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路過來都很聽話的菲琳突然有了反抗心理，黎不得不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既然無論如何都說服不了你的話，那麽我就隻有用實際行動來告訴你我有多強硬了。”
說完黎就往菲琳的後脖子來了個肘擊，沒有絲毫防備的菲琳自然是昏了過去。
“這丫頭，什麽時候開始對我不設防了？”一路上一臉冷漠的黎此時終於有了些表情，就連對菲琳的稱呼也從蠢龍變成了丫頭。
走了一段輕鬆路程的黎有繼續了沉重的背龍之旅，就像是自己曾經減掉的小肚子在自己的作死下又長出來了一般痛苦。不過黎不後悔，隻要菲琳能活下來，他現在辛苦一點沒什麽的。
前方的道路永遠都是無盡的黑暗？隻要你堅定信心一直往前走，哪怕一直是在黑暗中也無妨，總有得到光明的那一天。
最終，黎還是走到了這個洞穴的終點。
這個洞穴天然的成分雖然多一些，但是走到了這裏，黎覺得這裏的形成還是人工形成的成分要多一些。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洞穴平台和四處金光閃閃的財寶。那些財寶·差點亮瞎了他的那對三千瓦LED霓虹燈——眼睛。
“這裏，就是埋葬‘滅國的黑龍’的地方嗎？”被財寶數量嚇到的黎一時間忘乎所以，就在他腳下的“解毒草”他都沒有看見，也沒有察覺到一雙金色的豎瞳在他的身後亮起。
“所以，你是來找老夫的嗎？”
黎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出了一身冷汗（雖然他不會出汗。）
這個滄桑、暴戾、令人振聾發聵的聲音來自一頭巨大的黑龍，隻是他的一顆牙齒，就已經比黎整個身體還要大了。
“不是，我是進來避難的。”聽到了黑龍的聲音，黎要是再察覺不到站在自己身後的是一條黑龍，他根本就走不到這裏，早就被那頭魔沼鱷魚吞進腹中了。
“避難能避到這裏，你是千年來第一個這麽說的，怎麽？還不開始你的開場白嗎？”
被黑龍盯住的黎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回頭也不敢，連黑龍的表情都不敢去看，強行鎮住自己慌張的表情，用盡量自然一些的聲音回答道：“我沒有準備這個，說實話，如果可以的話，我不太想和您見麵的。”
“哼！你這樣的人老夫倒是見多了，要不是幾百年了這裏都沒有誰來關顧，老夫才不會和你廢話！”黎對黑龍來說即使塞牙縫也不夠，本著蚊子腿再細也是肉的想法，失去了耐心的黑龍已經做出了吃掉黎的準備了，他張開了巨口，笑道：“既然你連開場白都不打算說出來，那麽剩下的話就留給你和光明神去說吧！”
察覺到黑龍要下手的黎趕忙把菲琳踢得老遠——自己是沒有活路可走了，但是想必黑龍會看在菲琳也是一頭巨龍的麵子上會放她一馬吧。
做好了死的準備的黎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黑龍一口把他吞下，反而有點熱，自言自語道：“原來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吞掉了嗎？不過，黑龍的肚子裏就是暖和啊，熱浪一陣一陣的……”
其實黑龍已經要下嘴了，但是他注意到了黎踢走的是一條龍，又看見黎神經錯亂的自言自語，問道：“小子你在自言自語說什麽呢？”
以為自己已經死掉的黎聽到黑龍的聲音大吃一驚：“我還沒有死掉？”
這般反應的黎的耳邊傳來了黑龍熱乎的鼻息和促狹地笑聲：“喲嗬，你還挺想死的？待會兒老夫就成全你，不過在你死之前，老夫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問我可以，不過小子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你還敢威脅我？”黑龍頓時大發雷霆，“你在老夫眼裏不過是一隻小小的螻蟻。”
“不敢威脅您，我知道我很弱小，但是我真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還望黑龍大人成全，這是小子生前最後的願望了。”
剛剛還在發火的黑龍一時間沒了聲音，黎十分緊張，擔心在下一秒，生氣的黑龍一口就把他吞下。
人就是這樣，前一刻還認為自己沒有了任何希望而就這樣自認為地死去，但凡有一絲絲地生的希望，他的求生欲就會變得前所未有地強烈，並且比之前還要怕死。
黎等了隻有短短幾秒，卻覺得自己經曆了個世紀那麽漫長，直到黑龍那有些緩和的聲音傳來：“你說吧。”
“還求黑龍大人，放過菲琳一馬。”
黑龍看了看被踢得老遠的菲琳，問道：“你說的是那隻呼呼大睡的小銀龍？”
“正是，而且她和您一樣，都是真龍。”
真龍，純血巨龍的統稱，有不少亞龍族喜歡自稱為巨龍，而真正的巨龍們一般為了證明自身血統純正，都會自稱為“真龍”。
“你確定她是真龍？”
“真的，她是真龍，她是真的巨龍！”’
黎每次回答都非常急促且肯定，生怕黑龍下一秒就會反悔。
黑龍好像把頭抬了回去，那一陣一陣的鼻息消失了，那震耳欲聾的聲音還是沒變：“我信你個鬼！哪裏有耳朵這麽長的真龍？她絕對是混血的。”
“嗯？她的耳朵很長嗎？”這一點黎還真的不知道，他下意識回過頭去，看到了黑龍的真麵目：纖細而狹長的脖子覆滿不反光的黑色鱗片，暗金色的豎瞳沒有完全聚焦在黎身上，麵目猙獰的表情下露出了不少碩大的尖牙。
“連耳朵長短都看不出來，就說你們人類……”因黎回過頭而感興趣地瞄了一眼的黑龍十分震驚，眼前的這個居然不是人類？
黑龍不可思議地說：“你是不死生物？不…不對，你身上有世界樹之葉的味道，那頭銀龍也有世界樹之葉的味道，你們到底經曆了什麽？”
“我和菲琳…也就是那隻銀龍都融合了世界樹之葉。”
此話一出，這對黑龍來說就不是不可思議，而是駭人聽聞了，他一隻前爪舉過頭頂，做著“黑人問號”的動作說道：“不可能，精靈女王怎麽會做出如此愚蠢的決定，讓你們融合世界樹之葉？本就以生命力見長的巨龍如果融合了世界樹之葉，那將會有多麽強大，她就不怕……難道說？”
“您說的沒錯，世界樹之葉就是精靈女王親自下令讓我們融合的，雖然那時我們才剛剛出生。”
“為什麽？”
“因為，我們算是精靈王國的一份……我們是在精靈森林長大的啊。”自知失言的黎趕緊改口，希望黑龍不會注意到菲琳的陣營問題。
“哼！銀龍一族會放著她不管嗎？你當我多少歲了？”事實證明黎想多了，不管黑龍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黑龍是完全不信黎所講的一切。因為黎一開始就在演黑龍。
對方可是幾千歲的大佬了，黎大氣也不敢喘（雖然他不需要喘氣）地說道：“絕對沒有欺騙您的意思，我說的可是實話啊，如若不信，您大可和精靈女王當麵對質。”
“這種無所謂的謊話你就不用再說了，老夫的問題問完了，現在就答應你放過那小銀龍，這樣你就可以乖乖當老夫的口糧了吧？”再度失去耐心的黑龍已經不打算做任何交談了，正欲一口吞掉黎。
黎雙眼的紅色光芒黯淡下去，視死如歸地說：“就等您這句話，時刻準備著。”
說時遲那時巧，菲琳醒了過來，剛好看到黑龍正要吃黎，想要衝過去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隻能大聲喊道：“危險！黎快躲開！”
這是黑龍第二次進食被打斷了，很是無語，怒吼道：“你們兩個怎麽回事？”
隻見黎向著黑龍的方向向前一步：“你這頭愚蠢的黑龍，你怎麽不去吃銀龍？就因為我不是巨龍一族嗎，現在我是真恨自己不是一條巨龍。”
“你聽不見嗎？我喊你快躲開啊？”菲琳淒厲地叫聲絲毫不能打動黎，他就像沒有聽見她說話一般。
菲琳喊那麽大聲黎當然聽見了，所以他才要把自己送到黑龍嘴裏，好讓黑龍兌現承諾：“你不是要吃掉我嗎？來啊！”
腦內配音：來證明上我啊！
“不要！”菲琳還沒看清黑龍早就抬起了頭，她眼裏隻有黎，對黑龍視而不見。
完全沒了興致的黑龍歎了口氣，問道：“你們兩倆別演了好嗎？老夫誰都不吃我誰都放過好不好？”
“真的？”黎和菲琳的臉上雙雙表現出劫後餘生的表情。
“哼！”高傲的黑龍需要回答嗎？
雙雙鬆了一口氣後，菲琳又倒下了，之前喊出來的那幾句話幾乎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現在一鬆懈，自然昏了過去。
“她吸入了紫色薄霧？”
“是的，黑龍大人。”
“在你腳下有可以解毒的藥草，你喂她吃了便是。”
說罷黎立馬動身拔草喂給菲琳，整個動作一氣嗬成，毫不拖泥帶水，一點也沒有懷疑黑龍說的話。
喂完藥草之後，菲琳的氣色果然有了好轉，呼吸也變得正常，隻是還沒有醒來。
地底下幾百米的洞穴還是比較冷，菲琳凍得縮成了一團，即使黎脫下他的衣服也隻是杯水車薪——菲琳體型真的不是黎所能比的。
就在黎四處張望希望能找到什麽禦寒之物的時候，黑龍叼來一件不知什麽動物的皮毛，蓋在了菲琳身上，隨後趴在黎身旁，問道：“小子，要聽故事嗎？”
見菲琳不再凍得瑟瑟發抖，黎的眼神也漸漸舒展開來，微笑道：“願聞其詳。”
見黎答應了，黑龍就把頭放到地上，娓娓道來：“一千多年前，有一個小國，這個小國的人民崇尚武力，以武治國；正因為以武治國，導致他們非常愚蠢，謠傳在他們國家北邊有一條滅國的巨龍，於是就召集勇士去征討巨龍，結果呢，找到了一條十分強大的黑龍，沒能滅掉；然後他們就……就把黑龍的兒子殺了，還向整個大陸耀武揚威，結果惹怒了黑龍，黑龍就把這個小國滅掉了。”
故事說的很簡單，黎也理解地很快，開玩笑似的說道“‘滅國的黑龍’因為被謠傳會滅國而變成‘滅國的黑龍’？”
黎這一手套娃玩的不錯，黑龍很是讚賞，不禁笑了笑。可就算笑的再開心，掩藏不住黑龍眼裏的悲傷，他在說他自己的故事。
黑龍短暫地調整好失態後，問黎：“知道為什麽要說給你聽嗎？”
“不知道。”
“在那麽多慕名前來征討老夫的勇者裏，你是第一個用自己生命保護隊友的人。”
“多謝黑龍大人誇獎。”感謝的話語很敷衍，黎的眼神裏還有疑問，但是他沒說出來。
閱人無數的黑龍不會不黎的眼神是什麽意思，揶揄道：“不用賣關子，有什麽話直接說！”
“那我就問了，到底是什麽封印，讓您在這裏被困成百上千年？”
“哪裏有什麽封印，那不過是一個約定罷了。”
“約定？”
見黎打破砂鍋問到底，黑龍生覺有趣，說道：“聽故事上癮了？也罷，都一並講給你聽吧，那是老夫來著埋骨之地之後的事了，那個叫巴克納美的家夥，和我打了一場，我們吸入了這裏的紫色薄霧，在臨死之前，老夫與他互吐心聲，他明白了其中緣由，就說欠老夫一個人情，老夫隻是隨口說了一句喜歡清靜，他就設下了魔法陣，非真龍一族的血脈無法打開魔法陣。”
黎摸出了菲琳撿到的那把“封印滅國的黑龍之劍”，問道：“是這把劍？”
“沒錯。”看到這把長劍，黑龍若有所思：原來你們是這麽進來的，我就說你們兩個這麽弱到底是怎麽進來的？
“所以這和約定有什麽關係？”
“因為老夫與那個家夥約定了，老夫不會踏出這裏一步，你以為那小小的魔法陣能困住老夫？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黑龍一路解釋過來，解開了黎不少疑惑：“原來我和菲琳能解開封印進來，是這麽一回事。”
“哼！當年老夫與巴克納美發現了這些藥草，不希望那些貪財好賭之徒進來破壞，所以那個家夥開辟了另一條路，設下無數陷阱，要不是你們從祭壇那條路進來，你以為你們有那麽輕易見到老夫？”
一人一龍聊了許久，菲琳也解開了身上所中紫色薄霧的毒，醒了過來。
黎見菲琳已經恢複正常，起身準備告辭，說道：“多謝黑龍大人不殺之恩和解惑之恩，小子現行告辭了。”然後黎眼神示意菲琳。
菲琳立馬會意，起來躬身道：“多謝黑龍前輩救命之恩，小女這就告辭。”
“我說過讓你們走了嗎？”
黎：Σ︴
菲琳：Σ︴
黎額頭冒出不少冷汗（雖然他不會流汗），問道：“黑龍大人還有何吩咐？”
“如果老夫沒有猜錯的話，你們一路走來肯定吃了不少元氣草和活力草。”
“是的。”黎如實答道。
“那你們吃了多少，就給老夫種回去多少，沒種到和以前一樣的數量不許走！”
“……是。”無可奈何的一人一龍紛紛應答。
沒辦法，誰讓這裏是人家的地盤呢？打又打不過，人家又不一定講道理，本來也是他們理虧嘛。種草就種草咯，誰還不是個農民伯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