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如果沒得選，就自救
聽到穆重嵐的話，燕鴻信不由地鬆了口氣，他是真的很擔心，擔心穆重嵐會說出“一個都不能少”的蠢話，幸好，穆重嵐還是很懂大局的，知道優先的是他們自己人。
“我這就吩咐下去，讓他們設法將那些肯走的女人帶走。”燕鴻信說完，就要去下令。
穆重嵐攔住了他，道了句：“告訴他們，如果真的沒得選，就自救吧。”
“好。”燕鴻信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穆重嵐看著燕鴻信的背影，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在看到定海軍士兵為了救下那些女人流血犧牲，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後悔了決定來救這些女人，因為她既無法眼睜睜看著州府的士兵將這些女人給殺了，也有些無法接受定海軍士兵為了救這些女人，不得已要奉獻出自己性命。
也許，奉獻是軍人的使命，但是，並非是義務。
最終，穆重嵐這邊，帶走的女人不足十人，很多都是沒有來及救下，掉到海裏，或者在混亂中，被那些疑心病很重或者怕人跑了很麻煩的州府士兵給殺了，當然，也有一些女人，根本不肯相信他們，不但不肯跟他們的人走，還要大聲嚷嚷，打算將州府的士兵給喊過去，把他們這些定海軍士兵給殺了。
這些女人，或許是為了獎勵，或許是為了活命，或許隻是單純聽多了定海軍的凶名，覺得定海軍不可靠，總之，一個個全都是不肯配合，對於這種不肯配合，甚至打算害死他們的女人，定海軍士兵也沒有過多的猶豫，直接按照了之前的命令，“如果真的沒得選，就自救”，然後將那些女人打昏，或者幹脆給殺了。
最好的辦法，自然是直接殺掉，因為打昏後，根本不知道對方什麽時候會醒來，一旦醒來，毫無疑問是會向州府那邊告密的，這樣以來，他們混到了戰船上的事情，自然也就暴露了。
幾乎每個定海軍士兵，都知道這一點，他們也知道自己是軍人，是保護百姓的軍人，但是，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所以，他們沒有別的選擇。
當然，也不是沒有定海軍士兵猶豫的，有個年輕的定海軍士兵，因為心裏實在是不忍心殺了那個不肯走的女人，又延誤了敲昏那個女人的最好時機，讓那個女人大聲嚷嚷了起來，結果一群的州府士兵圍了上來，連帶著前去營救他的另一個年紀大一些的定海軍士兵一起，被那群州府士兵給喪心病狂地剁成了肉醬。
不但如此，還因為他的心慈手軟，導致定海軍的其他士兵也被州府的士兵察覺到，開始進行逐一盤查，意識到定海軍的目的是帶走那些作為人質的女人後，那些州府的士兵便鎖定了帶著女人的士兵，哪怕穿著同樣的軍服，隻要不是熟悉的人，都是秉持著“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的原則，對其大打出手。
如此一來，定海軍這邊不得已隻能撤退了。
“九姑娘救下了多少？”燕鴻信開口問道。
穆重嵐想了一下，說道：“我救了七個人。”
“這麽多？”燕鴻信有些意外，因為他們這麽多人上去，也不過就隻是救了九個人回來罷了，穆重嵐一個人便救回了七個，這數目未免也太嚇人了些吧。
穆重嵐點了點頭，說道：“我和你們不一樣，我都是發現了後，直接敲暈了丟到船上的，不過好些女人藏的太隱蔽，或者還在人很多的地方，我不好下手。”
燕鴻信：“……”
燕鴻信暗道，不愧是九姑娘，這麽簡單粗暴的做法，也做得出來。
不過，如果他們也有穆重嵐這神鬼莫測的本事，他們或許也會這麽做，畢竟這樣簡單，又可以救下更多的人，但是，他們這些人，基本上都是沒有根骨的，或者根骨很差，能會些拳腳已經屬於不易了，怎麽好奢望能像是穆重嵐那般。
“九姑娘您救了七個，我們這邊救下了九個，一共是十六個，此時州府那邊已經有了戒備心，想來餘下的那些，應該是救不下來了，咱們不如就這麽先回去吧。”燕鴻信提議道。
“……”穆重嵐聽到燕鴻信的話，掃了一眼周圍，為了不被州府的那些人發現，他們這次所乘坐的船並不大，甚至隻能稱之為大一些的舟，原本就已經坐了不少的定海軍士兵，再加上現在又多了十六個女人，所以現在除了重傷員外，沒有哪個是坐著的，都被迫站著，才勉強擠得下。
“九姑娘？”燕鴻信又喚了一聲，以為穆重嵐是在發呆。
穆重嵐低垂下眼睛，想了一下，說道：“你先帶他們回去，我再上去瞧瞧。”
燕鴻信驚訝地說道：“您還要去？”
“嗯。”穆重嵐點了點頭，說道：“我打算再上去瞧瞧，看一看，還有沒有辦法把餘下的人救下來。”
“九姑娘或許不知道，餘下的那些女人，是根本不信咱們的，您上去了，她們也不見得肯跟您走。”燕鴻信好言相勸，其實那些餘下的女人中，是不是全都如他所言，不願意跟他們走，他也不是很清楚，他這麽說，是因為他根本不想穆重嵐再繼續身犯險境。
穆重嵐苦笑了下，道：“我不是要救那些女人啊，我隻是想回去看看，咱們還留在上頭的，還有沒有活著的。”
說完，穆重嵐不容燕鴻信再多說什麽，直接飛了起來，重新回到了州府的戰船上。
因為她的決定，這些人陪她身犯險境，如果不是完全確定這些人已經全部撤退，或者身死，她根本就無法安心，所以才會想要再回來看看，看看有沒有定海軍士兵依然在苦苦掙紮，哪怕這個可能性很低很低，她也想要盡力而為。
“將軍，九姑娘她……”一個定海軍士兵，一臉難色地看著燕鴻信，在之前，他們已經決定要開船了，現在穆重嵐一飛回去，他們也隻能暫時都停下手中的動作，將決定權交給燕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