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流
清晨的山脈，晨曦微灑，朝氣蓬勃。時不時傳來的悅耳鳥鳴，淙淙溪流聲，簌簌葉落聲，共同構築出盎然的景色。
半山腰山洞裏，見到姬風氣勢渾然一變，石炎一副見了鬼的模樣：“我靠，你小子居然，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剛剛聚集三氣，現在更是五氣合一。蒼天呐，我辛辛苦苦修煉十七年時間，才勉強到達了五氣合一的境界，而你這個變態居然幾天內接二連三的突破。趕緊給我老實交待，怎麽做到的？”
姬風翻了個白眼：“你要是也經曆過辛苦修行十六年的境界一朝跌境，然後再與高一個境界的強者沒事兒掰掰手腕。我想，沒過多久，就可以聽到……”
“聽到我慘死的消息的對不對。”石炎沒好氣的打斷了他的話，“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是個變態，沒事兒就收拾出雲強者？我還年輕，還不想被活活打死。對了，你那最後用出的一刀，是哪兒學來的？別說是姬家石家，就連整個丹東郡，都沒有這麽厲害的武學吧？”
看著化身好奇寶寶般的石炎，姬風無奈的道：“夢裏遇到的一尊天神降臨教我的，成不？”
石炎悻悻然摸了摸鼻子，知道姬風不想說出這個秘密，識趣的沒再追問。
姬風卻是陷入沉思。
他沒有騙石炎，隻不過不是什麽所謂的天神教導。
夢裏出現的，是他自己！
自他開始修行之始，極偶然的月盡夜晚，便會進入一個古怪的夢境。
夢中有人持刀舞動，刀氣縱橫，氣勢磅礴。
起初，他猶猶豫豫的好奇觀望，卻赫然發現，正是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在施展刀法。
雖然他不清楚夢裏的事情是不是真假，但他有一種直覺，夢裏的人，就是他自己。
夢裏，他不由自主的隨著夢中的自己揮刀練習，月複一月，年複一年。
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但是刀法的施展與元氣的運行已是爛熟於心。
不久之後的兵器抉擇上，當大長老詢問他喜歡什麽時，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刀。
緩緩地撫摸著腰間刀鞘，姬風神色複雜。
石炎看到姬風忽然怔怔出神，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姬風一驚，收回了思緒，輕聲道：“此次獸潮，幹係重大，你我尋找時機向家主稟報即可，若是消息外傳，我擔心會有別有用心之人。”
石炎輕輕點了點頭：“尤其是不知道燕王是否安然返回，這個消息更要保密。我記得，一年之後，便是整個大燕的宗門選拔了吧，你想不想加入那些強大的宗門？”
姬風猶豫了一下：“目前尚不清楚火雲門與雷家的陰謀。若是沒有在臨走之前挫敗他們，一旦家族出事，恐怕會成為終生遺憾。”
“嗯。”石炎起身，將手中儲物袋扔給他：“這一次若不是你，雲霧草必定會落入唐玉手裏。我拿了一株雲霧草與其他一些對我有益處丹藥礦石，剩下的寶物你都留著吧。”
姬風也不是什麽矯情之人，他略一考慮，便將儲物袋收入懷中，轉身道：“燕巒山脈也不是什麽安全之地，我們回去吧。希望下一次相見，你我皆為出雲。”
石炎嘿嘿壞笑：“那一定要把你按在地上摩擦，才能對的起我的辛苦修煉。”
姬風揉了揉眉心，趁他不注意之際，一腳將他踢下山崖。看到石炎慘叫連連手忙腳亂的一溜煙滾落下去，姬風不由得心情大好。他一踏山石，身形如風，迅速遠去。
……
姬家，議事廳。
家主姬元手指悠閑地敲打著桌麵，全然不顧身前臉紅脖子粗的幾位絮絮叨叨的老者。
一位老者大概是說累了，拿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飲而盡，旋即氣洶洶的道：“家主，平日裏你偏心那個外人也就罷了，這一次，你要是不做主，老夫就親自去收拾他了。”
身旁的一眾老者也是隨聲附和。
姬元皺了皺眉：“怎麽，我還沒死呢，就要準備逼宮了？”
幾位老者語塞，一位年紀最大的老者急忙打圓場：“家主，三長老他們隻是年紀大，稍微心急了一些，但他們本意是為了家族考慮。”
“為家族考慮？”姬元冷笑，一甩袖袍：“二長老，太上長老還沒說什麽呢，為了一枚雪天一枚五氣，你們就開始迫不及待的想要爭搶了。姬風雖然沒有家族血脈，但他是大長老撫養成人，情同骨肉。而大長老剛剛為了家族犧牲，屍骨未寒，就準備要對他的子孫發難？我姬元隻要一天還是家主，就不允許你們動他半步。”
二長老看了看其他長老，抱拳道：“家主，既然你願意力保姬風，那我們也沒什麽好說的。不過按照族規，寶物有才者居之。若是有小輩去挑戰他，從而獲得戰利品，你應該沒什麽意見吧？”
姬元打了個哈哈：“隻要老一輩不出手，隨你們怎麽做，我都沒意見。你們別忘了，一年前的姬風，可是早已進入五氣合一境界了。”
聽聞此言，一邊的三長老皮笑肉不笑的道：“家主的好心提醒，我們心領了。若是家主沒什麽吩咐，我們就先行告退了。”說罷，他略微抱了抱拳，旋即快步離去。其他長老見狀，紛紛抱拳告退，獨剩姬元一個人在議事廳優哉遊哉的品著剛衝好的香茗。
可他的內心，卻不像表麵上那麽平靜。
小家夥，能幫你的，我也已經盡力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廳外，早已走出的三長老看到二長老出來，不由得笑道：“二哥，心裏有沒有人選去對付那個小子了？”
二長老遲疑了一下：“暫時沒有。三弟，畢竟那小子一年前也是整個家族中的天才。此事，要不要從長計議？”
三長老一聲冷笑：“二哥，你太高看他了。我之前找幾個小輩詢問過，他這一年潛伏不出的原因，就是因為重傷導致跌境，如今實力十不存一，要不然姬如這妮子也沒有必要把那兩枚丹藥送給他。我已經吩咐下去了，隻要遇到這小子，就開始挑戰，由不得他不答應。”
二長老看到三長老信心十足，心中大定，撫掌笑道：“三弟高見。如此這般，這小子必定逃不出我們的手心。”
三長老亦是大笑。
而匆忙從燕巒山脈返回的姬風，尚未意識到，因為丹藥與身世的緣故，姬家對他，已然是波瀾生起，暗流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