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暖暖2
對於上官暖疑似自言自語的話語,專心騎車的赫連惟並未開口說話。
在夜幕降臨時分,輕便的自行車緩緩駛出幽靜校園,微風吹起他的柔順黑髮及她的的黑色裙擺,靜謐而唯美……
早已習慣赫連惟的沉默寡言,上官暖總有扯不完的話,一澤芳心洋溢著滿足和喜悅,眼底的笑意始終不曾隨著夜幕黯淡。
自行車行駛在寬敞的人行道上,上官暖清甜的聲音尤為清澈:「惟哥哥,後天星期三迎新晚會我有個節目,你過來看嗎?」
「看情況。」赫連惟語氣平靜地回答道。
「現在還不能確定嗎?」上官暖的聲音低了幾分。
不等赫連惟回答,上官暖帶著笑意的聲音再次揚起:「惟哥哥不用為難,要是有其他要緊事就去吧。免得你一來我就緊張,然後搞砸了整場表演。」
話說到最後已是慢慢變成低語,但赫連惟還是清晰地聽了進去,神色如常。
過了一會,上官暖清甜的聲音帶著些許低沉再次敲進赫連惟的耳朵里:「惟哥哥,我給你唱首歌吧。」
「嗯。」赫連惟輕輕回答道。
「這首歌挺老的,不過你得認真聽,歌名是我的名字,《暖暖》。」上官暖語帶歡快地囑咐道,「一定要認真聽哦。」
「嗯。」神色淡雅的赫連惟再次輕聲應道。
兀自醞釀了一會,上官暖不放心地說道:「那我唱了哦,第一次唱…給你聽,不知道什麼效果,但你不能取笑我。」
赫連惟的視線一直定格在前方道路,感受著腰間略顯不安而挪動的溫熱,淡淡地開口:「不會,你唱吧。」
看不到對方的神色變化,上官暖慢慢吸了口氣,柔美側臉微微貼在赫連惟的白色校服上,粉紅的唇瓣輕輕溢出曲調:
「都可以隨便的
你說的我都願意去
小火車擺動的旋律
你說的我都會相信
因為我完全信任你
細膩的喜歡
毛毯般的厚重感
……
愛一個人希望他過更好
打從心裡暖暖的
你比自己更重要
……
細膩的喜歡
你手掌的厚重感
什麼困難都覺得有希望
……
愛一個人希望他過更好
打從心裡暖暖的
你比自己更重要
我也希望過更好
lalalala~」
深情而悠揚的歌曲飄揚在清凈的道路上,每一陣微風都在伴奏,每一句歌詞敲打著空氣,見證著他和她的鮮艷青春……
收住最後一個音,上官暖的音色由之前的低醇恢復成輕快:「惟哥哥,我唱得怎樣?」
赫連惟的眸色有些閃爍,忽略心裡的一刻沉醉,將嘆服表露出口:「不錯。」
「真的嗎?」聽到赫連惟的讚揚,上官暖俏臉上的笑容更加璀璨,「要是惟哥哥喜歡,我以後都唱給你聽,好不好?」
「嗯。」赫連惟一字箴言在此刻顯得異常悅耳。
——
秋高氣爽的星期三,盛大的迎新晚會在學校大禮堂如火如荼地舉辦著,熱鬧現場的掌聲此起彼伏。
其中,十一歲美麗少女上官暖的完美芭蕾舞更是讓觀眾掌聲沸騰,讚歎聲絡繹不絕。
黑漆漆的華麗觀眾席上,一道手機微光熄滅后,低沉的女聲揚起:「哥哥,我臨時有點事,晚點過來跟你們碰面。」
具有英俊輪廓的少年輕輕點了點頭,身材曼妙的少女剛起身離開座位,再度壓低聲音開口道:「暖暖就要表演完了,等會你們先出去或者坐在這裡看錶演,我們手機聯繫。」
話畢,長發少女匍匐著身子沿著過道走出了禮堂。
看著聚光燈下那抹白色身影優雅起舞,少年剛毅的面部線條慢慢變得柔和,深刻明朗的五官染上淡淡悅色。
這廂,柔美少女上官暖一表演完便先到後台卸妝,隨後換好衣服正欲前往觀眾席時,在門口迎面撞上一個高瘦少年。
「暖暖?」低沉的男聲輕輕在上官暖耳邊響起。
上官暖有些訝異地抬眸一看,隨即疑惑開口道:「凌怨?你怎麼在這裡?」
「我是這個節目的總策劃。」身形削瘦的凌怨溫聲道,「你剛剛的表演很不錯。」
「謝謝。」上官暖看著對方淡笑著說道,笑容在明亮的化妝室特別耀眼。
少年清秀乾淨的臉上沒有了前兩天的淤青紅腫,直達眼底的淡笑也沒那麼憂鬱,面容在明亮燈光下顯得清雋而溫和。
「學長,你幾年級的?」上官暖抬眸問道。
「高三。原來你才十一歲,我十六了。」再次相遇,凌怨之前的陰鬱一掃而空,儼然變成謙和少年,「很高興認識你,小才女兼小美女。」
少年伸出乾淨纖瘦的手,上官暖抬手輕握,笑著說道:「我只是比較早上學。也很高興認識你,凌學長。」
簡單的一番重新認識后,神色柔和的凌怨發出邀請:「謝謝你那天的關心,不介意的話,陪我出去走走?」
猶豫了一會,上官暖輕輕點了點頭,抬步緊隨在凌怨身後,沿著靠牆過道走出熱鬧的禮堂。
這廂,上官暖與凌怨並肩走在校道上,一路無言;那廂,赫連惟的手機在掌心振動。
「惟哥哥,我去趟操場,你們可以先回去。」
手機屏幕上寥寥數語呈現在眼底,英俊冷酷的赫連惟抬眸看向前方一男一女並肩行走的背影,默默將手機裝進褲袋裡。
過了一會,兩人走到幽深小道旁的一個涼亭落座,凌怨沉聲道:「你是我來到這個學校第一個真正關心我的人。」
風輕雲淡的一句話透著難以言喻的凄清,對面的乾淨少年彷彿再一次被憂鬱侵染。
沉吟不語一會,上官暖有些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能告訴我,你那天為什麼情緒那麼低落?」
難掩擔憂的問話還未落盡,凌怨目光緩緩放在上官暖身後的一片昏暗夜色里,輕輕開口:「我爸爸上周日去世了,也就是你遇見我那天的前一天,突然猝死。」
「對不起。」引發對方的傷心事,上官暖滿懷歉意地說道。
彷彿沒聽到上官暖的致歉,凌怨的目光和語氣一樣幽遠,「他不是我的親生爸爸,是我的養父。我三歲的時候被他收養,那天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哭,他經常酗酒,喝得爛醉就知道打我和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