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疚

  他在黑暗的環境下依舊能夠清楚的看到我的五官，伸手捏了下我的鼻子，說道：“好，那我來安排。”


  我在他身側躺好，在他臂彎中安心的睡著，連夢裏都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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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來雷厲風行，第二天便開始安排一切的適宜，他說臨走之前想去看看奶奶。


  我們倆抱著兩個孩子回到程家老宅，從我出院到現在是我第一次回來，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總是將回來的日期像後拖，忙不是回不來的借口，在看到奶奶的那一刹那，我心裏十分的內疚。


  為什麽不能早點回來陪陪她。


  我還記得那年第一次見她時，我在心裏想著，她一定是被保護的非常好的老公主，不然怎麽能保持這樣樂觀又單純的心性，能肆無忌憚的撒嬌，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計後果。


  那時候她搬進崇明家時每日還會晨練，精神頭好的不得了，在見我的第一麵，她就將祖傳的戒指套在了我的手指上。


  我和她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在，如果沒有她老人家，我在程家的日子不一定那麽好過。


  而如今，不知道是不是爺爺走了的緣故，亦或是她年齡真的大了，她拄著拐棍的手已經開始顫抖，走路也十分的緩慢需要人扶，眼神裏再也沒有當年那種神采奕奕的光。


  她依舊慈愛的看著我們，緩緩的說道：“你們回來啦！奶奶都想你們了！”


  我真的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為什麽沒早點把她接到我們那邊去生活。


  雖然我和婆婆緩解了之後，婆婆也試圖和奶奶緩解，但是鬥了一輩子，再怎麽緩解也隻是表麵上的事，奶奶在這個偌大的宅子裏得多麽的孤獨。


  她看出我的心裏變化，主動上前拉過我冰涼的手，“怎麽啦？看見我激動的都說不出話了？”


  我退後一步，對她老人家鞠了一躬，“奶奶，對不起。”


  沒能為爺爺種基因，讓您失去了愛的人，對不起。


  沒能早點回來看您，讓您日日感受到孤單，沒盡到子孫的職責，對不起。


  沒能讓你繼續過著天真浪漫的日子，承受一次又一次重大的打擊，對不起。


  這些說不出口的對不起，我知道她都明白。


  奶奶輕輕搖了搖頭，“辭啊！陪奶奶過去坐坐。”


  我上前扶著她做到沙發上，兩個孩子乖巧的和她親昵了一會兒，便被程瀟岐拉去吃東西。


  “辭啊！奶不怪你，你是好孩子，你為這個家做的夠多了！不要說對不起，要說，也是程家對你說，你是程家的功臣，好樣的！”


  我心裏有愧，自然沒什麽好值得高興的，“奶奶，你要照顧好自己，您一定要注意身體，知不知道？”


  她歎了口氣，緩聲說道：“我老了，人都有那一天，我不害怕。我這一輩子呀！什麽沒經曆過？該享受的，承受的，那些酸甜苦辣鹹我都經曆過了，我現在就在等那一天的到來，像我這個歲數，已經可以直麵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