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以殺止殺
燕鴻信愣了楞，顯然是被穆重嵐的舉動給嚇到了。
穆重嵐則有些同情的看著燕鴻信，道：“你怕不是在這海上飄的久了，腦袋給泡壞了，這種話不好說出來的。”
燕鴻信：“……”
大盛律法如何，當真不是他該評判的，這話真叫有心人給傳出去，可是要掉腦袋的，但是就算如此，穆重嵐也不必那麽毒舌的說他腦袋泡壞了吧？
他們定海軍，是在島上，又不是一直在船上。
“我知道了，有勞九姑娘提醒。”燕鴻信幹笑了一下道。
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麽，他之前還在想，為什麽穆重嵐會看上蕭羨棠那麽毒舌的人？
每天和那麽毒舌的人相處，難道不會被毒死嗎？
等真正接觸下來，才發現穆重嵐其實也挺毒舌的，隻是蕭羨棠的毒舌那是因為性情使然，穆重嵐的毒舌，那是不經腦子的天然呆。
這麽兩個呆在一起，那就是以毒攻毒啊。
不過，不管怎麽說，他好歹也是個大將軍，這兩個家夥能不能給點麵子啊？
穆重嵐不知道燕鴻信在想些什麽，她隻是眨了眨眼睛，暗想燕鴻信說大盛律法有問題，其實這話蕭羨棠也說過類似的話，說大盛就是一個渾身毒瘡，腳步蹣跚的老者，偏偏還自大狂妄，妄以為尊，不知道自己已經是垂暮。
而且，如果事情按照前世的那種發展來看的話，在不久之後，蕭羨棠就會因為軍功赫赫，從隴銅縣調任回大都，並且被安排入職刑部。
入職刑部的蕭羨棠，會大興刑法，並大刀闊斧改進了大盛的律法，讓那些窮凶極惡的犯人受到應有的懲罰，而不會再像是現在這般。
隻是相應的，蕭羨棠也會被人詛咒不得好死，死後下十八層地獄什麽的，總之什麽難聽的話都說過，就連身為蕭羨棠夫人的自己，也被人一同咒罵，甚至還有個江洋大盜大言不慚，說什麽要將她給抓出來那啥，然後再剝了衣服，吊到刑部的牌匾上，讓所有人都看看得罪他的下場。
當然，說這種話的那個江洋大盜的下場，是被蕭羨棠命人綁起來，從頭頂用刀劃開一道口子，然後將水銀灌入其中，等他感覺渾身發癢，最後掙脫整張皮後，又安排兩個大夫醫治他，在不讓他死或者昏厥的情況下，一刀一刀將他整個給剮了，再當著他的麵，把剮下的肉丟進了油鍋中炸了後喂狗，甚至，等到他隻剩一口氣後，蕭羨棠還把他浸泡入了糞池中，手段相當殘忍。
不但如此，蕭羨棠似乎連他的妻小也沒有放過，直接將他們剁碎了喂狗。
不過，這些都隻是聽說，穆重嵐並是很清楚是不是這種傳聞是不是真的，隻是私心覺得，蕭羨棠雖然有時候很凶，但是很有原則，那江洋大盜是罪大惡極，但是他的家人，特別是孩子，是無辜的，所以蕭羨棠應該不會傷害那對母子才對。
“燕鴻信，你要讓他們投降嗎？”穆重嵐突然問道。
燕鴻信愣了愣，有些驚訝地看向穆重嵐，問道：“九姑娘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們，應該都是窮凶極惡的海盜，每個人手上都是有無辜之人性命的，如果我們現在接受他們投降，我們就不用再打，也不用再損失火炮彈和兵力，但是，他們很可能會被無罪釋放，然後再次回來，繼續當海盜，繼續殺害無辜的人，所以，你想清楚，我們真的要接受他們的投降嗎？所以……”穆重嵐說完，緩緩地轉身身，看向了燕鴻信，對燕鴻信說道：“以殺止殺。”
“……”燕鴻信咽了咽吐沫，他沒想到穆重嵐會看事情看的如此透徹，因為穆重嵐給人的感覺太過單蠢，表象如此強大，以至於，他簡直不敢相信這番以殺止殺的言論，是從穆重嵐口中說出來的。
“九姑娘當真覺得，當以殺止殺？”燕鴻信不確定地詢問道。
穆重嵐點了點頭：“若是他們中有無辜之人，那自然不能這般，但是若他們都是窮凶極惡之輩，今日放他們一條活路，他日又要有多少女子盼不回良人？又或者又有多少孩子喚不得父歸？所以我覺得以殺止殺，是個非常不錯的法子。”
燕鴻信看著穆重嵐的眼睛，見穆重嵐的眼神不似在開玩笑，便抬起手，下令道：“以殺止殺。”
……
穆重嵐跟著燕鴻信，在與海賊打的不可開交之際，蕭羨棠其實也沒有閑著，他帶著自己的人，擋在了戰鬥圈外，這也是為什麽穆重嵐和燕鴻信在那和海盜打的不可開交，卻沒有見到有海盜或者某些別有用心的假海盜前去支援的緣故，因為他們不管來了多少，都無法突破蕭羨棠的包圍圈。
說白了，蕭羨棠與其說是讓穆重嵐跟著燕鴻信去“看熱鬧”，不如說是圈出一塊地，找幾船的海盜，給穆重嵐練手用，就好像野獸帶回羸弱的獵物給自己的幼崽，讓它練習捕獵一樣的道理。
“少爺，定海軍那邊……”顏守財指著遠處的戰船，一臉的不敢置信。
方才，他們分明看到了那群海賊已經投降了，按照接下來的情況，應該是接受海賊的投降，然後將那群投降的海賊通通帶回去才對，可是瞧著現在這場麵，似乎是在海賊投降之後，定海軍那邊還在繼續打，就好像沒有看到海賊那邊的投降一般。
這，太奇怪了。
蕭羨棠聽到顏守財的話，伸手拿過了西洋千裏眼，遠遠一看，便了然於胸，於是放下了西洋千裏眼，道了句：“沒事，由著她去吧。”
“少爺，之前他們都是沒有接舷的，全都是遠程攻擊，但是如果他們這樣繼續打下去，那勢必就要接舷，到了那個時候，少夫人她可能就會出手，這樣，也沒有什麽問題嗎？”顏守財認真地詢問道，因為他知道，蕭羨棠對穆重嵐，那幾乎是如同照看嬰兒一般照看著，所以提醒一下蕭羨棠，以免蕭羨棠在事後再後悔莫及，後悔沒能及時阻止穆重嵐。