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山卷
武學閣。
姬家所有武學與神通功法的匯聚之地。
不同於長老們所居住房屋的雅致，也不同與演武堂建築的氣勢磅礴。武學閣仿佛像是被遺忘的存在一般，建築通體灰黑，如同一間年久失修的瓦房，孤零零坐落在家族中最邊緣的地帶。
但是這兒，也是家族內部防禦看守最森嚴的地方，若是沒有長老與家主的許可，此處即為禁區，不得踏入半步。
“來者止步。”看到姬風大步向武者閣走來，閣外的兩名侍衛同時向前，兵器交叉，攔住了姬風的去路。侍衛動作一氣嗬成，看向姬風，麵色冷漠，淡淡出聲道：“可有長老手諭？”
姬風皺了皺眉，踟躕不前，猶豫了起來。
侍衛見姬風遲遲不拿出手諭，冷聲道：“若無長老許可，速速離開禁區。違令者，殺無赦！”
啪！
姬風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在腰間拿出一枚令牌，丟在了侍衛懷裏：“看看這是什麽。”
侍衛隨手拿起令牌，歪著頭看了看，嗤笑一聲道：“現在的家族少年，開始隨便拿個令牌來尋開心了？告訴你，現在沒有族長來領人，你哪裏都別想去。”
姬風麵沉如水，冷冷的道：“怎麽，還沒過幾年，連大長老的令牌都認不出了麽？”
“什麽？大長老，大長老不是已經…”見到姬風怒目相視，侍衛訕訕的沒說出後半句話。另一名侍衛接過令牌看了看，旋即與同伴商量道：“有沒有接到過家族通知？大長老已經失蹤，他的令牌還起不起作用？”
“不清楚，需不需要向家主請示？”
“唉。”兩位侍衛竊竊私語之際，一聲歎息在姬風響起。姬風循聲望去，一位黑袍老者從武學閣緩步而出。
“見過魯長老。”兩位侍衛頓時神色緊張，忙不迭的行禮拜見。
魯長老擺了擺手，侍衛如蒙大赦，急忙分別退到兩旁守衛，目不斜視，依舊麵無表情。
姬風認出是大長老的昔年好友。他趕緊撣了撣衣服，後退一步，恭恭敬敬地向魯長老拜去。魯長老輕輕一抬，姬風便感覺充滿阻力，拜不下去了。
“我與大長老姬古本就情同手足，你又是他的後代，不必相見便行此大禮。”魯長老輕輕收手，溫言道。
姬風見他神色不似作偽，隻得躬身道：“見過魯老。先前聽大長老說起過，您是他多年之交的好友，隻是平時疏於來往而已。我之前也是遍尋不得，沒想到您居然會鎮守在武學閣。”
“承蒙家族看重，委托我擔此重任。”魯長老笑道，旋即打量著他：“你這次前來，是想挑選合適武學吧？”
姬風點頭：“前輩所料不差，晚輩此行，能否挑選，全靠前輩了。”
魯長老啞然失笑：“真是個機靈的小家夥。用不著激將法，跟我來吧。”
黑袍老者說完，轉身向武學閣行去，姬風不急不躁，緩緩跟隨。
行無數步，黑袍老者忽然身形虛幻，步伐詭異。姬風悚然一驚，不經意發現，前方已不是武學閣，四周則成為一條火海熔漿煉獄。而自己，正漫步在岩漿中央的小路上，隨時有可能跌落進去。
姬風輕輕按住刀柄，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開始急速思考：“一瞬間將周圍化作熔漿煉獄，這手段，就算是家主也做不到，更別說是魯老了。由是而此，說明這一切..都是幻象！”
“相由心生，要打破這一切，是對心境的考驗。”
“看來魯老..是考驗我對修行之路的信心。”
“可他想不到的是……我心所向..便是以力破法！”
他輕輕拔刀。
刀氣翻滾。
“破！”姬風低喝一聲，數道刀氣齊齊出現，將熔漿世界斬的七零八落，旋即消散不見。
四周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黑袍老者輕咦一聲，神色詫異：“這麽快便破去我的幻象萬千，雖然我隻是試探，但這也不是區區五氣境就可以做到的呀。”
姬風輕聲道：“晚輩僥幸而已。”
黑袍老者對他的回答不置可否。
前行了幾步，老頭眼珠一轉，笑眯眯的回頭問道：“剛剛你施展的刀法，是姬古那個老家夥教你的麽？”
毫無之前的風度可言。
姬風暗暗腹誹，一本正經的編造道：“這是大長老在晚輩小時候便開始傳授的。晚輩勤學不綴，辛苦練習十六年，方有今日的小有所成。”
黑袍老者翻了個白眼，暗暗嘀咕道：“沒想到這個老家夥居然敝帚自珍這麽久，虧我當年還把他灌醉了套話，居然沒打聽到這麽厲害的刀法..”
身後的姬風滿臉黑線。
一路走來，兩人到了武學閣門口。老者身上元氣波動，輕輕一點，閣門開啟，隱隱有一絲古老的氣息。姬風好奇望去，發現裏麵一排排的書櫃，卻隻擺放了寥寥可數的武學。
顯得有些零零落落。
魯長老拍了拍姬風的肩膀，沉聲道：“往常拿著手諭前來的小輩，我隻會讓他們選擇一種合適的武學學習。而這次，看在姬古那個老家夥的份上，破例允許你學習兩種武學。記住，找到合適的，觸手便可習得，一個時辰內，必須離開武學閣。”
姬風抱拳，感激道：“多謝前輩教誨。”
“去吧。”魯長老不再言語，旋即踏出武學閣，閉目養神起來。
姬風再次一拜，起身步入武學閣。
閣內靜謐清幽，仿佛隔絕了天地間的喧囂，成為了世間最後的淨土一般。姬風屏息靜氣，目光徐徐掃視，看向了那一排排的典籍。
驚雲步，五行輪，星光手…
撼山拳，蠻象撞..
如此種種，數不勝數。
不知不覺，姬風步入閣內深處，一些平日裏見不到的珍稀武學都收錄其中。裏麵，連姬家的鎮族武學《姬水經》也擺放在內，赫然像是一顆顆胡亂擺放的大白菜一般。
絲毫顯不出珍貴的氣質。
姬風不由得啞然失笑，轉身回首，一本古樸的典籍恰好映入他的眼簾。
典籍滿是塵埃，像是被人不經意的丟在了角落裏。
姬風緩緩將它撿起，拂去了上麵的灰塵。
典籍上赫然出了兩個被塵埃掩蓋的字。
山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