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東宮曜,你信嗎?
徐慧慧還在興高采烈,眉飛色舞,卻見童畫的臉色驟然一沉。
「怎麼了?童小姐?」徐慧慧察覺到了,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奇怪問道。
童畫心中想的卻是,童家和警察局的關係好,童染進了警察局,非但不會被怎麼樣,反而還會成為警察局的座上賓,很快也就出來了。
不過看徐慧慧這麼開心,揚眉吐氣,童畫不忍心打擊她,便道,「沒事!你去準備一筆錢,對了——」
童畫轉頭問東宮曜,「總裁!你答應給她多少錢?」
她口中的「她」,指的當然是那個突然倒戈,偏向童畫的鬧事女人。
東宮曜連眼皮也沒抬一眼,隨口說了個數字。
「好!就按總裁說的——」童畫又轉頭對徐慧慧道,卻驀然住口,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再次轉頭瞪視東宮曜,
「什麼?你做慈善啊?!」
那麼大的一筆數字,就是她她都願意去干這事!!
東宮曜不滿地瞥了她一眼。他對這女人全身上下,里裡外外哪點都滿意,就是反骨和總是大驚小怪這兩點不滿意!
她現在可是他名義上的妻子,是這世上最有錢的男人的女人,還總是這麼大驚小怪,小肚雞腸的,簡直把他東宮曜尊貴的臉都丟到太平洋了!
童畫翻了翻白眼。這是小肚雞腸么?明明是他太浪費好吧?
浪費是一種可恥的行為——尤其是對她這種窮過的人來說。
東宮曜沒有搭理她,打了個電話,命琳達安排一筆錢,付給那個鬧事的女人。
徐慧慧瞪大眼睛,隨口鬆了口氣,一絲得意從心裡湧出——有總裁在她們背後撐腰就是好啊!
童畫蹙了蹙眉,雖然有些心塞,不過想到,誰叫這男人是世上最有錢的男人呢?有錢就是任性!
夜色中的帝國城堡,沐浴在一片沉穩幽靜之中。
童畫沐浴后,習慣地只穿了一件細帶的弔帶真絲睡衣,一邊隨意攏了攏濕潤黑髮,一邊走出浴室,踩在無聲無息的地毯上,走進卧室。
推開門,卻一震。
「你怎麼在這兒?」童畫杏眼圓瞪。
穩坐沙發里的東宮曜,穿著一件淺灰色真絲睡袍,骨節分明的手指,隨意端著一杯紅酒,顯然也剛剛沐浴過後的他,比白天風塵僕僕的他,明顯多了幾分清爽澄凈的氣息,月光從寬闊的落地窗玻璃透進來,灑在他一頭黑髮上,越發幽黑深邃。
「你認為我為什麼在這兒?」東宮曜卻微抬頭,墨眸微眯,反問她。
對哦!這是他的家,他當然在這兒!
童畫忽然覺得空氣不對,氣氛不對,他的目光更不對勁兒……一低頭,翛然深呼吸一口氣——
只穿著一件細帶弔帶睡衣的她,胸前的弧形設計,恰好好處地包裹了她的傲人和嬌美,一縷淺淺的粉色蕾絲,如朵朵盛開在枝頭上的初蕾,完美無瑕地勾勒出她誘人的輪廓,性感得致命。
男人投來的目光,驟然灼烈得讓她感覺到肌膚滾燙,從他目光落腳的地方,一直蔓延到她全身的的每一處。
「呃……好冷啊!」童畫似乎隨意道,便「隨意」走向衣櫃,飛快取下一件外套要穿上。
卻在要穿上身時,被一隻手擋下。
一股溫熱的氣息從背後襲來,她眼前的光芒一暗,下一刻他伸出的猿臂一攬,她便被迫往後一退,跌入他的懷中,與他緊密貼合。
「很冷?」男人磁性而暗啞的聲音落在她的耳邊,「這樣如何?」
他的雙手禁錮著她的嬌軀,他的胸膛那麼寬闊,她整個嬌小的身軀彷彿都被他裹在懷中,這還不算,他不安分的雙手順其自然地從順滑的真絲睡衣滑入,一路滑過,帶起火熱一片。
美眸中一絲僵硬劃過!她身上的汗珠都快淌下來了,她還冷么?
雖然她沒有抗拒,但他明顯感覺到她的嬌軀越來越僵,她的心情也有些不快。
墨眸中劃過一絲暗色!
「怎麼?」他戲謔陰沉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又在想男人了?是姓川的小子,還是姓上的小子?」
美眸微閃,童畫本想著,今天這男人火氣大,千萬不要惹惱了他,被他炒魷魚……可是不知怎麼就脫口而出,
「你說誰就是誰吧!」
冷不丁男人手上一用力,火熱的手指如鷹爪翛然抓緊她的盈軟,痛得她猛地蹙眉,悶哼一聲。
「我要誰死誰就得死!」東宮曜陰沉的語氣道,帶著一絲慍怒。
哼!這個可惡的女人太不知好歹了!
這段日子他都在國外,好不容易回來,這女人不但沒有驚喜,反而還拿臉色給他看,一次次惹怒他!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不知死活!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
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轉向桌子上的手機,只見一片昏黃的黑暗中,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頭像閃耀奪目。
一襲白色標準的歐式宮廷高貴優雅長裙,一頂寬大帽檐的軟帽,一張標準西方五官的臉龐上露出一個甜美優雅的笑容——那不是法國的莎拉公主是誰?
東宮曜翛然鬆開了童畫,便拿起手機,走到窗前接電話。
他用標準流利的法語和對方對話,不知是因為法語本來就很優雅動聽,還是怎麼,她只覺站立落地窗前迎著月光,背對著她的那個高大身影,驟然變得溫柔,儼然與剛才那個充滿陰騖和戾氣的男人判若兩人!
童畫自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不過她也沒有興趣聽——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可正要走出房間時,卻一愣。
這裡就是她的房間,是這個偌大的城堡唯一,暫時屬於她的容身之處!她又能往哪兒跑呢?
但她依然徑直走出了房間。緞子拖鞋踩在地毯上,無聲無息,所以東宮曜並沒有察覺到她離開了。
她走出城堡,她沒有目的地,便沿著一條路,一直往前走。
忽然一股滲入骨子裡的寒風襲來,她才意識到,第一原來她走到海邊了,第二她身上依然只穿著那件細帶的弔帶睡衣。
秋天正是漲潮的時候,洶湧的海浪卷著狂風襲來,站在沙灘上的童畫,眼睜睜看著緞子拖鞋被浪花的泡沫濡濕,一陣冰涼從她的腳趾侵襲全身。
冷!真的很冷!她知道她應該離開這裡,可是離開這裡她又能去哪兒呢?只怕比這裡更冷……
翛然,一股重力壓在她的肩頭。美眸中閃過一絲愕然,她一低頭,竟看到她身上披著一件熟悉的淺灰色真絲睡袍。
一回頭,便撞入一雙幽深的墨眸,露出寬闊胸膛的東宮曜,墨眸中流露惱怒,臉色比鍋底還黑。
「你瘋了嗎?跑這兒來吹什麼冷風?想死也得給我死遠一點!你要死在這兒我就把你扔海里喂鯊魚!!」
他莫名發了很大的火,一用力,她便被他捲入懷中,緊貼他因為激動而微微起伏的胸膛。
很暖!他身上的暖意,源源不斷汩汩湧向她。
「說!」東宮曜卻怒氣沖沖道,「你跑這兒來幹嘛?」
美眸微閃!童畫能感覺到,他真的很生氣很生氣,滔天怒火幾乎湮沒了他。
她懷疑,如果可以,他真想現在、立刻就掐死他,省得讓他一肚子怒火沒處發泄。
童畫老老實實回答,「我只是想……散步!」
「這麼冷的天散步?」
話音未落,又被對方一陣暴吼,童畫立刻蹙了蹙柳眉,下意識想要捂住耳朵。
他真的好吵啊!他是東宮曜啊!怎麼這會兒變成了一個嘮嘮叨叨的老婆子了?
「我看你是到這兒來想男人吧?這兒沒人打擾你!」東宮曜冷眼道。
童畫「……」。
童畫真的好頭疼,她倒想想男人來著,可是他總是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她哪有功夫和機會想別的男人?
「哼!蠢女人你敢……阿嚏……」痛罵的東宮曜忽然狠狠打了個噴嚏。
童畫一震,糟糕!他生病了!
這男人一生病,別說對整個城堡,對整個東宮家,甚至整個世界金融界都是大事。聽古德管家說,有一次東宮曜只是身體不大舒服,在家休息了兩天,導致股票大跌。第三天,東宮曜若身體再不好,再不復出,就有股民要跳樓了。
霎時,童畫有種把自己定義為「紅顏禍水」的錯覺。
「我們快進去吧!」童畫一邊脫下他的睡袍蓋在他身上,一邊忙道。
豈料這男人巍然不動,冷眼旁觀。
「你不是想散步么?我陪你!」
童畫「……」。她當然知道,這男人還在生氣,還在發火。可他像個小孩子似的和她賭氣……這就不合邏輯了吧?
「我現在不想散步了!我很冷!我想回去!」童畫只好道。
為了天下人,她忍。
呃……霎時自個兒都有一種惡寒的感覺。
「那你回去!我還想散會兒步!」東宮曜一把推開她,連帶那件淺灰色真絲睡袍。
踉蹌了兩步的童畫便看到只穿著一條短褲的東宮曜,偏要拿出平時那獨步天下的氣勢,只是雙手沒有抄褲袋的地方而已……
童畫想笑,可此時她哪裡笑得出來。
東宮曜冷冷斜睨了她一眼,「除非你告訴我,你想的男人,到底是姓川的小子?還是姓上的小子?」
童畫忽然蹦出一句,「他既不姓川,也不姓上!」
「什麼?」東宮曜震怒,一副要吃了她的樣子,「還有別人??」
童畫不緊不慢道,「他姓人!叫人民幣!」
「……」東宮曜沉默了兩秒,更惱怒了,「蠢女人!你竟敢耍我?!」
「現在我只想有足夠的錢,有足夠的資本,打垮童染和童陌!這是我唯一的想法!東宮曜,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