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年輕人的時代
聽到葛老的話,穆重嵐的心情,瞬間低落起來,語氣卻變的強硬了一些:“我想救人,我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她們死在我麵前。”
“也許她們是與州府那邊商議好的,故意擺出一付人質的樣子,真等我們救了人,也許她們會背後捅我們一刀子,也是說不定的事情。”趙永康說道。
趙永康會這麽說,並不讓人意外,因為他從一開始,就對那些女支女十分的有偏見,覺得那些女支女不知所謂,居然會陪著逃亡的州府官吏一起尋歡作樂,當真是該死。
穆重嵐瞥了趙永康一眼,說道:“我雖然不聰明,但是也不是真的那麽傻,能被你們三言兩語給騙了,我也看得出來,那些女人不是你們所說的那樣,她們是真的很害怕,那些士兵也是真的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所以,我們如果不設法救下她們的話,她們會很慘很慘。”
“如果九姑娘一定要救人的話,我帶著幾個懂拳腳的,陪九姑娘您一起去。”燕鴻信開口道。
燕鴻信的話一出口,穆重嵐的眼睛頓時一亮,用力點著頭。
葛老與趙永康二人麵麵相覷,一直等到穆重嵐與燕鴻信二人離開,葛老才歎了口氣,說道:“趙主簿,咱們兩個老東西,是不是年紀大了,膽子也變小了?”
“或許是有這麽一回事,不過我當真就不明白了,那麽一些傷風敗俗的東西,救回來作甚?”趙永康語氣不善,麵色也很難看,若是穆重嵐與燕鴻信二人是去救定海軍的士兵,甚至普通百姓,他都能理解,但是對於穆重嵐與燕鴻信二人大張旗鼓去救幾個女支女,他是真的一點都不能理解。
葛老看到燕鴻信那模樣,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這種事情,不是你我能決定的,說句難聽一些的話,咱們也就是仗著多活了些年頭在這指手畫腳,卻忘了,這裏真正當家做主的,是九姑娘,就算九姑娘不在,還有燕將軍呢。”
葛老從來都稱呼燕鴻信為鴻信,或者幹脆是燕小二這些乳名,此時稱呼燕鴻信為燕將軍,心裏其實是有些惱了燕鴻信的,因為他覺得,如果沒有燕鴻信在一旁搭腔,就算穆重嵐態度再怎麽強硬,有自己與趙永康在一旁相勸,穆重嵐也不可能會做出這麽危險的決定。
但是,燕鴻信到底也是年輕,聽到穆重嵐的話,居然主動提出與穆重嵐一起去,使得他與趙永康二人之前的勸阻,全然成了笑話。
趙永康的心中,其實也有些氣惱燕鴻信拖後腿的行為,不過他與燕鴻信,遠遠不及葛老與燕鴻信那般相熟,所以心中固然有所不滿,也沒有說出來。
“我們的時代,過去了,讓年輕人,放手一搏吧。”葛老說完,便去命令下麵的定海軍士兵們開始備戰,一切都以保護穆重嵐和燕鴻信的安危為主,和州府的戰鬥,反而是其次的事情。
趙永康見葛老都這麽說了,隻能還有些不甘心地看向穆重嵐與燕鴻信離開的方向,暗暗想著這兩個可千萬別處什麽事情啊,不然,他們這邊可就損失大了。
……
“九姑娘,咱們就這麽上去,恐怕會有問題。”燕鴻信見穆重嵐居然就打算這麽衝上去,立刻攔住了她。
穆重嵐被攔了下來,還有些不解地問道:“為什麽不能就這麽上去,會出現什麽問題?”
燕鴻信:“……會被射成豪豬。”
穆重嵐想了一下豪豬,嘴角不由地抽了抽:“那可如何是好?”
“用盾牌。”燕鴻信說道:“如果我們現在人在上麵,用盾牌是最好的辦法,因為那樣,我們就可以擋住絕大部分的箭雨,隻是……”
“隻是什麽?”穆重嵐追問道。
燕鴻信歎了口氣,道:“我們想要上去,是需要順著船體爬上去的,而這對九姑娘您來說,可能隻是運轉氣息,縱身一躍的事情,但是我們來說,並不容易,更何況,我們也沒有將盾牌帶出來。”
“這樣啊……”穆重嵐想了一下,道:“州府的船上會不會有盾牌?”
“您是想……”燕鴻信有些不敢確定地看著穆重嵐,從穆重嵐剛才的話,猜想穆重嵐的想法。
穆重嵐聳了聳肩,道:“就是你想的那樣,我打算去偷州府的盾牌,等你們上去之後,我就把盾牌給你們,或者,我也可以把你們帶上去。”
“這恐怕不行。”燕鴻信苦笑道,以穆重嵐的實力,一次帶兩個人飛上去,倒也不算很困難,困難的,其實是怎麽能不被發現,畢竟那麽一趟趟地將人往船上送,怎麽看都有些明顯了。
到時候,恐怕送不了兩三次,就會被發現,而他們人本來也少,被那些州府的士兵包餃子一般的圍起來,不就隻能等死了?
“九姑娘既然能潛入其中,不如放把火吧,這樣一來,我們也好趁亂混上去。”燕鴻信提議道,為了保護穆重嵐的安全,他這次帶來的,全都是定海軍中的精英,雖然不能與蕭羨棠的那些精英相提並論,但是想要趁亂混上州府的戰船,也沒有那麽的困難,畢竟,到底是海上混了這麽多年的,沒兩把刷子,早就不知道身死在哪個魚腹中了。
穆重嵐聽到燕鴻信讓自己放火的事情,心中第一反應是抵觸,因為她一向都是當良民慣了,正兒八經的壞事,還真沒做過幾次,這放火,很明顯就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不過,想想那州府戰船上被當做人質的那些女人們,穆重嵐又覺得,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的,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甲板上的女人有那麽多,都不知道是多少浮屠了,所以,放個火什麽的,也是為了救人。
大不了,在放火之前,她先將那裏麵的人都趕出去好了,那樣,就算自己真的放火,損失的也隻是一些財物,而不是將人給活活燒死在火中。
畢竟,戰死和被人憋屈的燒死,是完全兩碼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