂住了耳朵，嘴角都是溢出了血跡，而柳清就像是被雷擊了似的，身子猛然向後倒去，一大口鮮血噴出。
轟嗡
一聲很是怪異的響聲響起，隨即就是兩道昏黃的光芒將兩人所在那一片狹小空間所籠罩，一股極度壓抑沉悶的氣息從其中不斷的散發出來。
柳靈急了，忍住那幾乎能讓她窒息的氣息，對著前方跪下道，“前輩，柳清無意冒犯，柳靈希望前輩放過他一命，柳靈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柳清掙紮著起身，周身都是籠罩起了一層很是祥和的綠色靈力，很是倔強的說道，“妹妹，不用去求他，他算是什麽狗屁玩意兒，就算他實力超強又怎樣？還不是隻會欺負弱小？”
“你別說了，不然我們都得死”柳靈臉色蒼白，趕忙出聲，同時對那前方的方向說道，“前輩，柳清隻是一時腦袋發熱，還請前輩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等計較……”
奈何那先前的聲音就像是陷入了沉寂似的，絲毫不理會柳清的質問和柳靈的求饒。
即使是這樣，兩人所受到的壓力和那股極度壓抑沉寂的氣息沒有絲毫減少的施加到兩人身上。
柳清站直了身子，絲毫不懼怕那一股堪稱山嶽般向下施加的壓力，同時還將自身的靈力包裹住腳下的那一道石台，盡力的向著柳靈的方向滑去。
在兩人剛剛登上這石台的時候，他也是嚐試過，但是自身的靈力隻是一接觸到石台之上，便是會被瞬間吞噬，不會留下分毫，眼下那神秘的吞噬之力就像是被解開了似的，任由他向著柳靈那邊滑去。
柳靈銀牙緊咬，也是照著柳清的動作做，現在看來，柳清已是將此處的東西惹火了，想要乞求原諒已是不怎麽可能了，既然如此還不如兩人湊到一起呢，最少死也要死在一起才好。
“呃啊……”柳清剛一接觸到柳靈所在的地方，就是感受到一股很是霸道的力量傳來，那種力量就像是現在他們承受力量的相反似的，兩種交織在一起那簡直就是致命的殺招。
在那一瞬間，柳靈就像是失控了似的，周身的靈力不加保留的向著前方施展而去，碧綠色的靈力死死的覆蓋在柳清顫抖不止的身軀上。
柳清大駭，因為雖然在柳靈的幫助下自身好轉了不少，但是柳靈現在可謂是糟糕到了極致，不僅嘴角有著鮮血流出，七竅都是因為這裏的壓製性氣息而溢出了血跡！
“靈兒……”柳清低吼道，隨即不管不顧那幾乎可以把他撐爆的壓迫性氣息，幾個跨步就是強行站到了柳靈的石台之上，一把把柳靈攬在懷裏，原本就是狹小無比的石台更是因為多了一個人而顫抖不已，就像隨時都會崩塌似的。
柳清靈力運轉，引導著柳靈的靈力將她死死的護住，在這種壓力之下，原本對治療一途就是極為變態的生命規則更是加快的運轉了起來。
但是這一動，柳清也很是清楚的感受到了他體內早已是亂作一團，不僅內髒受到了眼中擠壓，筋脈上甚至都是有著裂痕浮現，在細微的感知下顯得極其駭人。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響再次響起，那一道兩人本就難以承受的壓力再次暴漲，幾乎是以翻了好幾倍的威勢向著兩人狠狠的砸來，在第一道壓力飄下的時候兩人就是因為支撐不住身軀而直直的向下倒去。
出乎意料的是，兩人並沒有跌下深淵，而是穩穩的被那一道石台接住了，乍一看去，兩人腳下的方形石台竟是快速的擴張起來，伸長到了能剛好容納兩人躺下的大小。
“吾最後給與你二人一次機會，孰生孰死？”那一道很是滄桑的話語再次開口了，這一次，沒有上次的那一種斷斷續續，相反，那話語之中竟是有著一種淡淡的讚賞意味。
柳靈在恍惚之中也是聽到了這話，當下顫聲道，“我死他生……”這話說完，便是再也沒了動靜，似是陷入了昏迷之中。
柳清慌了，跪在柳靈身前，雙手撐地，為其緩衝了一下壓力，對著那傳來聲音的方向道，“我死…她生，拜托了”
這一句話，再也沒了之前的硬氣和不屈，柳靈的昏迷讓他徹底的冷靜了下來，他知道，現在的他遠遠沒有和他說什麽條件的資格，隻能通過他的死來換取柳靈的一線生機。
“好，切莫後悔”那聲音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