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不請自來
目的地高樓林立,炫酷的豪車緩緩駛進樓群中間地帶,一棟外觀雅緻的高樓正是最終地點。
車子剛停下,凌淵先行下了車,上官暖對著赫連惟說道:「惟哥哥,你先回去吧,我等會打的回家,具體的我會跟爸媽解釋。」
「你覺得我可能放心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嗎?」
撂下這一句不帶感情的冷言冷語,赫連惟修長的身子鑽出了車門。
只有上官暖坐在車廂里微微發愣——這句話什麼意思?應該是哥哥對妹妹的囑咐,親哥也經常這麼說,沒錯,就是這樣!
幾經思量,上官暖得出讓自己泛起苦笑的最合理答案,動作慢吞吞地下了車。
赫連惟的強大之處,不僅在於各項能力突出,處事更是鎮定自若。
譬如此時,淡定地走在兩人中間乘電梯上了樓,然後淡定地在開了門之後直接挑了個舒適的位置落座,再淡定地沉聲道:「凌淵,一杯曼特寧。」
這活像發號施令的口氣,讓剛進門的主人凌淵嘴角微抽,靜默了一會還是端出待客之道,聲色略沉:「沒有曼特寧,只有藍山。」
聽著兩人男人冷冰冰的對話,上官暖感覺自己被凍到了,連忙插話:「我去泡吧。」
正當上官暖轉身挪步去廚房時,手腕被凌淵拉住,「來者是客,我來招呼你哥。」
此時此刻,赫連惟黑眸微微眯起,冰冷目光緊緊鎖定相握的手,彷彿能把一切凍僵。
感受到手腕處傳來的溫熱與空氣中絲絲入扣的冷氣,上官暖不動聲色地把手抽回來,帶著淡笑揚聲說道:「我幫你收拾房間。」
語畢,上官暖幾乎是一溜煙地走進了正前方的房間,隨著那扇門快速關上,赫連惟深不見底的黑眸眯得更危險,二話沒說就站起身。
快步走到那扇門前,高大冷酷的赫連惟被清瘦冷淡的凌淵攔下,「本人房間,概不讓陌生人進去。」
「讓開。」赫連惟輕輕吐出兩個字,帶著不容置喙的冰冷。
赫連惟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場讓凌淵神情一滯,隨即毫不示弱地挑眉道:「赫連惟,你進去又如何?你憑什麼左右暖暖的行為?」
赫連惟冷冷地瞟了眼面容清雋的凌淵,傲然地坐回原處。
隨後,凌淵進了廚房泡了一杯速飲咖啡,前後不到一分鐘就端了出來,「藍山咖啡。」
淡淡地看了眼冷水上浮著粉末的咖啡,赫連惟冷聲反問:「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凌淵動作優雅地在對面落座,抬手指向門口,不以為然地說道:「沒聽過『客隨主便』嗎?條件有限,不樂意歡迎右手直走。」
赫連惟輕椅沙發背,翹起高冷的二郎腿,淡定自若地掃視四周,似乎懶得回話。
對於赫連惟一副賴在這裡不走的陣勢,凌淵毫不在意地隨手從茶几下撈起一本財經雜誌翻閱,樣子甚是悠哉。
兩個男人維持了良久的冷寂,赫連惟看了眼漸漸爬上窗外的夜色,再看了眼對面沉靜的男人,冷然開口:「凌怨,你接近暖暖意圖何在?」
「……」凌淵瞥了眼神色淡漠的赫連惟,並未回話。
似乎料到對方會不屑一顧,赫連惟俊臉上沒有任何波動,而是不動聲色地換了優雅交疊的左右腿,語氣輕輕:「你養父是凌焱。」
凌淵正巧翻看雜誌的動作一滯,不經意間並沒翻頁,不溫不慍地挑眉道:「你調查我?」
將凌淵所有的動作細節盡收眼底,赫連惟微乎其微地勾了勾唇角,「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接下來,又是良久的靜默。
凌淵依舊垂眸看著手中的雜誌,目光不曾挪離半分,沉默而冷靜。赫連惟眼角輕瞟那扇緊閉的門,修長的手指敲打著沙發扶手,慵懶而冷漠。
「赫連惟,當年我爸反覆告訴我,是你爸奪走了他的一切,包括你媽…有一段時間我真的恨透了你們兄妹。」
似有似無的壓抑氣氛維持了好一會,凌淵輕輕開口,聲音有些低啞。
「他叫我接近你們,毀了赫連伊,替他報仇。所以我很努力地考上你們就讀的高中,厭惡地看著你們這對天子驕子般存在的兄妹,但我找不到機會下手,根本就接近不了高傲的赫連伊……
不過,我在恨你們的同時,也在感謝你們,因為你們我不用每天回那個陰暗的家,不用每天頂著難聞的酒氣遭我爸毒打。
高中前兩年,我一直接近不了你們,直到第三年開學不久遇到了暖暖,那天剛好是我爸猝死後的第一天,她的笑容在初見那一刻如同陽關般燦爛……
在隔天,我看到你們三個一起有說有笑地上學,再加上同學的熱議,我知道暖暖跟你們的關係……」
年少的苦澀回憶經過凌淵輕描淡寫的口述,赫連惟不帶任何溫度地插話道:「所以你就故意接近暖暖,想要借暖暖接近我們?」
「沒錯。」凌淵兩手將放在腿上的雜誌合上,聲音響亮。
「我當時在想即使我不能憑自身力量讓赫連伊受創,也能藉助暖暖讓你受創。如果讓暖暖喜歡上我,慢慢跟你們決裂……」
「妄想!」赫連惟沉沉地吐出兩個字,手指敲打的動作驟然停止。
「的確,這是個妄想,當年那個單純的暖暖很喜歡她的惟哥哥。」
凌淵說得很低沉,突然話鋒一轉,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不過,我早就沒有了最初的目的,真的想讓暖暖喜歡上我…還得謝謝你給了我一個機會,我未來的大舅子。」
這麼一句風輕雲淡的話硬是讓一貫喜怒不言於色的赫連惟神色一滯,俊美的臉倏然沉冷。
看到了對方神情微變,嘴角掛著得意弧度的凌淵悠悠轉換話題:「你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份?」
「……」赫連惟只是相當冷酷地瞥了眼對座的男人,片刻間恢復不屑一顧的傲然。
高中那時,赫連伊發現有個瘦弱男生時不時用一種陰鬱冷寂的目光瞟著自己,雖然強大武藝在身,但有些擔憂的赫連伊還是把這事告訴了自家哥哥,後來兄妹倆就有留意這個人,不過沒有構成實質性威脅也就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